【艾米】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窗外的太阳已经开始缓缓下落。
今天,是月圆之夜了!
我匆匆换好了衣服,想要去找安格斯。
他答应我了,要让我陪他一起。
可我在楼下只看到了克里管家,他在为今晚的月圆派对进行准备。
参加派对的只有城堡里的佣人,至于安格斯,克里管家说每个月圆之夜,他都是消失的,只有第二天才会回来。
今天也是一样,从中午开始,就不见安格斯的影子。
不管我怎么问,克里管家都不说他在哪里。
“艾米小姐,你不要为难我了,大王子他很久之前就习惯在月圆之夜一个人躲起来,我也找过,但是真的找不到啊。”
躲起来?他会躲到哪里呢?难道还是月光森林?
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答案,因为他说他是来不及回城堡……
对了,地下室!
“我们在月光森林见到的那次,是我来不及回到城堡地下室,拼着最后一丝理智进了月光森林。”
安格斯说过,城堡地下室。
我没有找克里管家,而是自己举着蜡烛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常年空气不流通,有一股潮湿的味道。
走了一会,我看到了一道门,推不开,也拉不动。
我拼命的回想安格斯那天跟我说的话。
既然他是一个人躲起来,那一定是不想让别人发现,如果很简单的就把门打开了,他也没有办法躲好。
所以这个门,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打开方法呢?
这样想着,我开始举着蜡烛寻找与众不同的地方。
最后在一个烛台上发现了不一样。明明是两个一样的烛台,左边却是布满灰尘,而右边的……
就是它了!
我踮着脚去掰那个烛台,没用太大的力气就轻易的旋转了。
大门也缓缓打开。
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拐了几条走廊,终于走到了一个房间,这回门倒是一推就开了。
可里面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
空旷的房间里摆放了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还有很多条铁链,不管是铁笼还是铁链,上面都有着深红色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铁笼里被拴着的,真的是安格斯。
此时他还没有变身,整个人蜷缩在铁笼的正中央,铁链松松垮垮的套在他的手腕脚腕,甚至脖子上。
“安格斯……”
他抬头,见到是我,眼中闪过诧异。
“你怎么找到这里了?快走!”
他的声音有些不一样,好像有些痛苦。
我坚定的摇头。
从我决定来找他,就没打算回去。
“安格斯,不管怎么样,我们试一下可以么?这个铁笼这么结实,我不会受伤的。而且……”
我看向他通红的眼睛——他快要变身了。
“你不会伤害我的,就像上次那样,对么?”
安格斯的脸上带着痛苦挣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选择了一个距离铁笼有一段距离的位置,这里有一把椅子。
因为前天晚上生病了,我现在整个人还是很虚弱。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室,感觉骨头缝里都是冷气。
“旁边那个……房间里有、有被子。”
安格斯此时应该快要变身了,说话断断续续,咬着牙,像是在极力的控制着什么。
我取来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等待着安格斯变身的时刻。
我亲眼看到,安格斯的身体慢慢变高,身上的衣服也一点点破裂,最后被长长的毛发取代。
原本松松垮垮的铁链,也随着他身体的变化,慢慢的变成将他牢牢的锁住。
长长的尾巴,尖尖的耳朵这些特征也逐渐显现。
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却没有退缩。
安格斯喉咙里开始发出痛苦的呜咽,最后一声嚎叫,他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拼命的想要挣脱铁链,撞击铁笼。
耳边除了他的嚎叫,就剩下铁链不断撞击的声音。
我浑身颤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
但是我没有忘记我要做什么。
我开始唱歌,像那天一样,试图用歌声驱散内心的恐惧,去安抚安格斯。
“圣光照耀着大地,天使吟唱着圣歌。
每一个清晨都会有一轮新的太阳,温暖洒向所有角落……”
我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是当我唱出第一句的时候,安格斯果然安静了许多。
一双阴冷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吓得我差点咬到舌头。
一个停顿,让他又恢复了狂躁。
我赶紧接着唱下去——
“黎明总会带来新生,黑暗总会过去,无尽的轮回让生命变得如此可爱……”
随着我的歌唱,安格斯不再撕扯铁链,身体也慢慢的放低,最后跪在了地上。
像一个虔诚的祷告者。
我开始大着胆子,慢慢的接近铁笼,想要伸手去摸一摸他的毛发。
可安格斯的位置在巨大铁笼的正中间,我没办法接近。
不过我在离铁笼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把钥匙,应该就是安格斯为了清醒以后可以出去留下的。
我毫不犹豫的打开了铁笼,走到了安格斯身边。
走近我才能听到他喉咙中低沉压抑的声音。
我试探着摸了摸他的毛发,他没有反抗。
我松了一口气,更加靠近他,最后直接靠在了他巨大的身体上。
他的毛发,要比被子暖和的多。但也有点不好,总是让我鼻子发痒。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歌声戛然而止,我感觉到依靠的身体也开始有了动作。
抬头就和安格斯的眼睛对上,和平时那种温柔的眼神不一样,变身后的他,危险极了。
他的眼神越来越凶狠,喉咙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恐怕下一秒就会咬住我的脖子……
我动作比大脑反应快,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我继续唱歌,等他完全平静下来的时候才把手拿开。
这一夜,我没敢松懈,嗓子已经沙哑了,却还在坚持。
我一直靠在安格斯的身上,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变化,我才敢放松。
这一放松,我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