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
我的理智回归了几分,突然想到了之前在父亲那里听到过的一件事。
皇室之所以迟迟没有定下继承人的原因,是因为国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各个方便都很优秀,只是在月圆之夜变身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多次伤人。
和眼前这个貌似失去理智的狼人好像很像。
我努力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靠近倒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狼人。
胸口起伏,应该只是晕了过去。
我知道现在逃跑是最好的时机,我也这样做了,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手腕处有着一道深深的伤痕,还在潺潺流血。
怪不得刚才会有那么大的血腥味。
现在他倒在地上,根本看不出刚刚威风凛凛的吓人模样,反而蜷缩的身体,让我有些不忍心。
纠结一会,我还是决定为他包扎一下,他的伤口万一烂掉了,会很麻烦的。
我扯下领间的丝巾,小心的缠在了他的伤口上,希望他能快点好吧。
打好蝴蝶结,我又忍不住看了他的脸,刚才只顾着害怕,现在近距离看到他的脸,竟然有些英俊。
虽然毛发围绕着五官,但是依然不影响他的容貌,更显得狂野。
让我最好奇的是他的耳朵,第一眼看上去很威风,又带着几分可爱。
这个词显然不太适合用来形容狼人,但是我还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他像是有感应一般,竟然动了一下,吓得我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我以为他会醒来,可在耳朵动了以后,没有其他动作,一双眼睛也是紧紧的闭着。
我又大着胆子摸了几下,用心体会着第一次和狼人近距离接触的异样。
因为我不会变身,所以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变身后的狼人,就连家里的人,都嫌弃我的靠近。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想要摸摸父亲的耳朵,但是被他厌恶的打开手,并命令我不准靠近他。
我一直都很好奇,变身后的狼人,耳朵摸起来是什么感觉,我终于知道了。
短短的毛发有些扎手,但是又很光滑,很有弹性,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如果我也能变身,会是什么颜色呢?
父亲的毛发是黑色的,但有些杂色,听说母亲是个美人,她最让人难以忘怀的就是变身后洁白的毛发。
我没见过,所以我觉得眼前这个狼人,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了。
虽然他现在昏迷着,但是对我的威胁还是存在的,我不敢再待下去,匆匆离开。
费了好多时间,我才找到了小时候和阿杰尔的秘密基地,里面落满了灰尘,我也没什么嫌弃的,简单的把小床收拾了一下,躺在了上面。
我以为我会很快睡着,但是夜晚的森林实在可怕。
如果是平时,可能还会有其他动物的声音,但是在月圆之夜,所有的动物都会躲避狼人,就连虫鸣都没有。
因为有月光,屋子里还是有些光亮,但是映着外面的树叶的影子,就有些可怕了。
睁开眼睛,是忽明忽暗的影子,闭上眼睛,又是刚才那个贵族狼人朝我冲过来的模样。
我开始唱歌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用唱歌来消磨时间,让自己的日子不是那么难过。
一个个音符从我嘴里唱出来,飘扬在森林中,我似乎没有那么怕了。
渐渐地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整个世界都与我无关,只剩下歌声在陪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安格斯】
每当月圆之夜,是我最痛苦的时候。
作为一个狼人,我有着超乎同族的强大力量,但也是因为这样,我在月圆的时候,总是会失去理智。
一开始我的父亲把这当成是神明的力量,直到我在一次变身后发疯伤了人,如果不是卫兵们,恐怕他也会受伤。
从那时起,父亲对我的态度就很微妙,喜欢,但是带着几分谨慎。
原本属于我的继承人位置也久久没有定下,成了我和弟弟之间不断发生矛盾的导火索。
用父亲的话来说,他需要一个完美的继承人,可现在看来,我和亚摩斯都不是。
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可以让我在月圆之夜稳定下来的办法,却一无所获。
我只能提前来到月光森林,独自忍受着失去理智,身体不属于自己的痛苦。
至少这样,不会让别人看到我发狂的模样。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会这样过去,没想到竟然有了转机。
想起那双像小鹿一样惊慌的双眼,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能和她对视那么久。
换做以前,一定会冲到她的身前,狠狠的撕咬她才对。
虽然理智只是那么一瞬,但也足够让我惊讶,尤其是在听到她的尖叫时,我竟然头痛欲裂,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等我醒来的时候,和之前那种释放了身体全部力量的虚脱感不同,这次竟然浑身十分轻松,像是睡了个好觉。
还有一场美梦。
梦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唱着动人的歌曲,悠扬,婉转,带着强烈的安抚。
我迷失在那歌声中,好像进入了一场玄幻的梦,身体里那狂躁的力量像是得到了救赎。
太阳升起,我也清醒了。
如果不是看到手腕上那橘黄色的丝巾,昨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美丽的梦境。
“真是个神奇的小家伙,不过,你是谁呢?”
在月圆之夜,却是一副变身前的模样,不然我也不会把她当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我望向希尔城堡的方向,突然想起了在贵族中曾经流传过的一个故事。
希尔男爵家有个小姐,却从不在外人面前露面,好像是没有办法变身,所以被家族厌恶……
希尔男爵那个老家伙……如果昨天晚上真的是那位小姐,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