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些话以后，金九嘴角开始溢出漆黑的血液，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神采，不久后身子一挺，又迅速绵软下去。
见状，陈凡脸色难看至极，死死盯着对方的尸体沉默，心中五味杂陈。
这家伙为了保护金圣宇，竟然早已提前在口中藏好了毒药，方便在发生不可控情况时，直接服毒自杀，不给敌人留机会。
“大人……”
柳箐上前一步，皱着眉缓缓开口，正要继续时却听陈凡说道：“安排人将他葬了吧。”
“是，大人。”
一个小时后，陈凡回到五号别墅，将来自金九那儿的木盒放在茶几上，凝视良久，随后轻手轻脚地打开锁扣。
咔嗒！
轻响声中，盖子微微弹起，他却越发紧张，许久都没有动静。
只见他深吸几口气，将木盒打开，露出里面存在的东西。
一张照片，一把看起来较为老旧的钥匙，以及一个U盘，就是全部了。
看见这些东西以后，陈凡的呼吸越发粗重，双眼通红地拿起那张照片，手都在不停地抖动。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上面有一家三口，中间正是十年前的陈凡，笑容灿烂地看着镜头。
左右两侧，父母则是轻轻抵着他的脑袋，同样露出幸福的笑容。
“爸，妈……”陈凡轻轻呼唤着，手指肚在上面摩挲，眼睛渐渐湿润起来。
客厅里的气氛因此变得比较凝重，柳箐与蛮虎对视一眼，十分识趣地退后几步，将这里交给了他。
随着身躯轻轻颤抖，陈凡将照片抱在怀里，似乎要用力将两人搂住。
但仅仅是一张照片罢了，除了能看见父母的面容外，根本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不知过去了多久，陈凡取下那枚U盘，将其插在电脑上，滚动鼠标点开里面早已存好的视频。
“凡凡，当你打开这段视频时，说明你已经长大成人了。”
“爸爸妈妈都希望看见你成长期间的点点滴滴，想来应该也做到了，不过我们还是决定以这种方式给你一个惊喜。”
“还记得，当初小小的你第一次啼哭，妈妈有多么惊喜，转眼间你就成大人了。”
“以后的路，你自己走，爸爸妈妈始终会在身后看着你前进，如果累了记得回家看看，家是你永远的港湾。”
“还有啊，老吴家的那个丫头很不错，你若是喜欢的话，尽早让我们抱上孙子孙女啊……”
当熟悉又遥远的声音从电脑屏幕中传出来时，陈凡早已泪流满面，最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很显然，录制这段视频的时候，父母都不知道日后的意外会将整个陈家摧毁，言语之中竟是昂扬之意。
可意外终归是意外，一切都在十年前的那次变故中，彻底改变。
“凡凡，这把钥匙对应着妈妈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
“你这孩子从小就比较害羞，如果有了喜欢的人应该也不会直接带到我们面前，而是先藏一段时间吧？”
“那可怎么行？”
“妈妈只好给她准备一些小礼物，希望她会喜欢，也能明白我跟你爸爸的意思。”
“那些小礼物，妈妈放在了毅雅恒通的保险柜里，届时你拿着这把钥匙就可以取出来了……”
随着母亲的声音停下，陈凡猛地抬起头，怔怔看着没有画面的电脑屏幕，心中很不是滋味。
良久以后，他终于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朝着屏幕点点头，“妈，你放心，我会按照你说的，拿回给我们的东西。”
“如果……有人将其拿走，我不介意杀它个天翻地覆！”
整整一个下午，陈凡都如雕塑般呆坐在客厅之中，通红的双眼里只有面前不断滚动播放的录音。
当他将U盘郑重其事地收起来时，眼里的悲伤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丝丝肃杀之气。
随着他伸手一摸，猩红的眼睛瞬间恢复正常，唯有似有似无的悲伤会在偶然间显露出来。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陈凡见吴樱雪下班回来，便直接起身拉住对方的手，“走，带你去拿一些东西！”
“诶？陈凡哥哥，你怎么了？”吴樱雪很轻易察觉到陈凡的异常，不过她任由对方将自己带上车，坐好后才握着陈凡的手，细心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怎么觉得……陈凡哥哥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没有，我现在很好。”
陈凡摇摇头，反握住对方小手，挤出一丝笑容。
这一幕看得吴樱雪心中颇为怪异，但她没有追问，而是脑袋靠在陈凡肩膀上，柔声道：“好，我听陈凡哥哥的。”
毅雅恒通，其实就在擎天大厦斜对面百米开外，当初陈凡被林天与苏青檀从精神病院接出来前往江城之巅时，还在车窗外看见过它的硕大招牌。
可惜，那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若是知道的话，早已将母亲留下的东西拿到手了。
“少爷，到了。”
当蛮虎轻声说出这句话，陈凡骤然醒来，看了眼窗外时，提前下车的柳箐已经为他打开车门。
他便带着吴樱雪走进毅雅恒通之中。
“先生，小姐，请问二位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刚进入里面，一名西装革履的青年走上前来，微笑着接待。
陈凡随手将钥匙交给对方，“取出寄存在这里的东西。”
“请先生稍等。”
青年拿着钥匙离开了，片刻后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返回，将锁孔位置面对陈凡，还给他那一把钥匙，并且又拿出一把相同的钥匙。
见状，陈凡将两把钥匙插进对应的锁孔中，轻轻扭动。
随着一声轻响，手提箱被打开，他却在这一刻起身面对门口，朝吴樱雪说道：“你来取走里面的东西吧。”
“陈凡哥哥，这怎么可以？”
“本来就是给你的，不要在意。”
“这……”
一时间，吴樱雪惊讶不已，不过见青年也朝自己微笑点头后，她才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掀起盖子。
只是下一秒，她突然惊呼出声，“陈凡哥哥，里面……竟然是双生扣？”
“这太贵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