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海一听这话，眉眼瞬间闪过幸福的样子，要说这个，那可有的说了。
顾云海在沙发上坐下，顾寒舟坐在他身边，茶水伺候着。
顾云海喝了一口茶，然后像是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其实一开始你妈妈不喜欢我的，那时候我的条件好，而你妈妈的条件不好，她是农村出来的，你爷爷当时强势，根本就不许我跟她在一起，他心里早就给我定下了亲事，可是我第一眼见到你妈妈就喜欢上她了，别的谁也入不了我的眼，那时候你妈也不想谈恋爱，只想着好好读书，以后可以多挣钱让自己的父母过上好日子，一直是我缠着她的。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妈的场景到现在我都记得，她穿的明明就是粗布衣裳，头发随意的笼着，在一棵大柳树下看书，可是我就觉得她是画里出来的仙女，她长得太漂亮了，我一下就被她迷住了，她在那看了两个小时的书，我就傻傻的看了她两个小时，一动都没动，等她走的时候我去追她，发现自己的腿都站麻了！
那时候我们已经快毕业了，我对她展开疯狂的追求，写情书，送花，送吃的，我锲而不舍的三个月，她都没看我一眼，眼见着就要毕业了，我还没有跟她说上话，我急得快疯了，所以喝多了酒，跑到她宿舍楼下，不顾什么丢不丢人，一遍一遍的大喊‘牧莞我爱你’，你知道吗，连老天爷都帮我，那晚下了特别大的雨，我就站在雨里一直喊一直喊，后来连舍务老师都感动了，当然你妈也感动了，她下来给我送伞，那个老师二话没说就把门给打开了。
那个时候不像是你们现在这样，那个时候我的举动是很疯狂的，那个年代没有人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把爱说出来。
只是我没想道的是，你妈妈那么柔柔弱弱的女生，骨子里竟然是渴望浪漫的爱情的，一下就扑倒我的怀里，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我们家是什么条件。就算是在毕业的前夕，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是也因为我的举动，事情捅到了你爷爷那里，他派人把我抓了回去，还让贴身副官跟你妈妈谈，说她配不上我。
你妈妈骨子里是倔强的，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坚持要亲口听见我说分手才肯罢休，别人谁说都不好使，你知道我有多庆幸她的倔强，就是因为她没有离开，才给了我坚持下去的理由，我这辈子也是死心眼，认定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如果当时她真的离开了，我再也找不到她的话，我想我可能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了。”
说到这，顾云海又喝了一口茶。
顾寒舟心里暗笑，这一点，他们爷俩还真是出奇的相似，他这辈子也就只认秦芷一个，有句话叫除了你，别人都是将就，可是他除了秦芷，连将就都不愿意将就！
顾云海放下茶碗，继续说道：“后来我跟你爷爷闹翻了，你爷爷把我赶出家门，他想着我在外面吃了苦自然就会回家，而且他心里认定你妈跟我是为了钱，所以觉得我要是一无是处，没有钱你妈肯定就不会跟着我了。
可是我那时候上的是很好的大学，那个时候的大学生是很好找工作的，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可是还没等我高兴呢，我就被解聘了，我知道是你爷爷搞的鬼，但是只要你妈妈站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那时候你妈对我说‘只要你爱我，对我好，我就是要饭也跟着你’，所以为了他，我一个大少爷，开始去当小工，干很脏很累的活，挣了钱就给你妈买好吃的，可是就算我愿意脏愿意累，人家也不用我了，没干几天，我就又失业了。
后来我就找不到工作了，我不想你妈妈跟着我受苦，可是我又不放心把她交到别人的手里，万一别人对她不好咋办，后来，我就真的应了你妈那句话，去要饭了！
你不知道有多可笑，我也不嫌丢人，破衣烂衫的扛着个牌子，一边找灵活干一边要饭，后来有人认出了我，你爷爷知道我要饭气了个半死，亲自来找我谈，我态度坚决，只要你妈跟着我，谈什么都行，要是你爷爷不接受你妈，我就是要饭也不回去。
后来你妈知道我真的要饭了，心疼我，要跟我分开，我当着你爷爷和你妈的面发誓，此生，我若不能跟牧莞在一起，那我就一辈子要饭，永远不回顾家，否则我就不得好死。
你爷爷当时脸都黑了，你妈听见我那么说也不愿再说伤我心的话，就默默的在我身边，你爷爷也拿我没办法，气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我知道我是挺不孝的，可是我也没办法，结果你知道怎么了吗？”
顾云海看着顾寒舟问道。
“怎么了？”
“要说这事我还得感谢你呢，你来的太是时候了，你妈突然就恶心呕吐起来，你爷爷当时脸色就变了，让副官开车拉你妈去医院，结果一检查还真是他想的那样，你妈怀孕了，这件事你裴爷爷也知道了，还是他劝你爷爷别再为难我，让你爷爷成全我。
其实你爷爷知道你妈怀孕的时候就动容了，经你裴爷爷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反对了，毕竟他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后来你妈孕吐严重，你爷爷就派车把我们接回了家，怀你时你妈没少遭罪，生你的时候又是难产，九死一生。你爷爷希望家里人丁兴旺，说过要我们多生两个孩子，可是我不敢让你妈冒险，你奶奶就是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那时候你爷爷在部队，你奶奶自己在家里，要生的时候没人在，等发现的时候人都快不行了，是拼着最后一口气生下的我。所以我不敢让你妈妈冒险，但是也不能让你妈妈武逆你爷爷，所以我就去医院结扎了，你爷爷虽然生气，可是也没办法。
所以我这辈子，为了你妈妈什么都做了，但是就是宠她爱她永远也做不够，这世上再也没有谁能像我对她这么好，所以你妈妈那么聪明，那么爱我，就自然不会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