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影的话无疑是一枚巨型的炸弹在清菡的耳朵炸开,难道他早就识破了凌若心的身份?她突然想起凌若心以前对她说的话,无论遇上什么事情,都要冷静的对待。心里虽然有丝慌乱,面上却还是不动分毫。只是她还是不由得回头看了凌若心一眼,却见他仿佛早就知晓秦风影会这样讲一般,脸上波澜不惊。她见到凌若心的模样,心里也不禁静了下来,告诉自己静观其变。
凌若心冷冷一笑,淡淡的道:“殿下莫不是被软禁的傻了,连男女都分不清楚呢?”他不清楚秦风影的话是试探还是确有把握识破他的身份,唯今之计只有沉着以对。
秦风影说完那句话,便一直盯着清菡的脸,她虽然努力在掩藏,但是他话音刚落后,她眼里的那一抹慌乱并没有忽视。他的嘴角不由得划过一抹算计,看来这件事情是越来越好玩了。
秦风影目光由清菡的身上转到凌若心的身上道:“我素来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男是女自己最是清楚。”他嘴里和凌若心说着话,身形却急转,伸手却去抓清菡的发环。
若是以前,秦风影这一抓必然会将清菡的发环抓下,只是她与凌若心相识之后,他时常出其不意的向她发难。此时她更是全神戒备,在秦风影抓过来的时候,身形急换,脚踩八卦步,他那一抓便抓空了。清菡恨他突然发难,他抓过来的时候,手指屈指向上一弹,直弹秦风影的曲池穴。
秦风影见清菡年幼,又心里已铁定认为她是女子,虽然她是凌若心的侍卫,却以为她的武功平平,没料到她的反应却是如此的灵敏。他的那一抓已然用老,清菡的一弹便击中了他的穴位,他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啪”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清菡淡淡的道:“殿下这是为何,清菡自认为没有得罪殿下,为何出手伤我?”秦风影的那一抓并无半点杀气,更没有伤她之意,目的无非是抓下她的头发,让她现出女儿身。而她与凌若心在一起已久,他的颠倒是非的本事不说学了个十足十,至少也学了个九成九。
凌若心朝清菡投来赞赏的目光,这丫头的进步比他预期的要快上许多,她若从小就在算计中沉浮,只怕也是一个好手。他走到清菡的身侧道:“我实在是不明白殿下这番举动是为何?为何要无缘无故伤我的相公?”
秦风影眉头微微一皱,努力站起来道:“你们的确是好的很,凌若心,你有这样一个帮手,实在是好的很!”
他连说了两个好的很,清菡知道他已然动了怒,脸上也闪现了一抹怒意道:“殿下若是看上我家娘子,见我娶了他,心里不痛快,想杀我灭口也犯不着当着他的面行动。也犯不着把他说成是男人,把我说成是女子,我虽然长的瘦弱了些,却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人,或许我也该让殿下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说罢,她从背后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向他。
秦风影的眉头微微一拧,嘴角却浮出一分笑意,双眼看着清菡道:“人言强将手下无弱兵,凌大小姐嫁的夫婿果然也极为厉害,难怪能掳获凌大小姐的芳心。只是我对你身份的猜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始终认为女子纵然再厉害也无法像你那么聪明。只是今日见到清菡,我便知道我只怕是错了,你们中间不管谁是女子,只怕都不容人小瞧了去。”
凌若心笑道:“谁言女儿不如男,绚彩山庄的庄主之位世代由女子担任,殿下怀疑的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若按你的说法,我娘岂不是男子,我岂不是由男子所生,我还从未听过男子能生子,难道殿下听说过?”
原来秦风影的怀疑是这样来的,知道他并不是十分的吃的准他的身份。他的心里不禁微微的舒了一口气,脸上和眼里却是不动分毫。却又在下一瞬间心里又起了担心,秦风影已经怀疑他的身份,刚才又对清菡做出了那样的举动,在秦风影的心里只怕已不是怀疑了,而是有十足十的把握了。他自认为他扮女子的功夫虽然不是炉火纯青,却也没有人能识破。莫非秦风扬的怀疑是从清菡来的?他和清菡的成亲是不是也有些欲盖弥彰?
秦风影叹道:“看来是我小瞧了女子了,只是凌大小姐的本事实在是远远超过了其它的几任庄主。刚才的试探是我失礼,女子又怎能有这么好的身手,说清菡是女子的话也收回。在此向你们陪个不是。”说罢,他朝他们微微一揖。他的脸上满是诚恳,只是在把腰变下去的时候,脸上满是忿恨。他身为太子,还从未向人如此低声下气过。
凌若心淡笑道:“殿下何等身份,又何须向我们这等平头百姓道歉。倒是若心在这里还得请殿下能手下留情,给我们留一条活路。”秦风影弯下腰下去的表情他看不到,却猜得出,他与秦风影想识多年,秦风影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秦风影知道今日在他们的面前再难讨得任何好处,今日他原本打算将他们制服,从今往后不但要一心一意的为他做事,而且能随时成为他登上大宝的垫脚石。只是他还是小看了他们,原本有十足十把握的要挟也落了空,现在他不但没有威胁到他们,反而暴露了他手里的底牌,虽然还未翻脸,却也知道他的性命已捏在他们的手里,若是惹急了,只怕以凌若心的性格,杀了他灭口也说不定。
秦风影笑着道:“大小姐说的话实在是太见外了,这些年来绚彩山庄为我做了多少事情,我心里再清楚不过。没有你的帮忙也没有我的今天,只是你今日所说的那些事情也不过全是你的猜想罢了,我又岂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清菡皱着眉头道:“可是殿下方才说你的举动成功了就是得到天下,失败了却只是失去绚彩山庄,这句话又该做何解释?”她实在想知道其中的意思,回去问凌若心,不如在这里问秦风影。
秦风影听得她的话,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他方才实在是将话说的太满,当下笑道:“凌大小姐是那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我的话里的意思。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我的苦肉计,却也并非拿绚彩山庄当赌注,只是担心大小姐看不清我的用意,便用了些非常的办法。”
清菡听他只用了一句话便把所有的过错推的干干净净,心里不禁升起怒火,刚才还是一副嚣张的模样,转瞬间就变得低声下气,却又还不卑不亢,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在宫里能生存下去的手段了。偷偷的看了凌若心一眼,现在若是可以,她倒真想一剑将他杀了。
凌若心听得秦风影的话,心里一阵晒笑,又见清菡的目光,知道以她的性格,只怕由着她真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当下伸手把她指着秦风影的剑给拦了下来。笑着道:“只是殿下的这次试探实在是玩大了,险些把我害死。”
秦风影的脸皮再厚,也划过一丝不自然,脸上的笑意却浓了些,他正色道:“若心想必已经猜出来我的举动是为何了,这件事情还需要若心的帮忙,否则我只怕是真的要深陷其中了。”
凌若心微微一笑道:“殿下在设下这个局的时候想必已经想好了破解之法,我虽然没有朝你预期的方向发展,却也并没有妨碍你的行动。我也从殿下设下的这个局里,明白了一个道理,帮人也要适可而止,不可将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全部搭进去。这次送进宫里的流光溢彩,皇后娘娘很是满意,她凤颜大悦,绚彩山庄和她的矛盾民调合了不少。殿下若要银子,绚彩山庄自然义不容辞,其它的东西就免谈了。”
秦风影的脸色变了变,沉思了片刻还是道:“若心说的似乎也太过了,我与绚彩山庄一向是一脉相连,你只需将那本帐本给我,我的地位便再也无人可以撼动了。而绚彩山庄也再无后顾之忧,不但可以将苏家合并,更能成为凤引国里最富的布商。”
凌若心正色道:“绚彩山庄现在就已是凤引国里最富的布商了,我虽然有野心,却也知道再多有再多的钱到死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片尘土罢了,还及不上活着的时候过着舒心而快乐的生活。那本帐册远没有殿下说的那么重要,也帮不上那么大的忙。或许可以帮殿下稳固地位,却也将绚彩山庄推向风尖浪口。绚彩山庄上上下下一千多人,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他们的安危负责。”他的话是明明白白的拒绝了秦风影。
秦风影的眸子转寒,闷闷的道:“若心莫不是想见死不救?”
凌若心笑道:“殿下的这句话实在是太严重了,莫说我没有本事救殿下,就算真有那个本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殿下的局设的这么完美,若非行事太过狠毒,只怕已经成功了。我今日来看殿下,原就想跟殿下把话说明白,绚彩山庄从今以后只给殿下提供银两,其它的事情一律免提。”
他见秦风影满脸愠怒,却又极力忍耐的模样,又接着道:“我这样做已是仁至义尽,只是殿下也不用担心,绚彩山庄自此之后,自会远离朝堂,与皇后和三皇子也会保持一定的距离。除了必要的布匹与刺绣的订购之外,其它的事情概不参与。”
秦风影听得他这句话,脸色才稍稍见缓,却又问道:“若心真的不再考虑呢?”
凌若心笑道:“殿下都快把我当成男子了,这说明我必定在某些事情上面给殿下造成了困扰,有了困扰,便有了间隙,有了间隙,便不可能再如以往那般亲密了。再则我现在已经嫁人了,不再如以前,也该为我的家考虑一番了。”此时若是不和他划清界线,以后只会有更多的纠葛。
清菡听得他的话,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阵暖意。
秦风影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寒意,脸上却满是温暖的笑意,在旁道:“若心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有些可惜了,只是人各有志,我也强求不得。只是我却把话说在前头,你早已经陷入了这个深渊之中,就算你不帮我,而我不敢强求你,只怕有些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
凌若心冷冷的看着他道:“皇后和三皇子会不会放过我,其实很大的程度上取决于殿下,只要殿下不再挖陷阱等我跳下去,也不在旁煸风点火,我相信我定能和他们化干戈为玉帛。”说罢,他的眸光转动,盯着秦风扬道:“殿下,我说的可对?”
秦风影淡淡的道:“若心太会讲笑话了。”说是讲笑话,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
凌若心笑着道:“只希望殿下记住我的话,就当做是笑话记住也很好。”他看了看清菡,接着又道:“今日我言尽于此,绚彩山庄对殿下也没有任何亏欠,也希望今日我与清菡对殿下的不敬也尽早忘掉吧。否则,绚彩山庄能帮殿下做许多事情,也能破坏殿下的许多事情。”说罢,也不待秦风影说话,拉动拉环,带着清菡出了地道,推开窗户疾奔而出。
秦风影在凌若心和清菡离去之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这个凌若心比他预想的还要厉害的多。不但识破了这些年来他对绚彩山庄做的种种,就连他这次的计划都识破了。凌若心不但不帮他,还敢威胁他,普天之下,敢威胁他的人还没有几个!凌若心想过平静的日子,他偏不让!装女人?他倒想看看凌若心还能装多久?
他站在地道里,看着凌若心与清菡离去的方向眼眸里是阴毒。
凌若心带着清菡飞快的离开了太子府,向野外疾奔而去,最后在一个偏僻的庄园里停了下来。那个园子看起来和普通人的房子没有什么差别,纵然在深夜之中,清菡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个房子里隐藏的杀机。只是在凌若心和她落地的那一刻,周身的杀机尽除。
只见几个汉子走过来朝凌若心行了个礼道:“见过门主。”
凌若心点了点头道:“通知拂晓,让他把绚彩山庄现有的银子全部转入钱庄。洛城,你去通知门里的兄弟,密切注意太子府里的动静,若有任何变动,第一时间通知我。青山,你密切注意朝庭的动向,并安排一批弟兄们暗中保护绚彩山庄里的人,以防有人暗杀。”
几个大汉点头称是,便飞快的办事去了。
清菡跟着他走进了主屋,见屋里的摆设看起来甚是普通,却又隐含着一些规律,隐隐藏了八卦的布局。她见凌若心的面色看起来还有些沉重,忍不住问道:“你吩咐你的属下去做这么多的事情,莫不是担心有事要发生?”
凌若心哼了一声道:“今晚我们已经与秦风影翻脸了,以他的性格,断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这些事情还是早做安排会比较好,免得真到了那一天后悔莫及。”今晚原不想和秦风影翻脸,只是秦风影的事情实在是越做越过份了,若是再忍下去,只会觉得他好欺负。
清菡点了点头道:“未雨绸缪是件好事,可是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已经识破了你我的真实身份。”
凌若心敲了一下她的头道:“刚才在秦风影那里看来起来还精明的很,没料到却原来是个草包,不懂在装懂,好在,你也没说错什么。”他想起清菡刚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那记敲的有些重,敲的清菡的头还有点痛,她微怒道:“凌若心,我哪天要是变笨了,一定要找你算帐,都是被你敲笨的!”
凌若心笑道:“可是你本来就笨的不得了,连秦风影是否识破我们的身份都还吃不准,再笨一点也无所谓!”
清菡瞪了他一眼道:“我不过是吃不准罢了,又不是不知道!你说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觉得你扮女人扮得不说十足十的像,却也毫无破绽,他从哪里看出来的?”
凌若心叹道:“我扮女人扮的太像,可是你扮男人却是扮的不太像。他的怀疑是从你身上来的,在他的眼里,或许我这副模样,在他的心里,你是无论如何也配不上我,而我却心甘情愿的嫁给你,这中间必然有玄机。再见你虽然周身满是英气,但眉目间却还是难掩女子的秀气。秦风影比秦风扬精明的多了,或许也只有秦风扬那个笨蛋才会相信你是男子。”
其实清菡扮男子扮的倒是十分的像,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与一般男子无异,但是凌若心实在是太优秀了,在秦风影的心里,像清菡这样的人又如何配得上凌若心。
清菡怒道:“这么说来,你见我的第一眼就知道我是女子,居然还占我的便宜!大色狼!”
凌若心见她那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忍不住又笑道:“你不用在我的面前张牙舞爪了,我们都成亲了,就算我是色狼,也是一匹负责的色狼。”
清菡听得他的话又好气又好笑的道:“那日你也伸手摸苏二小姐的手,行为也和色狼一般,要不要连她也一起负责?”这件事情在她的心里一直是个问号,总觉得他摸苏惜寒的手别有深意。
凌若心笑道:“你莫不是在吃醋吧?若是吃醋就实在是有些好笑了,我摸苏二小姐的手并非占她的便宜,而是在辨别她是不是真的是绣庄的绣娘。”见清菡满脸的询问,接着道:“真正绣娘的手由于常年拿针和剪刀,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间必会有厚实的茧,可是她虽然手指上有茧,可是茧却极薄,说明她只地刺绣,却并不是常年都在刺绣。再则一般绣女的家境都比较贫困,除了刺绣外必定还要做其它的活计,一双手绝不会像她的手那般细嫩柔软,所以我便判定她是奸细,不会是普通的绣女。”
清菡听到他的话,终是明白了过来,原来中间还有这么一层,这个凌若心还真的是只狐狸。她叹了口气道:“既然我的模样这么像女子,和你在一起反而会泄露你的身份,我看我还是回绚彩山庄好了,这个皇都实在是可怕。”
凌若心看了看她道:“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这可不太像是你的作风。其实你扮男子也是十分的像,普天下或许除了别有用心的秦风影能分辨的出来外,其它人也不会往那一层上面想。不过你也说的对极了,这个皇都还真不是我们能常呆的地方,你把公主的躅子还给她之后,我们便回绚彩山庄吧!”话是这么说,但他的心里却莫名的升起了不良的预感,秦风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只怕也不会让他轻易的回到绚彩山庄,就算回到绚彩山庄,只怕都不会安宁。
一提到那个躅子,清菡只觉得有些头痛,这个麻烦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她问道:“可是我现在要怎样才能把躅子还给她,真是头痛!”她一边摸着头说关痛,一边偷偷的看凌若心,希望他能给她出出主意。
凌若心笑道:“你就别在我的面前装了,你自己惹下的麻烦,自己想办法解决去。再说了,以千颜公主的性格,只怕明天就会再找进宫,你到时候再想办法还她吧。这件事情我不能插手过多,否则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因为他是男扮女装,所以不但明白男人的心态,也明白女人的心态,如果清菡不自己出面拒绝她的话,会横生更多的枝节。
清菡叹了口气,道了句:“也只有如此了!”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问道:“秦风影还有句话,我也一直没也明白,他为什么会说‘成了便得到天下,失败了也只失去绚彩山庄’?绚彩山庄只是一个普通的山庄,又哪来这么大的本事?还有那本帐册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在帮他吗?为什么他要派人毁掉流光溢彩?”这些事情她越想越是
凌若心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其实今天去和他见面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罢了,但他的行为举止却告诉我,我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他的心机远比我想像中的要可怕的多,原本我还想继续帮他帮下去,可是今晚在和他说了那些话只后,我便明白了和他在一起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既然自己都识破了,还是早些脱身比较好。”
清菡听他讲了一堆,却没有一句是重点,忍不住又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若心坐在桌边悠悠的道:“秦风影嘴里的‘成了便得到天下,失败了也只失去绚彩山庄’,说的不过是他这次的计谋。这次狩猎场里的刺客,是他自己一手安排的。”
清菡虽然在听凌若心与秦风影对话时,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性,此时听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还是不由得一惊,问道:“他这样做不是把自己陷入僵局吗?哪有人笨成这样把自己软禁起来!”
凌若心叹了口气道:“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这个局看起来像是僵局,其实却是活局,在你听完庄武讲完那日发生的事情之时,你当时的反应可是他是被人陷害的?”
清菡点了点头道:“刺客临死前说那样的话,目的怎样听起来都像是要陷害他。”
凌若心道:“就连你这个外人都觉得他是被人陷害的,你觉得以皇帝的精明会看不出来他是被人陷害的吗?”
清菡惊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以自己为饵,故意制造出失职的假像,让皇帝以为有人蓄意要陷害他?”她想想又觉得不对,接着道:“皇帝若是认为他是被人陷害的,又怎么可能不听右相的劝解,还将他软禁起来。”
凌若心笑道:“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苦肉计吧!你不要以为现在皇后得宠,三皇子也甚得皇帝的喜爱,其实在皇帝的心里一直是向着太子。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皇帝若不做做样子又如何服众?惩罚是一定需要的,却也是在暗示秦风影如果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他就得想办法替自己澄清。”
清菡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其实皇帝也认为秦风影是被人陷害,是要看看朝中的大臣是帮秦风影的多,还是帮秦风扬的多?”
凌若心点了点头道:“这是其中的一层,再就是这些年来三皇子和太子争位争的厉害,皇帝的身体也大不如前,他也想看看两个儿子中谁才是真正适合继承王位的人选。如果这一次太子若是被陷害连证实自己清白的能力也没有,这样的人也不适合当皇帝。”他看了清菡一眼补充道:“太子在皇帝的面前一向是敦厚而仁义的。”
清菡叹了口气道:“可是这些和绚彩山庄又有什么关系?”
凌若心道:“关系可大着了!三皇子在江湖上罗网了一批江湖侠士,想让他们做他的贴身侍卫。并在江南地区也收集了一批美女,想博皇帝的欢心。巧的是那批美女中有一个名叫苗缘的女子是绚彩山庄的一个绣娘,她对太子一见倾心,无意中见到了三皇子的那本记录收集江湖侠士与美女的帐册,为了讨得太子的欢心,想法设法将帐册拿到了手里,却不料行踪败露,被三皇子的人给杀了。刚好那日的事情被我撞见,那苗缘知我是太子的人,便把那本帐册给了我。”
清菡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那本帐册一到太子的手里,他便会以帐册为由头,说那日的刺客是三皇子所派,一则可以洗刷他的罪名,再则可以反败为生,将三皇子一下子打入谷底?”皇宫中最是忌讳皇子间相互倾压,这种栽赃陷害的罪名尤其重大。
凌若心叹了口气道:“太子的这一招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可谓不毒辣,只是他千算万算,却不应该把我也算计进去。原本他那日叫庄武过来对我讲说只有我才能救他,便是暗示了那本帐册的作用。而他也料到我一进城必然会被秦风扬发现,让人一见秦风扬来找我,便去放火烧流光溢彩。成了,便是让我和他绑在一起,再不能对他有任何离异的想法,就算不成,也会加深我和秦风扬的矛盾。就一定会陷害秦风扬,拿出帐册去救他。其实我们都知道那本帐册根本就不是什么证据,但是此时若是拿给皇帝看,秦风扬便会有天大的麻烦。”
清菡听了直咋舌道:“这也太可怕了吧!真是传说中的算死草!只是你和秦风扬一向不和,这次为什么不去对付他?”
凌若心看了看清菡道:“我也想把秦风扬那小子给宰了,免得他一天到晚都在打你的主意。只是我若把秦风扬掀倒,这朝庭之中便再无人能与秦风影抗衡了,我又得罪了秦风影,以他的性格,若没人能制住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人便是我,我又怎能把自己置于那种境地?”
狐狸,全是狐狸,是老虎加狐狸!清菡在心里道。
凌若心见她脸上的神情,接着又道:“秦风影千不该万不该那般毒辣,那么急不可奈,否则秦风扬这一次是真的死定了。”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深夜,四周一片寂静,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过来敲门了,说是“千颜公主有请!”两人对望一眼,凌若心送给了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