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心一见这种情况,便知道秦风扬此时定是在里面了,只是这黑甲卫士实在是太多,若要硬闯只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清菡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凌若心叹了口气道:“现在这里离那个寝宫虽然极尽,但侍卫却极多,一旦惊扰了这里的侍卫,只怕会引来更多的侍卫,所以现在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清菡瞪了他一眼道:“我知道只能智取不能强攻,可问题是这种情况如何智取?”
凌若心答道:“我若是想出来了,现在也不用在这里发愁了。只是觉得这种情况下用毒最好,但是这仓促间去哪里找那些一闻即倒的毒药!”
清菡听得他的话,不禁微微一笑,她发现她只要和凌若心在一起,就自觉得想要依赖他,让他去想办法,其实这些事情她都能想得到的。当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她小心翼翼的打开,只见里面满是白色的粉未。
凌若心眉头微皱,问道:“这是什么?”
清菡答道:“这就是能让人一闻即倒的毒药!”说罢,语气中还有几分洋洋自得。
凌若心不由得有几分失笑道:“这个灵不灵啊?你从哪里弄来的?”
清菡赏了一记白眼给凌若心道:“灵不灵,要不要你先来试一下!”
凌若心急忙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你说灵那便是灵了,我相信你。”他知道她的身上常带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般情况下都是极为有用的,试就免了,万一真是不灵,以他们的轻功,就算救不了秦风扬,却也能逃的掉。
清菡微微一笑,将那包药粉分成两份,一人一份拿在手里。她又扯下两块布,将两人的口鼻捂住以防止自己吸入那粉未。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两人施展轻功跃到那群侍卫的面前,顺着风将药粉撒开。那群侍卫见有人过来,刚反应过来,要准备叫嚷或者拿兵器,却还来得及出声便已“砰砰”的倒在了地上。
只得片刻,那群侍卫尽皆倒地。清菡也没料到这药粉如此厉害,不由得有几分得意。这些药粉还是五年前宋问之给她的,当时他担心她再有危险,便给了她一些药粉防身,她一直不以为意,这段时间变故又多,心里又记挂着宋问之,便将这些药粉随身带着,不料今日却派上了大用场。
凌若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药粉,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还好刚才没有去试那药粉,否则此时他只怕也倒在了地上。
清菡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回过神来,赞道:“好厉害的迷/药!”
清菡面有得色的道:“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只是此时不是夸我的时候,我们还是想办法进去吧!”
凌若心点了点头,两人来这个寝宫也有好几次,算是轻车熟路,轻轻巧巧的便跃上了阁楼,再顺着阁楼潜到了梁上。一到梁上,整个寝宫也尽收眼底。
寝宫里点满了宫灯,整个寝宫里一片明亮。
清菡见此时秦风扬正软软的躺在大椅之间,秦风隐有些得意的坐在他的对面,念悠满是担忧的靠在秦风扬的身边,一双美丽的眼里满是惊恐。
只听得秦风隐冷冷的道:“我的耐心已经快磨光了,你最好尽早做出决定。否则的话,便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秦风扬轻轻的咳了咳,然后一字一句的道:“后悔?朕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有你这个哥哥,居然会用母后的病情为饵诱朕出宫。不过也是,当年你连父皇都敢杀,又怎么会还在乎母后的病情,只是我一直都不明白,这等事情你怎么做的出来!”
秦风影哈哈一笑道:“当年若不是你们母子在父皇的身边进谗言,他又怎么会起废我的念头,我是巴不得你们早些死去,只是以她的病为饵便将你引了出来,我不是该说你孝顺还是该说你笨!”
秦风扬轻咳了声,没有理他,秦风影接着道:“还有,你以后都不要再自称朕了!这片江山马上就不再属于你了!”
秦风扬冷冷笑道:“江山归谁,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朕说了算,而是由天下苍生说了算,像你这种阴冷狠毒的人根本就不配当皇帝!再说了,你今日里若是能杀朕,早就动手了,犯不着在这里说上这一堆的废话。”
秦风影哈哈大笑道:“你每日都说我狠毒,其实你也好不到哪去,嘴里天天讲着仁意道德,到最后却还不是和我一样,为了自己的皇位,可以弃你的百姓于不顾!秦风扬,你信不信,我现在只要点燃一个烟花,整个凤潜成将成为一片废墟。你将我从昭阳寺骗到这皇宫里来,无非是想拖延时间,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无论你怎么拖,都不会有人来救你了。”
秦风扬的脸色变了变道:“你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无非是要得到帝位,又何苦毁了这凤潜城?”
念悠在旁道:“秦风影,你这样做迟早会遭天遣的!”
秦风影反手打了念悠一记巴掌,念悠身子弱,被他巴掌打得头晕眼花,他冷冷的道:“你这个贱人吃里扒外,这笔帐我还没和你算,你倒先行教训起我来了,我先收拾了秦风扬,再慢慢的来收拾你!”说罢,他又对秦风扬道:“我也早就告诉过你,要我不毁坏也可以,只要你将玺印交出来,我便放过他们!”
秦风扬轻轻的扶着念悠,冷冷的对秦风影道:“让我把玺印交给你,只怕会引起天下间更大的动乱!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秦风影哈哈大笑道:“事情只怕也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了!此时天色正黑,烟花刚好也看的极为清楚,我现在就去燃起第一个烟花,让你感受一下天崩地裂的感觉!”
秦风扬恨恨的道:“你真卑鄙!”他到这句话,这才明白秦风影白天没有杀他还有一个原因,白天燃放烟花看不太清楚,一到晚上便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就在想,秦风影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能让他活到现在,原来是为了更好的威胁他。
秦风影冷冷的道:“细细算起来,我们是半斤八两!”说罢,起身便将去燃放烟花。
正在此时,一阵风吹了进来,大殿里的宫灯晃了晃,便尽皆吹灭。秦风影心里微微一惊,这阵风来的实在是有些古怪,他也顾不得这些,门外守了那么多的侍卫,他才不会惧怕,伸手便去拉门,只是那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秦风影心里大惊,喝道:“来人啦!”门外一片寂然,没人回答他,整个殿内一片漆黑。
秦风扬见得此情形,也微微一惊,眼睛转了转,低低的道:“秦风影,你只怕是坏事做多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来找你索命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横梁之上一个白影飘飘荡荡的飘了过来,一束白光照在那白影的身上,隐隐能见到那白影的模样,只见那白影面色苍白,两只眼睛处漆黑一片,看不清眼睛,嘴唇却一片腥红,一头黑发长长的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小半边脸。
秦风扬乍一见那白影,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念悠更是吓的不行,直往他的怀里钻。
秦风影吓的不行,却强自怔定,喝道:“你是谁?”
那白影的声音低沉,仿似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般,阴气沉沉的道:“我是凌若心,向你索命来了!”
秦风影的声音止不住有些发抖了道:“凌若心,你不是早死了吗?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
那白影道:“没错,我是早就死了,是被你害死的!你知不知道,我死的很惨,被摔下悬崖之后尸骨无存,阎王爷说我身上煞气太重,不能投胎转世,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你报仇,今日终于找到你了,哈哈!”那笑声极为阴森恐怖。
秦风影听得那白影的话,细细一看,见他确实长的极像凌若心里,想起因果循环一说,心里不由得又生出几分害怕,却挑拔道:“那日里害死你的明明是秦风扬,你只怕是找错人了!”
那白影道:“找错人!秦风影,你不要以为我死了就糊涂了,当日的事情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如果不是你指使许志杰派人来刺杀我,我又岂会中毒,又岂会死!”
秦风影心里大惊,对于凌若心已死的事情他是半点都不存疑,心中害怕却喝道:“凌若心,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但是今日里我却并不怕你!”说罢,便舞动手里的佩剑向那白影刺了过去。
只是他的剑尚未刺到,那白影却凭空消失了,秦风影的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是他还没有缓过劲来,却听得那声音又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道:“你不怕我,我更不怕你,今日里我们的帐就好好算算!”
秦风隐一回头,却见那白影不知何时已到了他身后不到一丈的地方,不由得大骇,头上也冒出了冷汗,他平日里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声音也忍不住有些发抖的道:“凌若心,你今日里就放过我吧!我明日里去烧一上一堆的纸钱给你,再帮你做一场法事,请阎王爷让你投胎转世!”
那白影道:“钱?我不稀罕,法事?算了吧,我这些年来所吃的苦又岂是一场法事所有解决!”
秦风隐哆哆嗦嗦的道:“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那白影道:“我不想要怎样,只要你的命!”说罢,那白影又朝他走过了一些。
秦风影一挥佩剑,那白影就会消失一会,却又从其它的地方冒了出来。
秦风扬在旁见得这一幕,心里不禁起了疑云,他心道:“凌若心明明没有死,又怎么会变成鬼来向秦风影索命,这中间必有什么缘故。”
秦风扬当下也不做多想,在旁道:“秦风影,你的坏事做多了,今日里报应终是来了!”他一边说一边轻声的咳嗽,整个屋子里阴气沉沉,他这一咳嗽更是显得阴森无比。
秦风影此时已完全没有初时的威风,发了疯的乱砍。
秦风扬又道:“你平日里不将人命当回事,只以为你的命很重要,别人的命不值钱,今日里便让你知道别人的命也一样的值钱,你若杀了人,也必会让你血债血偿!”
秦风影喝道:“秦风扬,我今日里就是死了,就要你陪我一起死!”说罢,拔剑便向秦风扬刺了过来。
秦风扬没料到他会做出如此举动,心里大惊,他有病在身,行动极不迅捷,只得抱着念悠滚下了椅子,堪堪避过了他那一剑。
秦风影还待再刺,身边一阵风袭来,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他一转头,便见到了一张苍白的脸,腥红的嘴,乌黑的眼眶,一时惊惧齐上心头,惨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此时灯光亮起,清菡拿着一根蜡烛走了过来,轻轻拭了拭秦风影的鼻息,不由得极为鄙视道:“我还真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没料到胆子这么小,才这样一吓就被吓死了,实在是太不好玩了!”
那个白影道:“他平日里亏心事做太多了,心虚所致,今日里有此下场,实在是活该。”他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清润,不是凌若心是谁?
清菡又笑道:“他是心虚才会被吓死,不过没料到你装成这副模样,还是蛮吓人的。”说罢,便用手去帮他擦掉脸上的灰尘。她这一抹,将凌若心脸上的黑的白的红的全抹在了一起,整张脸实在是没法看了。
秦风扬见到果然是他们在装神弄鬼,不由得轻舒了一口气道:“我就在想这世上怎会有鬼神,原来真是你们在装的。”当凌若心刚出来的时候,他是狠狠的吓了一大跳,但是越到后面他越是觉得蹊跷。
清菡微微一笑道:“其实也不是装什么,只是如果一个人的坏事做多了,你只怕也同样会心虚害怕!细细算来,秦风影算是死在他自己的心魔之下,而不是我们的装神弄鬼,皇上,你说是不是?”说罢,清亮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秦风扬。
秦风扬讪讪一笑,却没有回答。
原来清菡与凌若心跃上房梁之后,见到里面这种情况,清菡忽然想起曾经在脑中闪现过的念头,秦风影不是说天不怕地不怕吗,她倒想看看他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又想起凌若心曾被他所害,他深信凌若心已死的事情。
便用千里传音术向凌若心说出了她计划,凌若心原本不同意,她便从怀里掏出那包没有用完的白色粉未威胁他。若是他不同意的话,便将他迷晕扔进猪圈。凌若心无法,只得答应配合她。
于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面粉和锅灰,把他的脸涂白,眼睛涂黑,又寻了些胭脂将他的嘴唇涂红,去掉他的发环。好在凌若心平日里就喜欢穿白衣,她也省去了找衣服的麻烦。
又不知道她从哪里寻了一个大大的铜镜,今晚正值月圆,她让凌若心用针将所有的宫灯熄灭之后,便用铜镜将月光反射下来照在凌若心的身上,于是便呈现了刚才极为恐怖的一幕。
念悠看着凌若心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紧紧的靠在秦风扬的身边,好在此时清菡已将所有的宫灯尽数点亮,整个宫里明亮异常。
凌若心看着秦风扬道:“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想这句话皇上是应该明白了。今日里秦风影的事情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秦风扬淡淡一笑道:“人活在这个世间,又怎么可能一些亏心事都没有做过。”他的目光幽深,反问道:“秦风影已死,你现在是不是要来对付我呢?”
凌若心的眼里闪过一抹杀机,但随即又是一片清澈,温润无害的道:“皇上今日里已经见识到我们的手段,我们能杀得了秦风影,当然也杀得了你。若要细细算起当年的恩怨的话,今日里你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秦风扬听得他的话,眼里也盛满了笑意道:“那你想怎样?”
凌若心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我们想怎样,而是皇上你想怎样!”他盯着秦风扬的眼睛道:“我们会在旁边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你日后若是行暴政,残害无辜的人,那么秦风影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秦风扬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哪里还能想怎么样,以我的身体,能不能活得过这个冬天都未知。”
清菡从怀里掏出玄机子给她的那个瓷瓶道:“这个给你,有了它,不说你还能活个几十年,但活过这个冬天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她终是明白玄机子为什么将这个瓷瓶给她了,这个老家伙,把所有的事情都算死了。她刚才已将那个瓷瓶打开闻过味道了,老家伙居然把他最宝贝的玉灵丹都拿了出来,她又还能说什么。
那玉灵丹不说有起死回生之效,但至少能治百病,像秦风扬现在已没了心结,只是陈疾在身,这颗玉灵丹便能将他身上所有的病症一并驱除了。
秦风扬的眸子里闪过一片希望,从清菡的手里接过瓷瓶,问道:“你不恨我呢?”
清菡笑道:“恨?早在五年前就不恨你了,细细算起来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只是缘份错了罢了。”她语毕,又慢慢的道:“爱比恨要可爱的多,我现在心里是满满的爱,又哪里来的恨!不过你也记清楚了,你的命是我们的,你若是再若以前那样,我们随时会来取回。”
凌若心听得她的话,轻轻拉过她的手,眼里是满满的笑意,是啊!没有什么好恨的,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心里满是爱又怎么能容得下恨?
一年之后。
整个凤引国一片生机勃勃的景像,原本有些凋零的国家也在秦风扬的治理又恢复了生机。这一年来,他励精图治,大刀阔斧的整顿朝政,将原本跟他唱反调的朝臣驱逐的驱逐,流放的流放,剩下的臣子皆尽心尽力辅佐他,整个国家开始了前所未有的繁荣。
在一年前,有人在原本是绚彩山庄的废墟上重新修房建舍,待到这年的秋天,所有的房屋也已盖好,四周种满了四时的鲜花,也植了不少林木,虽然栽种上去时间不是很长,却也充满了生机,一片欣欣向荣之色。
十月初八,金秋好时节,那新修建好的庄园里人声鼎沸,四处挂满了大红灯笼,主要的路上也铺满了红色的地毯,高高的庄门之上贴了个大红的喜字,庄门上用金字写着“同心山庄”。
青山和洛城从一大早就起来张罗了,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此次所宴请的宾客也俱都是寻隐城里的名商大贾,庄主曾吩咐过他,借着这次成亲的机会,要重振绚彩山庄的名声,是以他一些都不敢贻慢。
清菡坐在西边的洞房里,外面热火朝天,她在里面却百无聊奈,她极不雅的打了个呵欠,地上丢了一地的果的壳。喜帕早已被她摘下扔的不知道哪去了,凤冠也早已被她除下放在桌子上。屋里点着两根大红龙凤烛,此时烧的正旺。
清菡此时可算是明白当日里凌若心在洞房里等她的感觉,无聊,真的很无聊!难受,真的很难受!
脸上被喜婆涂的厚厚的粉,让她感觉自己像个怪物,那身大红喜服穿在身上实在是难受的不得了,那一身女装打扮,让她极度的不适应,穿了二十二年的男装,此时乍换上女装,从铜镜里看过去,总觉得那个细眉大眼的女子不是她自己。
清菡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由得又将凌若心狠狠的骂了一顿,若是不是他设下了圈套,她此时也不会这么无聊的坐在这里。
她还记得一个月前,她和凌若心一起来去看菊花,那菊花当时还未开,娇娇弱弱的站在风里,她当进皱着眉头道:“这菊花有什么好看的,都还含着苞没开,青青涩涩的实在是难看,你也真是无聊,现在拉我来看菊花!”
凌若心笑道:“花还未开总是这副景像,若是等到大开了,便是全天下最娇美的景像。”
清菡随口道:“等到花开还得一个多月,我可没有耐心等它们开花,更何况无忧还在等我去接她了。”无忧那时随着凌玉双和段骆尘去苍素门小住去了,清菡想她想得紧。
凌若心眼睛闪了闪道:“这花也只需三天就开了,再等几日又何妨。”
清菡不以为然的道:“你把我当傻瓜啊,这花苞才这副景像,若要开花,至少也要一个来月,三天开花,怎么可能?”她虽然不太喜欢养花,但是不管怎样,她也是个女子,花还是喜欢的。没养过花,在苍素门的时候却是每天初秋便能看到满山遍野开的黄灿灿的野菊花,而此时只是夏未而已。
凌若心如深潭般的眼里闪过一抹算计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这花三天之内开如何?”
清菡斜眼看了看他道:“这个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打的,你必输无疑。”话是这样讲,她的心里却甚是好奇,凌若心不是好赌之人,今日里硬将她带到这里来,又和她打赌,只怕有阴谋,她才不要上他的当。
凌若心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阴谋,所以才不敢和我打这个赌?”
激将法对她一直都有用,果然听得她道:“你的那些小把戏,什么时候能骗得过我,只是觉得你明明就是输的为什么还要和我打赌?”
凌若心看着清菡道:“花不若其它的什么,还有巧可取,它若是不开,没有人能强迫它开花,而我与你赌不过是在赌运气罢了,怎么,你不敢吗?”
清菡当知道花期若是没到的话,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的,当下也看着他道:“赌就赌,谁怕谁!你想赌什么?”
凌若心道:“就赌你输了就从今往后都穿回女装,并且以女子的身份再和我成一次亲。”
清菡上下打量了凌若心一眼,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阴谋的味道,这一段时间来,他一直在想尽办法说服她换回女装和他再成一次亲,都被她拒绝了,此时又提起这件事情来,只怕是没那么简单,但是一想花期又岂是他能控制的,便道:“若是你输了呢?”
凌若心摸了摸鼻子道:“我若是输了以后便也穿女装,这一辈子就当你的‘娘子’好了。”
清菡的眼睛亮了亮了,这样的赌注实在是太吸引人了,这一段时间来,她一直想让他穿回女装,他却死活都不同意,两人为这事,没少拌个嘴。
清菡咬了咬牙道:“好!成交!”
只是三日后的景像,却让清菡愣在当场,她永远都没办法忘记了各色菊花开放的盛景,花朵娇艳清丽,阵阵花香袭人。凌若心拉着她的手走到一个山脚下,却见那里赫然用花排列着几个字“清菡,我爱你!”
清菡上下打量了凌若心一番后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若心一本正经的道:“你不用管是怎么回事,愿赌就要服输,一个月之后我们成亲。”
清菡咬了咬唇道:“我是输了,可是我总得知道我输了的原因吧!”
凌若心的眼里满是笑意和得意道:“你输了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爱你!我用我的爱意感动了所有的菊花,它们就竞相开放了!”
清菡现在想来都极为后悔,她当时就不应该和他打这个赌的,也不该听信他的甜言蜜语,当他说出那句的时候她不应该去感动,而是该对他发一通脾气,或许都没有现在这副场景,只是,那时候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又怎么发得出脾气!
这个凌若心,还真是把她吃的死死的!最最气愤的是,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那些花怎么可能三日内全部开放!
一阵轻响,门应声而开,带来了一阵秋风,吹的那红烛晃了晃,凌若心一身喜袍走了进来,待看清屋里的情景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当他看到清菡的脸时,脸上又升起了一抹笑意。
他就知道她原就是一个美人儿,果然没让他失望,厚重的粉遮去了她原有的几分英气,多了几抹温柔,精致的鼻子,如花瓣般的小嘴,在换回女装后,被鲜红的喜服一映衬,平添了不少妩媚。他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她私自摘下凤冠喜帕的事情仿佛不再那么重要了。
清菡却觉得他那一身男装甚是刺眼,想当年,她也曾穿了这么一件衣服走进了洞房,只是现在的他们将角色对换了一下。她此时才真切的体会到,成亲的时候男女角色的对换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清菡不由得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凌若心哈哈笑道:“我是见过,不过还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副模样,以前觉得你穿男装很好看,可是直到此时才发现,你还是穿女装好看。”
清菡哼了一声道:“是吗?或许我们都一样,我也觉得你穿女装比较好看!”
凌若心也不生气,走到清菡的身边,拿起茶壶欲给自己倒杯水喝,一拿起才发现,那壶水已不知何时被清菡喝完了,他不由得撇了下嘴巴道:“难道没有人跟你讲,相公未进洞房时,你不能吃东西吗?”
清菡大眼望了望屋顶道:“可是我记得我也曾当过相公,某人才是娘子!”
凌若心眸光闪闪,叹了口气道:“清菡,你觉得那些往事我们就不要再重提了,我们能够还回自己原本的身份便已极不容易,这些年来,为这件事情,我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今后,我们便能过原本属于自己的的印迹的生活了。”
清菡不由得一呆,也是,当年因为那道莫名其妙的圣旨,凌若心一直过的都不是他想过的生活,堂堂的男子被人当成是女子,这对一个男子而言只怕是极大的侮辱。至于她,也因为他的缘故,而一直女扮男装。当年若没有那个圣诣,他们的人生轨迹是不是会发生改变?
茶喝完了,却还有酒,凌若心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清菡道:“从今往后,我便把你当做这世上最珍贵的珍宝,爱着你,宠着你!”
清菡眉头不由得微皱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年来,你一直都不爱我,不宠我?”
凌若心怔了怔道:“你就会屈解我的意思,我是否爱你,是否宠你,你难道感受不出来吗?”
清菡轻轻的哼道:“既然你以后就极为宠我和爱我,那这个成不成这个亲都没有什么关系!”
凌若心叹了口气,和她讲道理,永远都没有道理可讲,道理讲不通,那便用其它的方法吧,他看着清菡的眼睛道:“清菡,可是我是男人!”
清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道:“我知道啊!可是这也不代表一定要成亲。”
凌若心知道她还在为打赌的事情生气,将椅子搬的离她更近了些,嘴也凑近她的耳边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些菊花为什么三天之内会开的事情?”
清菡回过头道:“是!”只是话音未落,她的唇便已被他含住。他的手微微一带,她的整个身子也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吻温柔而又炽热,缠绵而又清润,直将她吻的双颊通红,喘不过气来才微微的松开,轻拥着她道:“那些事情真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对吗?”
清菡的脑袋还处于半昏迷的状况,当下呆呆的点了点头,却在听到他话里的意思后,又使劲的摇了摇头。
凌若心见她那副模样,不由得失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边,轻轻的将她放到床上,双眼亮闪闪的对她道:“清菡,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清菡听得他的话,不由得一呆,这是他们第二次成亲,虽然第一次成亲是在六年前,她却是一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就不由得想笑。凌玉双的补药,段骆尘的毒药,让他们的第一个洞房花烛夜精彩的很,她终是忍不住轻笑出来。
凌若心问道:“你在笑什么?”
清菡答道:“你可还记得我们上次成亲的事情!”
凌若心的眼眸寒了寒,却又在转瞬间欺身到清菡的身边道:“那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最重要的是今晚。。。。。。。”说罢,他的唇便要覆上她的唇,整个身子也压了下来。
正在此时,却听得窗外传来稚嫩的声音道:“不准你欺负我爹!”紧接着大门被一个小人儿推开,无忧怒气冲冲的走进来,使劲的扯着凌若心的脚。
小人儿走进来之后,她的身后还跟着苏惜寒和青山。原来青山想来闹洞房,却在半路碰到了苏惜寒和带着小无忧在玩,他便将无忧给哄了过来,说是凌若心要欺负清菡,无忧年纪下,哪里懂得那些事,三人才趴到窗户边,无忧便见到了凌若心压到清菡身上的那一幕,她便极为生气的出声阻止。等到青山和苏惜寒反应过来的时候,无忧已经进了洞房。
凌若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只得从床上下来,只是好事被人打扰,心里难免不太痛快,却偏偏打扰他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女儿,他又有些无可奈何。
清菡听得无忧的声音,不由得面红耳赤的从床上爬了下来。
无忧一见清菡的样子,不由得的呆了呆,片刻之后却惊叫道:“爹,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虽然清菡跟她讲了很多次,让她叫自己娘,可是这个小丫头,固执的很,死活都不愿意改口,一直都爹啊爹的叫。
清菡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瞪着她道:“笨丫头,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娘!”又指着凌若心道:“他才是你爹!”
无忧还是不明所以,问道:“可是你明明是我爹啊!”
清菡听得无忧的话,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每次的对话都是这样,她实在是有些无语了!
无忧见清菡那副模样,不由得又道:“可是爹今日的样子倒与平日里差很多,和奶娘很像!”她虽然还是叫清菡爹,但却已管苏惜寒叫奶娘。
苏惜寒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她都还是个黄花闺女,就被一个小孩子叫成奶娘,实在是有些别扭。她也实在是不明白无忧为什么总叫清菡为爹,却改口叫她为奶娘,想想还是凌若心最可怜,无忧从来都不称呼他,每次都是叫他“喂”。
凌若心见到无忧身后的苏惜寒与青山,不由得轻哼道:“青山,这次又是谁的主意啊?”他只觉得火气四冒,如果没有苏惜寒的挑拔,无忧也不会总是不太搭理他。青山也好的很,居然敢带着无忧来洞房!
青山讪讪的道:“这次谁的主意都不是,无忧想见清菡,所以我便带她过来了,没料到打扰你们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惜寒,我们还是快些出去吧!”
青山平日里虽不算口齿伶俐,但至少说话条理还算清楚,此时被凌若心那般一问,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说的话也前后矛盾,他若只带无忧过来,无忧又怎会在窗户边就说话?他知道自己的托辞肯定骗不过凌若心,却也盼望凌若心最好不要听出来。心里又不由得有几分后悔,早知道就不带无忧过来了。
苏惜寒见凌若心的面色不好,她是极清楚他的手段,青山的话一出口,便忙跟着青山往门外走。
凌若心道:“你们先别急着走,我原本打算明早再去找青山,刚好,青山来的也正是时候,你明日便去一趟龙眠国的无悔山庄,去打理那边的事务。”
青山一听他的话,不由得苦着一张脸,他最近好不容易和苏惜寒有点进展,凌若心就要将他们拆开,他虽然有错,但也没必要拿他一辈子的幸福来惩罚他吧,他不由得恳求道:“庄主,我知道我错了!”
凌若心挑了挑眉毛道:“是吗?你做事一向稳重,什么事情能做错?”
青山耸拉着脑袋道:“庄主,我真的知错了,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凌若心淡淡的道:“很好,你若是真的知错的话,那么到后日再去龙眠国吧,现在先下去吧!”
青山不由得看了看苏惜寒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明日去和后日去有什么差别?
清菡虽然恼恨青山将无忧带到这里来,但看他那一另可怜的样子,忍不住道:“青山,你还真是笨,你若真的有意,也可以将某人一起拐到龙眠国啊,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不过如果有喜酒喝却不能不通知我们!”话讲的这么明白,青山若还是不懂的话,就真的是笨蛋了!
青山一听清菡的话,脸上满是笑意,看着苏惜寒道:“惜寒,你跟我一起去龙眠国,可好?”
苏惜寒恨恨的瞪了清菡一眼道:“那个破地方我才不去!”说罢,扭头便欲离开。
清菡在房里阴阳怪气的道:“惜寒若是不想去的话,我也不免强,那不如留下来我们好好的算一算这几年的帐,如何?”
苏惜寒一听清菡的话,刚要反驳,却见凌若心也冷冷的瞪着她,她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原以为只有凌若心狡猾无比,没料到你和他一样奸诈,算我怕你们了!”说罢,大步的走了出去。
青山一见此情况,顿时眉开眼笑道:“多谢庄主,多谢夫人!”话音一落,便急着追苏惜寒去了。走出门后,还不忘将门关上。
无忧见苏惜寒与青山离去,一时不明所以,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一会看看凌若心,一会看看清菡。也不明白和苏惜寒为什么会一脸不快的离去,而青山会欢天喜地的走。
凌若心看了看被清菡抱在怀里的无忧,心里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年来他是威逼利诱了她许久,她硬是不肯叫他爹,想想也真是失败,当下坐到清菡的身边对无忧道:“无忧,你为什么不愿意叫我爹?”
无忧的眼里露出不屑道:“为什么要叫你爹,你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再说了,爹也说了,这么多年来你都对我不闻不问,不叫你爹是帮她出气,也是对你的惩罚。”
此言一出,凌若心便双眼瞪着清菡道:“你果然有本事啊,明里让无忧叫我爹,暗地里却不让她叫,段清菡,你若对我有意见就直说,犯得着用这等诡计吗?”亏他一直以为无忧不叫他爹只是因为苏惜寒的原因,没料到她也从中插了一脚。
清菡朝凌若心的身上蹭了蹭道道:“我也只是跟无忧讲过一次罢了,没料到她记得这么清楚!”她似想起了什么,接着又道:“若说到诡计,我哪里及得上你!再说了,你本来这五年来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也难怪无忧不认你。”
一说到这件事,凌若心就有些语塞,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却又极不甘心无忧不愿叫他爹的事情,当下双眼看着无忧道:“你爹我的本事大着了,哪一项我都比你娘强。”
无忧不屑道:“信你才怪!”小小年纪,那语气却甚是狂妄。
清菡看到无忧的样子,也忍不住想笑。
凌若心道:“要不这样好了,你随便出个题目,我们比较一番,若是你输了,你便叫我爹,如何?”
无忧问道:“你若是输给我的话,你就叫我娘!”
凌若心听得无忧的话当场想崩溃,无忧长的像极了他,只是那副不讲理而又无赖的性格则是像极了某人。叫她娘?这是什么世道,他的女儿居然敢这样来跟他赌,实在是太可气了!当下咬牙切齿的道:“好!你说吧,比什么?”
无忧想了想道:“就比刺绣吧!”这是她的强项,她可没有忘记当日里怎么把金秀秀打败的事情。
凌若心的嘴角划过一抹奸笑道:“好,比就比!”
清菡在旁见到这两个活宝父女的对话,不由得摇了摇头,却在旁煸风点火的道:“你们慢慢比吧,我给你们当裁判,输的人可不许赖哦!”说罢,对着凌若心冷冷的哼了声。她实在是想像不出凌若心若是输给无忧叫无忧娘的情形!
凌若心见到她那副模样,冷冷的哼了一声,便让丫环去取了两份五彩丝线。架好布架,父女两人便一大一小在洞房里比起刺绣来。
清菡无聊的看着两个活宝在烛光下的样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便独自倚在床上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她被一阵哭声吵醒,她忙睁开眼睛,却见无忧坐在布架前哭泣,凌若心在旁得意的看着。
清菡一见这副模样,不由得大怒道:“凌若心,你做什么啊!连自己的女儿也欺负,还有没有人性啊!”
凌若心摸了摸鼻子道:“我可没有欺负她,是她自己输了,所以才在这里哭!”
他的话音一落,无忧便跑到清菡的身边道:“爹,他以大欺小,胜之不武!”
凌若心一把将无忧给拉到怀里道:“什么叫以大欺小?什么叫胜之不武?小丫头,你难道不知道愿赌服输吗?再说了,这个赌局还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无忧语塞,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里不服气,却又不得不认输,只得抽泣道:“可是你明明比我大啊!”
凌若心笑道:“当年你赢金秀秀的时候怎么没说自己小呢?”
无忧顿时无语,清菡见这一对活宝父女,不由得摇了摇去,便去看他们到底都绣了什么,却只一眼,她就忍不住轻笑起来,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原来父女两人绣的都是荷花,无忧绣的极为灵动,但是与凌若心绣的一比,还是稍逊一筹。最重要的是,凌若心绣的是双面的花纹,两面绣的荷花各不相同,而无忧却只能绣单面的花纹。刺绣水平的高低只这一副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清菡拉过无忧的手道:“无忧,现在可相信他有本事,做得了你的爹了?”
无忧虽然不甘,却也只得点了点头。
凌若心看着无忧道:“你现在都已经输了,还不叫爹!”那语气里有一抹欣喜,还有一抹得意。
无忧只得叫道:“爹!”却又回过头去对清菡道:“爹,他怎么一下子能绣出两面的花纹?”她实在是有些好奇,也甚是佩服,只是此时却还有些不服气,拉不下脸去问凌若心,却去问清菡。
凌若心在旁道:“你刚才都已经叫我爹了,那你现在应该叫她什么?”说罢,他用手指着清菡。
无忧想了想道:“娘!”
听得无忧的这声叫声,凌若心终是松了口气,一年了,他可终于让无忧叫他爹,叫清菡娘了,想想他这个爹当的也着实不易。不过想想他若是早早的就让无忧见识到他无双的刺绣技艺,便也不用等这么长时间了!
凌若心看着无忧道:“从今往后,你不准再叫错了,否则我便会教训你!还有,你若是想学两面刺绣的绝活,也大可以直接来问我,用不着拐弯抹角的去问你娘!好了,天色晚了,上床睡觉去吧!”
清菡看着凌若心那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失笑,他那副样子,还真有几分严父的感觉。
无忧有些畏惧的看了看凌若心一眼,便乖乖的爬到床上去睡了。她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忘的极快。折腾了一晚,她也困了,清菡帮她将外衣一除去,她头一靠上枕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凌若心看着无忧的样子,嘴角扯过一抹微笑,一把抱住清菡道:“折腾了这么久,我们终于可以享受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了!”说罢,便往她的脸上亲去。
清菡含笑的将他推开道:“还洞房花烛夜!你看看,天都亮了!”
凌若心不由得一怔,转头往窗外望去,果然那窗外已透进了晨光,映得屋里已有些亮堂,而那一对龙凤烛,也已经燃尽,蜡泪堆成一堆,微微有些透明。原来他与无忧比试中,不知不觉便已比到了天亮。
凌若心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他怎么这么命苦,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得来的洞房花烛夜居然就这样浪费了。不由得狠狠瞪了无忧一眼,却又想,花一夜的功夫便让无忧愿意叫他爹,也实在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这一日,两人直睡到中午过后才醒,清菡看着那繁缛的女装,不由得有些头痛,她实在是不知道从何穿起。
凌若心见她那副为难的模样,不由得轻笑道:“娘子,让为夫帮你穿衣!”说罢,也不管清菡同不同意,拿起床头一件粉红色的衣衫便要帮清菡穿上。
清菡叹了口气,粉红色的衣衫她还是第一次穿,虽然知道凌若心是故意的,但是想想,反正都已经答应他穿女装了,那么什么颜色都不再重要了。却又道:“人言女为悦已者容,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宫里的那些妃嫔们想要流光溢彩做的衣衫了。”
凌若心一边帮她穿衣一边道:“其实用流光溢彩做衣衫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清菡奇道:“为什么?”
凌若心淡淡一笑,却故作神秘道:“因为流光溢彩若是天天穿在身上,对身体是有伤害的,若是长年累月的相对,人的寿命都会减短。”
清菡听得这句话,不由得大惊道:“怎么会这样?”她想起流光溢彩主特殊的成份便是天心兰,而上次他们采天心兰的时候旁边又旁是毒草,又问道:“难道天心兰也有毒?“
凌若心看着清菡道:“天心兰本身并没有毒,而将汁液榨出来制成布匹之后,若与人的汗水混在一起,便成了一剂毒药,女子若是经常穿在身上,便会中毒而亡。”
清菡想起一件事情道:“你的意思是太后根本不是得了什么病,而是因为流光溢彩?”难怪太皇太后也是得到流光溢彩没几年便去了,原来是这个原因。看来后宫的那些妃嫔因为失去了流光溢彩,反而保全的性命。
凌若心点了点头道:“没错,当日进宫送布时,我当时是恨极了皇室霸道的做法,便也由得她们去了,反正像她们那个狠毒的女子,死了也便死了。所以当年姨娘偷了奶奶的那匹流光溢彩,我也装做不知。”
清菡问道:“对了,我一直都没有见到你的姨娘和若情,她们都去了哪里?不是没有流光溢彩了吗?她们又怎么偷了去?”
凌若心答道:“其实奶奶在临死之前,还留下了一匹流光溢彩,当时她已经查觉出了流光溢彩的异常,所以便将那匹流光溢彩藏了起来,没料到被姨娘发现了而偷走了。当日绚彩山庄落难的时候,她卷了绚彩山庄的一部分的银两,带着若情离开了绚彩山庄。我曾派人找过她的下落,她好似也已经病重,现在只怕已经去了。”
清菡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贪财却落了这样的下场,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流光溢彩有毒的事情?”
凌若心道:“说起来还得感谢那个皇陵里那个皇后的手记,上面有对这件天心兰使用时需泣意事项的描述,我才知道的。我后来也看到了奶奶对流光溢彩的描述,原来她早就知道流光溢彩的害处了。”
清菡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原来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凌若心笑而不答。
梳妆桌前,清菡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原来穿女装和男装有这么大的差别。她望着铜镜里的容颜,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从来没有料到自己换回女装居然也是一副祸水的模样。
梳妆桌上,放满了凌若心送她的各式发饰,每样都极为精致漂亮,但没有一件她会用的。她左右看了看,实在是有些无奈。
凌若心在旁见得她为难的样子,不由得轻笑道:“看来我以后每天早上起来又有一件事情可做了。”说罢,拿起桃木梳子,轻轻的帮她梳理一头的秀发,动作轻柔而纯熟。
清菡撒娇道:“相公,我以后还是穿男装好不好,你看这样子多麻烦!”她不会穿女装,也不会梳头,的确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凌若心淡笑道:“麻烦?我不觉得有什么麻烦,你若是不会穿女装,我便天天教你穿,你若是不会梳头,我也天天教你梳。”
清菡堵气道:“我若是一辈子都学不会穿女装和梳头呢?”
凌若心眸光柔柔,温柔无比的道:“那我便帮你穿一辈子的衣裳,梳一辈子的头!”
清菡听得他的话,不由得一呆,他这般一说,她便再不好说什么呢,只喃喃的道:“可是终有一天你会烦的,也会有人笑话,说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只会帮娘子梳头。”
凌若心微微一笑道:“世人要说什么便由得他们去了,我做我自己故意做的事情便好。再说了,我以前的二十年,天天穿女装,都不怕被人笑,又岂会怕人笑这些?”
清菡的心里不由得一暖,咬了咬嘴唇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许反悔!”如果他都不嫌烦,那么为了他稍微委屈一下自己,也算不上是一件坏事情。
凌若心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帮自己的娘子梳头,本是一件幸福至极的事情,又怎会反悔。他看了看清菡又道:“如果真有来生的话,我还要做你的相公,你若是还是学不会穿衣梳头的话,我便生生世世都帮你穿衣梳头,绝不反悔!”
清菡的脸上不由得露出浓浓的笑意,那笑意的来源叫做幸福。
凌若心从梳妆桌上拿过一个荷花形的发簪别到清菡的头上道:“看看,可喜欢这样梳头?”
清菡从铜镜里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粉红色衣裳的女子正对着铜镜在傻笑,身边站着一个穿白衣的温润男子正满脸柔情的看着她。她的心里盈满了幸福,眼里也充满了笑意,至于那个头发梳的如何,实在是不重要。
她轻轻的转过身去,轻勾着他的脖子道:“我很喜欢!”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喜欢梳这样的头还是喜欢他。说罢,轻轻的便往他的唇上吻去。
只是还没有吻下去,便听得一个童音道:“爹,娘,你们在做什么?”
凌若心和清菡不由和轻叹了一口气,他们怎么就忘了房里还有这么一个宝贝在!只是幸福总是很长,他们也无须太过着急!现在先忍忍吧!必竟不能教坏了小孩子!
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无忧嘴角那抹微微有些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