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故人之物
夜初2022-09-21 14:197,759

清菡明白青山的意思,自看到宋问之后便已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只是他始终是她的大师兄,她下不了手,而他应该也不忍伤害她吧。

宋问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们商量事情的时候来,其中只能有几个原因,但不管是哪个原因,清菡都觉得有些无奈。

几年的岁月更替,每个人都有极大的变化,那个原本敦厚而英挺的少年如今也已满腹心事。清菡觉得她自己的变化也不小,她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和宋问之成为对手。苍素门里那些轻松而快乐的日子已离她越来越远,曾经深藏在心底的感情到这一刻却显得是那般的薄弱。

清菡回到房里,无忧已经熟睡,苏惜寒却坐在油灯下发呆,见她一进来,苏惜寒便站起来问道:“抓到偷听的人了吗?”

清菡走到她的面前,用手指轻轻绕起她的长发,低低的问道:“你还恨他吗?”苏惜寒会这样问,想必已经知道宋问之来过的事情了。

苏惜寒的眼神暗了暗,面上划过一抹痛苦和不甘道:“若说不恨他,又怎么可能,只是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人总不可能怀着恨活着。其实细细的算来,我好像也没有理由恨他。若不是大哥当年对绚彩山庄的种种算计,也不可能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清菡朝她浅浅一笑道:“你想开了就好。”

苏惜寒也轻轻的笑道:“可是你却还是那么执着,要何时才能想得开呢?”

清菡微微一呆,叹了口气道:“我宁愿永远也想不开,宁愿他哪天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跟我大吵一架,又或者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般,把我扔进猪圈里。”

苏惜寒拉过她的手道:“其实你这些来真的已经很辛苦,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再说了,就算真的要报仇的话,也不要太免强,毕竟他们的身份都太高了。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清菡嘻嘻一笑,伸过手指轻勾起苏惜寒的下巴道:“那些事情反正都已在布暑,我也不会太过着急,你也不用担心。娘子,伺候为夫更衣如何?”

苏惜寒见她岔开话题,明显是不愿意说这些事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伸手拔开她的碌山之爪,忿忿的道:“连孩子生了,却还是没个正经!”

话是这样说,苏惜寒却还是帮清菡宽衣解带。

清菡笑呵呵的道:“还是回到家的感觉好,我现在终于体会到男人的好处了!原来有娘子伺候的感觉这么好!”说罢,便极不雅的呈大字形躺在床上。

苏惜寒见她那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把她往里面推了些,便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她们这样的一对假夫妻,既甜蜜也温馨。若没有心伤,或许会更加快乐。

第二日清菡才刚起床,便听得外面喧哗一片,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抬脚便欲去看个究竟,才一到大厅,便见一个约莫三十来岁妇人趾高气昂的站在大厅里,她的身边还跟着两个十几岁的姑娘,只听那妇人不屑的道:“我还以为无悔山庄当真绣技无双,原来都是一群草包!”

明远在旁怒道:“这位夫人,请你说话放干净一些,你这般上门寻事莫不是来砸场子的!”

清菡见明远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失笑,他性情温和,从不与人争吵,此时这般面红耳赤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他惹的这么生气,想必那中年的妇人说了极难听的话。

明远一见清菡进来,便走上前来道:“庄主,她实在是太过份,说咱们无悔山庄没有刺绣的能人,徒得虚名,整日里只会想歪点子经商,根本就。。。。。。”后面的话他根本就说不出口。

明远说不出口,清菡却猜到了大半,她笑了笑,示意明远不用再说了。这个明远也甚是可爱,别人可以打他骂他,就是不能说无悔山庄的不是。

清菡还没有开口,那妇人看到清菡疑惑的问道:“你就是无悔山庄的当家段清?”

段清是清菡的化名,来到龙眠国后,不愿再去招惹事非,便把菡字去掉,改名段清。

清菡点了点头道:“我就是段清,不知这位大婶这么早到无悔山庄来,所为何事?”

那女子也不三十二岁,模样生的也甚是俊俏,杏眼桃腮,黑发如云,她素来极为爱惜自己的容颜,保养的也极为仔细,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此时被清菡称为“大婶”,不由得有些怒火中烧,瞪着清菡道:“不为什么,只是素闻无悔山庄绣技无比,所以前来讨教。可是才一进来,你们的掌柜便推三阻四,说什么你们的绣娘不在这里,摆明了就是心虚不敢和我比嘛!”

那女子见到清菡也微微吃惊,

还真是来砸场子的,清菡见那女子性情甚是泼辣,今日里若是不让她心服口服只怕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而无忧山庄里最会刺绣的绣娘由于家中有事,最近正在家里探亲,还未过来。而其它的绣娘却在工坊里刺绣,平日里不在总号里。

清菡微一沉呤,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大婶如何称呼?”

那女子又听得她叫自己“大婶”,不由得有些暴怒道:“我便是流云绣坊的金秀秀,不是什么大婶!”

金秀秀一报出名号,满屋子的人都露出了然的表情。流云绣坊,龙眠国最大的绣坊,在清菡没有来龙眠国之前,龙眠国里王公贵族的绣品基本上都由他们制做。而金秀秀则是流云绣坊里绣技最好的绣娘,宫中的妃嫔常指定由她来绣。

清菡听得她自报家门,心里暗自沉呤,若是一般的人上门来,惜寒还能应付,若是这个金秀秀已经成名很长时间,虽然龙眠国的绣工不如绚彩山庄,但如果没有真实的本事,也断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声誉。心里正在犯愁,却忽然听得无忧奶声奶气的叫道:“爹!”

无忧早上一早起来,不见清菡的踪影,便爬起来找她,此时一见到她,一边叫着一边欢笑着跑到清菡的身边,让清菡抱她。

清菡一听得无忧的声音,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她怎么把她的宝贝女儿给忘了!当下一把抱起无忧,笑着对金秀秀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金大娘,失礼,失礼!”说是失礼,眼睛却看着无忧,手也在轻捏无忧的小脸,那模样仿似根本没将金秀秀放在眼里。

大婶变成了大娘,金秀秀的脸上满是愠怒,怒道:“无悔山庄里难道没人了吗?原来底下的人没有规矩,全是庄子给带的!全庄上上下下,都只是徒有虚名,根本就都是一群窝囊废!我看无悔山庄还不如改名叫无用山庄!”她的性情甚是暴燥,清菡叫她大婶也就罢了,还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她虽然只是一个绣娘,自视却甚高,由于绣技出众,世人见到她都会对她甚是礼遇,这般被人忽视,还是头一次。

清菡听得她的话,也不生气,淡淡一笑道:“无悔山庄里的人是不是窝囊废好似也不是由金大娘你一个人说了算,只是我这个人对于一般上门来寻事的人,素来都没有好感。总觉得刺绣高手的性情要么恬静怡人,那么沉稳大度,像金大娘这样暴燥异常的人,只怕刺绣刺得再好也不过是半桶水。”要讽刺骂人,她除了会输给凌若心外,还没有输给其它人过。

金秀秀听完她的话,只气的双脸通红,双手一拍桌子,怒道:“我金秀秀的刺绣水平怎么样,世人自有说法!还轮不到这个小白脸在这里指三道四!再说了,你说了这么一大堆,还不是不敢和我比,跟个缩头乌龟没有什么差别!”

此言一出,青山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明远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是一个读书人,骂人损人的本事实在是不怎么出众。

清菡哈哈一笑道:“我可不是什么缩头乌龟,只是看你一把年纪了,原想给你留几分面子,可是没想到你是给脸不要脸。在无悔山庄里随便挑个人的刺绣本事都要比你好!你若真有本事,先赢了我的女儿无忧再说吧!”

金秀秀一听这句话,只差没把肺气炸,不管怎样她都是成名十几年的绣娘,在刺绣的功夫上已有极深的造诣,居然让她和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孩子去比,这个段清也太看不起她了吧!

而青山、明远、苏惜寒一听清菡的这句话,不由得眼睛都亮了亮,无忧刺绣的本事,他们是有目共睹,整个无忧山庄,也没有人能超过她。

原本还有此着急的明远,在听得清菡的话之后,也在旁插道:“就是,不是我们不愿跟你比,而是看你都一把年纪了,实在是不愿意为难你,可你一直给脸不要脸,你有本事赢了我们家小姐,再来和其它的人比吧!”

清菡听得明远的话,不由得想笑,看为这个金秀秀是真的把他给惹生气了,老实如他,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委实不易。

金秀秀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无悔山庄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倒想看看这个五岁不到的孩童能有什么本事!今日里我也不绣了,便让我的徒儿代我出场,省得我赢了的时候你们又说我以大欺小,赢之不武!”

清菡微微一笑道:“金大娘果然好气魄,我只怕待到你的徒弟输给我女儿时,又是一推的理由和借口,说什么不是你亲自出手,所以才会输。”最好现在激得她没有话说,否则她一会只怕又要哇哇乱叫。

金秀秀嘴角扯过一抹不屑道:“我金秀秀派自己的徒弟和你的女儿比试绣计,赢了便是赢了,输了便是输了,不会像你们这般推三阻四!”

清菡淡淡一笑道:“好,既然如此,那么请!”说罢,便吩咐丫环们去取来两份相等到的五彩丝线。

无忧在清菡的怀里听得清菡与金秀秀的对话,幼小的她也似明白了怎么回来,轻轻的附在清菡的耳边问道:“爹,是她绣的好,还是娘绣的好?”

清菡想也不想的答道:“那还用问,当然是你娘绣的好!”心里却道:只怕她比你娘厉害的多。

无忧拍了拍胸脯道:“只要她绣的没有娘绣的好,我就不怕她,比就比,谁怕谁?”说罢,水汪汪的眼睛还连连的眨了几下,可爱无比。

清菡见无忧的那副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无忧眨眼睛的模样实在是太像某人了。看到这场莫名其妙的比试,她不由得又想起了五年前在皇宫里的那场比试,心里一片暗然。

金秀秀听得清菡与无忧的对话,冷冷的道:“这场比赛是在无悔山庄的举行,我也不想吃哑巴亏,这样好了,我们到大门口去绣,谁绣的好,谁绣得坏,不是无悔山庄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由路人做评,如何?”

清菡微微一迟疑,却也点了点头道:“便依金大娘所言。”她迟疑的是不想把这么小的无忧就这样推向风尖浪口,但是这似乎已是最好的评比方式了。

金秀秀又道:“若是只比个输赢没有彩头也做不得数。”

清菡笑着问道:“不知金大娘想要什么彩头?”

金秀秀瞪着清菡道:“无悔山庄若是输了,便告诉全天下,无悔山庄输在金秀秀的手里,且以后不得再经营刺绣!”

清菡微微沉呤,这个赌注还真不小,她定定的问道:“金大娘若是输了呢?”

金秀秀一字一句的道:“我若是输了,这一生一世再不刺绣!”若是输给四岁的小孩子,她也确实没有脸再去刺绣了。

清菡看着她道:“这个赌注虽然很大,但是无悔山庄而言,实在是不太公平,你刺不刺绣跟无悔山庄没有半点关系,我也占不到任何便宜。不如这样吧,你若是输了,便到无悔山庄来,替我做工十年如何?”

金秀秀成名已久,又敢来叫板,想必有些实力,不再刺绣似乎有些可惜,不如把人给赢过来实在,看以后谁还敢跑到无悔山庄里来撒野!

金秀秀哼了一声道:“我若是输了,便一辈子为无悔山庄做工!”

清菡哈哈一笑道:“金大娘果然是个爽快人,好!一言为定!”

于是,在无悔山庄的总号前,便有了一场为后人津津乐道的比试,无悔山庄四岁的孩童与流云绣坊金大娘的高徒比赛绣技。四岁的小孩子就会刺绣,还敢和金大娘的高徒比?实在是太稀奇了,一时间,总号门前人头涌动,均来看这百年难得一遇以的奇景。

清菡心里担心无忧,她的年纪太小,不愿让她的锋芒毕露,以免滋生不必要的事端,便寻了块小丝巾蒙住了她的小脸,

无忧太小,个子太矮,还够不上普通的绣架,苏惜寒便将她平日里刺绣的的小绣架搬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清菡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伤感,见无忧端坐在绣架前的模样,不由得又想起了凌若心,当年他也是这样坐在绣架前,她有一丝的恍神。

清菡见无忧必竟太小,还不太会剥线,便走到她的面前道:“爹帮无忧剥线可好?”

无忧水汪汪的眼睛露出一份欢喜道:“我本来还在想要娘帮我剥线了,现在有爹爹在再好不过!”其实她见身边围了这么多人,心里也微微有些害怕。

清菡朝她微微一笑,寻过绣花针,便如当年一般穿针引线起来。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半点表演的心情,取过针线麻利的穿针引线,却也将旁边观看的众人惊的目瞪口呆。

金秀秀虽然绣技无双,走南闯北自认为见识极广,却也被清菡的穿针引线的方式吓了一大跳,如此剥线,如此穿针的技艺还是第一次见到!

再看清菡将穿好的针线递给无忧时,金秀秀见无忧纯熟无比的举动,不由得呆了呆。那哪里像是一个四岁小孩子能做的事情!只见无忧绵绵密密的精巧布局,细细密密的落针脚,她不由得惊叹不已,只得片刻,便见无忧已经绣好了一尾金鱼,灵动无比,仿佛要从绣布间跃出来一般。

那等技艺,不要说是金秀秀的徒弟,就是她自己也及不上。她的性子虽然刁钻,却也是个极为洒脱的人,无忧才绣到一半,她便走过来道:“不用比了,我认输了。”

清菡听得她的话,不由得一愣,笑着问道:“比赛才刚刚开始而已,金大娘怎么这么快就认输?”

金秀秀的神情由开始的据傲转为谦恭道:“段庄主果然是个中高手,那穿针引线的本事或许也只有传闻中的绚彩山庄的凌若心的夫婿才比的上,令小姐的刺绣本事,也实在是让人折服,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的造诣,我不服输也不行。”

明远一直站在清菡的旁边,此时听得金秀秀的话,心里也不由得有几分得意,他哼道:“我早就说过了,不是我们不和你比,而是你的技艺根本就不值得来比。”

金秀秀此时却也任由他数落,她叹了口气道:“我一直以为我刺绣的技艺虽然比不上绚彩山庄的凌若心,但至少在天下间已无几人是我的对手。可是此时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居然连无悔山庄里的一个四岁孩童都不及!”

清菡淡淡的道:“技艺从来都没有最好和最差,金大娘只不过是太自负罢了!你既然已经认输,那开始设下的赌注。。。。。。。”

金秀秀咬了咬牙对清菡行了个礼道:“金秀秀说话算话,此生便任由庄主差遣!”

清菡见她愿赌服输,虽然脾气火爆了些,却也是个性情中人,当下笑道:“好说,好说,明远,你这就去给金大娘安排住宿的地方。”这一次她可算是赢大了,虽然现在还没有见过金秀秀的真本事,但见她的徒弟绣技也是不凡,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帮她打理山庄里的事情,她以后也省心不少。

清菡抱起无忧,轻轻的在无忧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道:“无忧真厉害!就和你爹当年一样!”

无忧眨巴的眼睛问道:“爹你也好棒,无忧第一次见爹穿针引线,那本事比娘强多了。爹,你也会刺绣吗?”

清菡一呆,知道自己一时说漏了嘴,她是不会刺绣,但是无忧的亲爹却是刺绣高手,清菡的心微微一疼,笑容也凝在脸上,低低的道:“你爹的确很会刺绣。”

无忧如好奇宝宝一般,继续追问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见爹你绣过,改天爹空下来绣给无忧看好不好?”

清菡朝无忧笑了笑道:“等爹回来再绣给你看!”他何时才能回来?他还能回来吗?

无忧的大眼里满是疑问道:“爹不是在这里吗?爹你又要出去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清菡的脸上划过一抹忧伤,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又亲了亲无忧道:“无忧今日里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告诉爹,爹买给你!”

无忧伸出小手摸了摸清菡的额头道:“无忧什么都不要,只要爹在我的身边就好!”

清菡心里一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于无忧,她有着她的愧疚,自将无忧生下来之后,她便整日里东奔西跑,极少有安定下来的日子。不是她不想见无忧,而是看到无忧的脸她就莫名的有些心伤,却又在思念极盛的时候,忍不住想多看看无忧,以解相思之苦。对于无忧的照顾,却一直极少,好在苏惜寒极为疼她,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无忧。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个男音道:“恭喜段兄弟,又收得一个如此得意下属。”

苏惜寒原本也在清菡的身边逗无忧玩,此时一听得这个声音,脸色微微一变,头也不回,直接进到里间去了。

清菡听得声音极为熟悉,又见苏惜寒异常的举动,心里微微起疑,回过头来,见到来人,不由得眉头微皱,淡淡的道:“苏大当家的何日里得了空闲,居然从凤引国跑到龙眠国来。”心时却在想他来这里做什么?

苏易寒笑道:“其实我不是得空跑来,算是专程跑来的。我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织染出如此出众的织品。当日里听闻无悔山庄的庄叫段清,便思索着会不会是段兄弟,便跑来证实一番,没料到还真是故人。”

他的满脸风尘仆仆,眼窝深陷,脸上的算计之色较以往重了了许多。

清菡面色微寒,也隐隐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浅浅一笑道:“苏大当家不好好在寻隐城里做生意,千里迢迢赶来,只为看兄弟我,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今日里事忙,实在是没空招呼苏大当家的,还请自便。”说罢,便抱着无忧欲回后院。自从苏易寒弄出宋问之和苏惜寒之间的事情之后,她对他再无半点好感。也深知他的算计与机谋,不愿费神与他周旋。

苏易寒传似早已料到清菡会有如此举动一般,在清菡的身后淡淡的道:“其实细细算来,我们也算是亲戚,段兄弟这样待我,似乎是欠了礼数。”

他不这样讲还好,一这样说,清菡便转过身来,冷冷的道:“如果我不是看在惜寒的面子上,今日里见到你,便会给你狠狠的送上一份‘大礼’,以报答你当日对我师兄和惜寒做的种种。当年你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便已再无脸面来跟我攀亲戚。惜寒现在是我的娘子,却不再是你妹妹。”

苏易寒低低笑道:“当年的事情其实也不能全怨我,你当日在抢绣球的时候,还不是一样在想着促成惜寒与宋问之?我不过是帮他们坐实了,你根本就无权说我。”

清菡听他说的极为无耻,知道他今日里到这里肯定还有其它的目的,便将无忧给了明远,让他把无忧带进内间。走到苏易寒的身边道:“我见过无耻的人,却没有见过比你更无耻的人,那样对自己的亲生妹妹,事后她再无任何利用价值,却如无事人一般将她丢在苍素门,你可知道,我当日若是晚一步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苏易寒的脸上划过一抹愧色,却嘴硬道:“我见她平日里极为想得开,没料到那次的事情居然钻了这样的牛角尖。”

清菡冷哼道:“你可知道,自你将她丢在苍素门的那日起,她与你便再无任何干系!”

苏易寒叹了口气道:“纵然那日里是我不对,她也不该将柔丝的配方偷走,并告诉你!”

清菡不怒反笑道:“原来这才是苏大当家千里迢迢赶过来的目的!惜寒是将柔丝的配方告诉了我,不过她不是偷的,她曾是苏家的女儿,所以知晓那个配方一点都不奇怪。再则苏大当家的若是有本事,也大可以将绚彩山庄里金丝线的配方拿手,也尽可以将刺绣的工艺独步天下!”

苏易寒看了看清菡,微微笑道:“我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来,其实早已猜到了你的身份。再则无悔山庄所产的丝绸,与苏家的柔丝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当我知道当年是你救了惜寒时,便已猜到了这样的结果。我今日来找你,也不是与你来算这笔帐,只是想与你做个交易。”

清菡冷哼了声道:“交易?我这个人脾气一向不太好,对于一些看不习惯的人或事从来都不会正眼瞧一眼,更别提交易了!苏大当家的若想发财,还是另寻东主吧!”说罢,便拂袖欲走。

苏家庄受到绚彩山庄牵连的事情,清菡早已得知。在财力上,由于之前凌若心将绚彩山庄里财富都转移到了钱庄,所以无悔山庄在建立的时候就不缺银子。

这些年来,清菡恨苏易寒太过狠毒,再加上苏惜寒这些年来每次想起那件事情都暗自流泪。清菡便决定为她出那口气,所以这几年来,在商业上,处处挤兑苏家庄。苏惜寒自与清菡在一起之后,便将柔丝的制作方法给了她,她挤兑起苏家庄来也得心应手。所以这几年来,苏家庄是一日不如一日。

苏易寒也不追她,只在她的身后淡淡的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凌若心,如果我用他的下落来与你做个交易,不知你意下如何?”

清菡一听他的话,不由得大惊,面上却强自镇定的道:“苏大当家的在五年前曾对我讲,知道流光溢彩的下落,可是事实证明你在胡说八道。五年后,又同样的跑过来对我说大话,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苏易寒也不说话,从怀里拿出一个躅子道:“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你应该认识这个东西吧!”

清菡一见那个躅子,脸色终于变了,那个躅子便是从千颜那里赢来的九转流光躅,九转流光躅一共两只,一只在她这里。另一只当日她把那个躅子戴在凌若心手上,当晚没有取下来,后来变故太多,他便也一直戴在手上。那日坠崖时还在他的手上戴着,此时却在苏易寒的手上出现,难道苏易寒真的知道他的下落?

继续阅读:第七十七章前后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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