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入冬了,虽然今天出太阳,将离还是想趁下雪前再去采一次药,在路过霍羽家时,将离推门进去。
霍羽正坐着吃苹果,看见进来的将离,问道:“去采药?”他拿起篮子里的一个苹果递给将离。
“嗯。”将离接过苹果,“谢谢。叔叔阿姨不在家吗?”
“是啊。”
“一起去吗?”期盼在将离的脸上表现得十分明显。
霍羽无奈的笑了一下,“等一下。”他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了纸和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用桌子上的篮子压住一角,便说:“走吧。”
两人在山上途中,遇到了项老,便打了个招呼。
今日项老则是准备在山林中寻找一些可以储存来过冬的食材,听到霍羽和将离的声音,便回头看到了二人,“来采药?”
将离:“嗯,难得今天天气好,就来了。”
项老提醒道:“路上小心。”
“好。”
山林间,霍羽和将离一边走着、闲聊,一边采药。
一个多时辰过去,二人已经快到另一边的山脚。霍羽说道:“走吧,我们从另一面上去,再采一点。”
将离正准备回身说好,却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树,她定睛一看,随即兴奋地走过去。
这一通操作把霍羽弄迷糊了,“怎么了?”
“看见了吗?树上的那条绿纹蛇?”将离转回来问霍羽。
紧盯着将离指的那个方向,霍羽终于看见了那条盘在树枝间的深绿色的条纹蛇,“看见了。”
将离笑着跟霍羽解释道:“有一年,我跟奶奶去药店卖药材,正巧见到那店主在高价收一个猎户手中的蛇,就是这种绿纹蛇。”
“奶奶说,这种蛇只吃迷谷花的果实,所以它出现的地方一定有迷谷花。后来我还专门去书里仔细研究过。”
“所以,你兴奋不是因为这蛇,而是因为那迷谷花?”
“对。”霍羽一下说中将离心中所想,将离继续说:“你知道吗?人们之所以害怕进入深山和原始森林,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害怕迷失在里面。”
“但如果你在入口处撒下迷谷花茎碾碎的粉,再带上迷谷花进山,就不会迷失方向,因为迷谷花会指引你回到入口处。”
“不仅如此,迷谷花制出的药,还可以治疗人的五感,效果甚佳。因此,它也十分珍贵。没想到我们这居然会有迷谷花。”
“原来是这样。”霍羽没想到还有这种作用的花。
一回头,霍羽就看到将离用一双大眼睛盯着他,吓得霍羽身体一抖。
“我们去山谷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怎么样?”
这迷谷花确实珍稀,霍羽就点头同意了。
“要去山谷里找?”
“对,书上说迷谷花都是喜欢生长在潮湿的环境,这蛇又出现在山谷的入口,我觉得应该是在山谷里。”
二人快速进入了山谷之中,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山谷里。
谷里的湿气比起谷外重了很多,谷里的植被也因为光照不足,所呈现的颜色也与谷外很不同。两边的岩壁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让整个山谷的光线暗了不少。
进谷之后,霍羽和将离不停地环顾四周,走了一会,就发现了此行的目标—迷谷花。
将离高兴地指着迷宫花,“在那!”
那迷谷花的茎干比起一般的花茎要粗很多,并且呈现奇特的黑色纹理,而绽开的花朵中间却绽放着莹莹光芒,整株花开在一处低矮的岩壁中。
将离的收纳囊通常放易坏,或较为宝贵的药材,她的膝盖跪在岩石上,小心翼翼地挖出迷谷花,然后转身递给身后的霍羽,“你看。”
看着这从长相就不寻常的花,霍羽不禁感叹:“这就是迷谷花。”
这一趟进山收获实在不小,将离把迷谷花放进了收纳囊中。
一旁的霍羽提议:“再找一会吧,说不定附近还有。”
将离点点头,二人继续向山谷内走去。
山谷之中十分的寂静,能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水滴声、虫鸣声,还有掉落在地的树叶,因为发硬,所以更加易碎,稍微摩擦就会发出声音。
谷底时而宽敞,时而狭窄得只能容下三人肩并肩同行。
霍羽和将离正在取出刚发现的第二株迷谷花,将离把迷谷花收进收纳囊中,二人继续往前走着,将离刚要转过拐角。
就在此时!
一只庞大的凶兽就出现在将离面前,那张巨嘴露出獠牙,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将离整个人,耳边的空气仿佛发出隆隆的巨响,将离觉得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十分的沉重,明明是自己的双腿,却无法移动一丝一毫。
那只凶兽大约有三十尺高,面部虽然很像人类,但是布满了棕色的长毛,从口中露出两根又粗又长的獠牙,身体就像猩猩。
见到眼前的人类,凶兽毫不犹豫地挥掌向将离拍去,手掌划过的地方带着猎风,这一掌如果真的拍下去,将离不死也会重伤,将离却还是无法动弹。
眼看凶兽的那只巨掌就要拍下,就在此时,将离的右手被一只强劲的手掌握住,而在被这只手握住的同时,将离的脑子仿佛正中一击,被拉回现实,这只手的主人正是霍羽。
“跑!!!”
霍羽一边拉着将离往山谷的入口处跑,一边大喊。
回过神的将离使出所有力气跟上霍羽的速度,两人按来时的路线奔跑。
“怎么办?”霍羽没有马上回答将离的提问,而是迅速回头瞥了一眼,那只凶兽果然追了上来,霍羽暗骂一声。
“把刀和绳子给我。”霍羽的话虽突然,但将离马上就把腰侧的刀和绳子给了霍羽,这是每次将离出来采药都会带上的工具。
山谷中,霍羽和将离正在拼命奔跑,身后的凶兽穷追不舍,眼见双方的距离在不断地缩短。
前方岩壁之间下面的空间很窄,只能容纳三人,霍羽和将离在中间快速前进。那后方的凶兽直接攀上了上方的岩壁,横跳几次后,直接就越过了二人。
巨大的身子伴随咚的一声巨响,落在霍羽和将离的前面。那凶兽落地之后迅速转身,随着一声巨吼,朝着霍羽和将离冲来。
此时,正在山里的项老也听到从谷中传来凶兽的这声吼叫。
项老停下脚步,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深灰的瞳孔一下收缩,陷入沉思。
同一时间,山谷中,霍羽先是快速瞥了一眼那凶兽身后的岩壁,和将离对视一眼,两个人一人一边分散跑开,凶兽看着迎面跑来的二人,张开两只长臂,向二人拍去。
凶兽的巨掌落在霍羽和将离的上方时,二人忽然压低身体,从巨掌下方迅速滑过,从凶兽的身体下穿过。
瞬间滑到凶兽身后,霍羽右手撑地,迅速跳起转身,他抬眼看向凶兽的背后。在将离转身时,霍羽就已经踩着岩壁一跃,跳上了凶兽的后背,他抓着凶兽背上的长毛稳定自己的身体。
顺着背部,霍羽爬到凶兽的头上,他取下腰部上从将离那拿的刀。
在凶兽看到霍羽从头上出现时已经晚了,霍羽的另一只手牢牢抓住凶兽的毛发,让自己不掉下去。
凶兽仰头想去咬下霍羽的头,但霍羽的刀已经抢先一步刺中它的眼睛,霍羽下手极狠而且精确地刺中了凶兽的左眼。
但是!霍羽并没有停手!
霍羽手中的刀继续向右眼的方向狠狠划去。没有一丝犹豫,霍羽使出所有的力气,短刀划过血肉的声音伴随着霍羽的怒声,随即再次狠狠刺进了那凶兽的右眼。
鲜血飞溅,霍羽的脸上也沾到不少,可他心里却不畏惧,因为他很清楚,他和将离不能死在这个谷底。
那凶兽双眼受伤,尤其是最后被刺中右眼带来的疼痛,让它疯狂的吼叫,声音极为凄惨,传遍了谷底。
一只巨掌向着霍羽的位置抓去,霍羽立刻跳向旁边的岩壁,顺着岩壁迅速滑下,马上朝着将离的方向跑去。
疼痛让凶兽不断发狂,而双目失明,使它庞大的身躯在山谷中四处胡乱碰撞,岩壁上不停地掉落着碎石。
刺瞎凶兽的双眼,就是为了增加两人活下去的几率。霍羽和将离趁现在,向着山谷的入口处跑去。
没跑一会儿,一块大碎石从右前方飞来,霍羽向左移动躲避,却迎面遇上了凶兽的巨掌。
嘭!
霍羽被一下打飞出去,正撞中岩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霍羽!”
一边躲避着掉落的碎石,一边向霍羽的方向跑去,将离蹲下把霍羽扶了起来,从腰间的锦袋中取出一粒药丸,“吃下去。”
感受到拍中霍羽的凶兽再次来到了两人身后的不远处。
霍羽抬眼看向前方,他收回了被将离扶着的右臂,转身面对凶兽的同时,用左手用力地推将离的肩膀。
本该寂静的山谷,再次响彻着令人发毛的吼叫,一只凶兽出现在此,山谷中站立着面对两个不同方向的人。
山谷之中,四处掉落碎石。
一人前方是凶兽,另一人前方是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