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叔文也觉得脸上有光,赞赏地看着谢芳华。
“我儿能有如此气度,如此孝心,也不枉我将你抚养长大,悉心教导。”
谢芳华只淡淡一笑,并不回话,任由谢叔文将她带入正厅。
才关了门,邵依晴再也忍不住,撕下自己贤良淑德的面具,迫不及待地拉着谢芳华接着刚才的话问道:
“前几日王爷对你的盛宠我们也听说了,可是前不久凤玖安就回府了,还有他的亲信护送,倒让母亲我担心起你来。你快告诉母亲,那凤玖安那个小贱人在摄政王府过得如何?究竟是不是已经被王爷厌弃了?”
提起这个,谢芳华就不由得扬起一个得意的笑来。
“如今摄政王府的掌家中馈已经移交到我手里了,王爷甚至还把府里的库房钥匙都交给了我。至于凤玖安那个废物……”
提起凤玖安,谢芳华不屑地笑了。
“她也就在国公府风光风光了,之前受伤多日王爷都未曾去看过她一眼,就连她的孩子我让她流掉了,王爷也没多说什么。”
听到这里,邵依晴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至于凤玖安回来了,那也只不过是因为最近流言蜚语影响了王爷的根基,这才将凤玖安送回来做做样子,那亲信说白了也不过是王爷监视她的手段罢了。”
邵依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先前因为不确定凤玖安是否真的复宠,她都忍气吞声着呢!现下府上当家人昏迷不省人事,只剩两个体弱多病的老的,她还怕拿捏不了凤玖安不成。
“真不愧是我邵依晴的女儿,咱们迟早把他们都要踩到泥里去,断然不可能让他们再嚣张起来。”
就连谢叔文也赞许地看着谢芳华,轻拍了两下她的肩。
“芳华这次做得很不错,只是这次的事情我们还是要长个教训.....”
谢叔文的表情逐渐阴鹜,本就是三人之中看起来最文弱的书生,现在更加狠厉起来,像是藏在阴暗潮湿的草丛之中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凤玖安不除,芳华不是正妃,地位始终有威胁,我这心头难安啊。”
谢芳华的表情也从温柔大方变得阴毒起来,谢叔文的胆子倒是大,不过正和她心意,她正愁找不到得力帮手助她一臂之力。
“父亲,女儿心生一计。”
谢叔文挑眉。
“但说无妨。”
“我有一个丫头,懂些药理,不如让她跟着母亲几日调理一下母亲的身子,凤玖安据说也懂些医术,不如让府医离开几日,让凤玖安也好好给母亲看看,较量一下谁的医术更好。”
谢叔文立刻明白了谢芳华的意思。
“这自然是好的,你母亲也会感念你一片孝心。”
邵依晴在一旁笑得狰狞。
“那我就等着父亲的好消息了。”
谢芳华立刻吩咐下去,让金桂置办完就去邵依晴手下“做事”。
褚宴时先前送了一批药材进国公府,以为谢伯翰不过三五日就能醒过来,就对外没有声张此时,国公爷是一国栋梁,若是出事,必定会造成混乱。
哪知药材石沉大海,就连传回来的消息都是病情加重的情况。
褚宴时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隐瞒此事。
谁知今日早朝,竟然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消息,让一些老家伙知道了这件事情。
兵部尚书率先站出来:
“王爷,臣听说,国公爷隐疾发作,重伤昏迷,此时不省人事,不知消息可是真的?”
此言一出果然群臣哗然。
褚宴时面色沉沉,近几日他身边的人做事总是出现各种纰漏,给他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而皇帝一排简直是狗鼻子一般,闻着味儿就来了,死咬着他不放。
他捏了捏眉心,还未做回答就听见兵部尚书再次开口道:
”这国公爷曾经领兵平息叛乱,是大衍开国的肱骨之臣,实在不是老臣危言耸听,只是老臣念在国公爷与大衍有功,老臣实在是担心国公爷啊。“
褚宴时不耐烦地挥挥手,这群人都知道了还在这里做戏,也不嫌累得慌。
“本王已经派人送去药材,群臣也莫要惊慌。不是本王凉薄,实在是生死有命,能否活下来也只能看老国公的造化了。”
此言一处,议论声瞬间小了许多。
“王爷,老国公为大衍尽心尽力,上次一战身受重伤差点就无力回天,就连夫人与独子也命丧战场。如今他隐疾发作,王爷如此轻飘飘一句送过药材,实在难以让我等安心...况且若不是老臣提起,王爷难道还要将我等蒙在鼓里,将百姓蒙在鼓里吗?”
褚宴时眼底一片平静,深深地望了兵部尚书一眼。
他知道今日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也难以服众,只要瞒着他们,自然就会有暴露的情况。他们本就对他借玖安公主的名义“保护”国公府颇有微词,现下在他手里出了这个情况.....
褚宴时思虑再三,就算是再不情愿还是得放手。
“此次的事情,的确是本王考虑欠妥,不过本王也是为了朝廷上下的安定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俗话说关心则乱,兵部尚书言之有理,即日起本王不再封锁国公府,可好?”
兵部尚书第一个跪了下来。
“王爷英明。”
其他朝臣也纷纷跟随兵部尚书跪下。
“退朝。”
在一片整齐的声音中,褚宴时懒得再做样子,拂袖而去。
消息一放出去,京城的百姓自然按捺不住关切的心情。谢伯翰在大衍人的心中是英雄的存在,是大衍的定海神针。
似乎只要有谢伯翰在大衍,大衍就能够所向披靡,平和安定。所以谢伯翰昏迷不醒的消息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因着褚宴时撤离了自己的人马,质朴的大衍百姓无以表达自己的关心之情,就只能借各种理由往国公府内送东西,鸡鸭菜蛋....京城头一次因为送礼而出现万人空巷的场景。
许多名门官爵也都送上自己的薄礼聊表心意。
如此看来,他上次送进国公府的药材倒是不值一提了。褚宴时只好再让魏明贤准备了松了过去,以此堵住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