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在朝堂上用节度使与我的关系做文章,让所有人都怀疑节度使的折子是我授意弹劾的。”
“你疯了?!现在谁人不知,我颜岫彬和你是一条船上的......”
颜岫彬大惊失色,一句话还未说完,就看到褚宴时脸上胸有成竹的表情。
“正因为如此,你即便只是轻飘飘的说一句话,就足够在他们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特别是......”
凤衍。
他如此多疑、善变、自大,必定会将颜岫彬的话听到心中去,从而转移视线来怀疑自己,这样他就不会急着处置国公府一家,那凤玖安是不是就会开心那么,一点点?
褚宴时被自己跳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想着凤玖安的想法?
她怎么想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想明哲保身罢了,不是他做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承认,他只是为了自己!
这样安慰着自己,褚宴时暗暗松了一口气,对,一定是这样没错的!
随后褚宴时又让老侯爷有意无意到处去和同僚透露自己儿子与儿媳妇不和的传言,这样那些同僚就会更加相信颜岫彬是和褚宴时离了心了。
有了颜岫彬的攀咬,自大的凤衍不仅会转移对国公府上下的注意力,还会认为褚宴时一派终于被人弹劾,从而放松对褚宴时的警惕。
只要狐狸放松了警惕,就不愁他们会露出狐狸尾巴,褚宴时慢慢抿了一口茶,既然你要玩,那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凤玖安在屋内走来走去,是不是朝着外面伸一伸脑袋,玉竹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好几天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小荷在桌边削着水果,这几日因为褚宴时闭门不见谢芳华,谢芳华也消停了不少,天天去缠着褚宴时见面,也不往公主跟前凑了,他们院里难得的清净了几日,除了......
小荷小心翼翼瞥了一言在一旁嗑瓜子的褚微烟,自从那日宣安侯世子妃来看了公主以后,她日日都来,美其名曰怕凤玖安太难受,得过来陪着,不然她怕凤玖安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哎呀,我的好嫂嫂,你可别再走了,我眼睛都被你走的眼花缭乱的了!”
凤玖安泄气一般垂在窗前:
“你说外祖父和外祖母不会有事吧,我都去了几次了,嘴皮子都说干了就是不让我进去探望,我好想外祖母,好想外祖父......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过的好不好。”
小荷边削边安慰凤玖安:
“公主您别着急了,那天我不是跟您说了吗,那个什么阿肆已经替您把大氅送进去了
老国公和老夫人不会挨冻的,放心好了!”
凤玖安沉默,那天小荷遇到阿肆的事她回来就同自己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阿肆都快被她夸上天了,不过阿肆为何要去大牢?他一去肯定就是褚宴时的授意,难道褚宴时是想让阿肆监视着国公府的动向吗?
外祖父一家都已经被投入大牢了,他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们吗......就连在大牢里他也要派人看管着吗?
父亲那边也迟迟不处决国公府上下,就这么将他们拘在大牢里,舅舅他们就不说了,外祖父好歹也是习武之人,总是能抵挡一会的,凤玖安主要是担心外祖母......
外祖父早就因着她开的药,身体慢慢调理的差不多了,就是外祖母进监牢前又昏了过去,她担心外祖母的身体会吃不消。
就在思绪纷繁之间,玉竹的身影如鬼魅一般进入了院子。
“公主!事情已经办妥了。”
玉竹正想汇报什么,看到屋内坐着淡定嗑瓜子的宣安侯世子妃,又欲言又止了。
凤玖安顺着玉竹的视线看去,心下了然,这几日和褚微烟的相处,她看出来褚微烟确实是打心眼里关心自己,褚微烟这几日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就连她往水池边多走了几步褚微烟都如临大敌一般将她拉离水池边。
这孩子就好像以为她会因为国公府的事情而寻短见似的。
“无妨,都是自己人,说吧。”
听到凤玖安说“自己人”,褚微烟面上一红,她这是终于和嫂嫂混熟了吗?嫂嫂终于承认她是自己人了?
褚微烟是真的心疼凤玖安,偏偏自己的夫君是坑害自己外祖父全家的头号嫌疑人,她还连面都见不到,唉。
玉竹低头恭敬的说道:
“公主吩咐的事情,玉竹和甘松苏木都已经办妥,这两日已经陆续有百姓到处击鼓鸣冤,想让衙门给国公府一个公道。”
褚微烟好奇的凑了过去:“嫂嫂,你用了什么办法呀?”
凤玖安垂了眼眸,
“国之根基,不外乎百姓与臣子,父皇迟迟不处决外祖父,只不过是还未想好如何处置,他不让我去探望,就是不想让我插手,那我就借百姓之手,让他明白,想要卸磨杀驴,也是不容易的。”
褚微烟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咬着手指走到一边去了。
凤玖安让苏木三人向外界散播流言,称狗皇帝对开国能臣都能如此心狠,放任浑身是为国打拼而来的伤痕的臣子在阴暗潮湿的大牢里自生自灭。
那最终他们这些对国家来说并无功绩的百姓呢?狗皇帝会如何对他们呢?
甘松那些散播消息的手段显著得很,他让那些说书人各个大街小巷都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煽动一下,说老国公一家在牢中苦不堪言,百姓们就按捺不住了。
凤玖安就是要用所谓的民心逼迫朝廷给自己,也是给天下一个交代,她不信凤衍不会在乎百姓之声,至少现在他一定不会不管的。
朝堂之上动荡不已,他既要怀疑这个,又要怀疑那个,那么作为最基本的根基——百姓,就一定不能再乱!
否则,凤玖安嘴角一笑,否则他这个皇帝陛下又该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