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有些话凤玖安还是决定在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之前,同魏明贤说个明白。
“直到了二婶,您就别操心这些事了,我一直都只把师兄当做师兄,是我的朋友也是我敬重的伙伴,如果师兄真的有那样的意思,我会同他说清楚的。”
“我不可能让师兄因为我而困在云徽村,我的终点是这里,但他的终点不是。”
“他是要看遍山河,诊遍疑难杂症,是要成为大衍最强最厉害游医的人。”
“更何况我早已嫁过人,还带了个孩子,就算师兄不介意,我也不可能毫无芥蒂,我以后的路我自己早就想好了,所以二婶放心吧。”
给了二婶一个坚定的眼神,凤玖安艰难的端过药碗,将剩下的药一饮而尽。
喝完药之后,凤玖安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哎呀好苦呀,二婶给我颗糖吃呗?”
二婶还沉浸在放在凤玖安一番话的震惊中,她没想到凤玖安竟然如此豁达,清楚的知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也没有迷失在魏明贤这几个月来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中,这与自己所见过的许多女子都不太相同。
在二婶的印象当中,女子大多都要依附于男子,她们没法决定自己的来去,也不敢拒绝男人的示好和好意,否则很容易被周围的人戳脊梁骨,说她不识好歹。
凤玖安不愧是从都城里来的,见过了大世面之后,处理起这些事情来,的确要洒脱的多。
“你呀,这就给你去拿糖!”
二婶释怀,既然这是凤玖安自己的选择,她就选择尊重就好了,不管之后玖安和魏先生的结局如何,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人生,只要玖安能好好的就行!
接下来的一个月,凤玖安按时吃药,每天也按照二婶定制的餐食严格的吃着营养餐,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
稳婆每日都会到二婶家为凤玖安报平安,每天都会将孩子的趣事讲给凤玖安听。
期间众人还催促着凤玖安给孩子起个名字,凤玖安迟迟想不到好名字,她想让孩子跟自己姓,奈何叫凤什么却始终没想好。
况且若是这时候取名的话,自己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于是她只为孩子取了一个如名,名唤景儿,寓意着希望今后孩子长大了 ,能够多出去走走,多见识见识大衍和其他国家的风景。
而不是只拘泥于一方天地当中,不管是云徽村还是都城,都太小太小了。
“我希望他能够直上青云,成为不拘泥于一方天地的雄鹰。”
众人纷纷夸赞这小名好,景儿景儿,叫起来也显得亲切。
这一个月来,凤玖安也在二婶的帮助下每日在院中走一走,恢复一下两条腿的功能,不然自己来云徽村半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
再不好好锻炼身体,恐怕以后还会出现更多的平地摔事件了。
终于,稳婆说景儿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许多,虽然还有一丝丝气短的毛病,但是不影响他的正常生长,今日就可以让景儿和玖安母子俩相见了。
“真是太好了,景儿终于能够亲口尝一尝他娘亲的奶水了!”
二婶当着稳婆的面,不避讳这些,凤玖安却是瞬间羞红了脸。
这一个月的将养,自己的身体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奶水也一日比一日充足起来,有时候甚至会有些胀痛。
二婶说这都是正常情况,等景儿回来每日吃着母如以后,她说不定还会嫌自己的奶水不足呢!
凤玖安自从生下景儿之后,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小小的模样。
稳婆将景儿小心翼翼抱到凤玖安跟前,兴奋的为她描绘着景儿全身上下的小特征。
然而凤玖安在看到景儿的第一眼起,耳边就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
她满心满眼都是眼前这个白白嫩嫩的小人儿,她的孩子,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自己,手指咬在口中咂巴着,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满是好奇的神色。
凤玖安双手有些颤抖着想要伸手去抱抱景儿,景儿倒也不认生,好奇地眨巴着眼睛望着她伸过来的双手。
都已经到了景儿跟前的双手,突然就顿住了,像是生怕吓到这个小小的身躯一般,倏地又缩了回去。
凤玖安猛地转身,一颗泪珠从她眼中悄悄滑落,她用手胡乱的抹了一把,惊觉自己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变得如此矫情和感性。
二婶和稳婆在一旁也不言语,只是会心般对视一眼,笑了笑。
女人生完孩子之后,多少都要经历这样一个情绪起伏不稳定的过程,不过她们相信以玖安的能力,情绪的自我调整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果然,凤玖安深吸了一口气,很快又转回身来,小心翼翼从稳婆手中接过景儿。
“景儿可乖了,就一开始几日哭闹过,肯定是与你有着非一般的心电感应,知道他的母亲在隔壁屋里养身子呢。”
“后来便不哭了,时时望着你们家院子发呆,啃手指,别提多可爱了!”
凤玖安看着怀中好奇地不停打量自己的小人儿,心中某个柔 软的地方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触碰了一下似的,满心满眼都开出了那名为母爱的花。
凤玖安早在跳下花泉观后山悬崖的那一刻开始就想好了,景儿是她的孩子,她一个人的孩子,与任何人都无关,与褚宴时也无关,就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
以后她会独自抚养景儿长大,带着他走遍大衍的每一寸土地,让大舅舅教他武功,二舅舅教他行走江湖之术,自己就教授他一些行走江湖必备的医术。
她实在是爱怜景儿,不停的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直到稳婆出声制止。
“玖安,我知道你怜爱自己的亲子,但是我们大人手中有不少小孩子的皮肤承受不了的灰尘什么的,不可以长时间抚摸他的皮肤,容易让小孩产生皮肤疾病!”
听到稳婆的话,凤玖安连忙收回了正在景儿脸颊上下其手的手,还不放心的在身侧的裙摆上擦了又擦,仿佛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