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
“安丫头醒来之后告诉我们,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中带了一个安字,其他有关于身世和腹中胎儿的事情,她都一律记不起来了。”
“哎,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从那么高的瀑布上被冲下来,生生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地,也难怪她会害怕水了。”
“这要是我们普通人,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魏明贤满眼心疼的望向凤玖安,自己竟不知,她受了如此重的伤。
更令魏明贤惊讶的是,凤玖安肚子中的孩儿,居然经历了这样惊心动魄的“冒险”之后,还能顽强的存活着。
看起来老天爷也觉得他命不该绝。
从凤玖安有意避开自己的举动来看,她八成是没有失忆的,否则怎么会有意无意的让村民避开提起有关她的一切。
最有可能的就是凤玖安想要撇清一切前尘,与都城有关的那些人和事,她都不想在云徽村的这些人面前提起。
这样她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安丫头”,而不是大衍那个曾经最尊贵的公主。
思及此,魏明贤决定尊重凤玖安的意愿,不在云徽村的村民面前提起凤玖安的身份。
他只与二婶他们说,凤玖安与自己曾在都城有过不解之缘,二人曾经有过师徒缘分,只是现在彼此的人生都有了不同的轨迹,没想到会在云徽村再次遇见。
听了魏明贤的话,二婶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一开始她还以为两人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看到魏先生看向安丫头的眼神,又觉得不像是什么深仇大恨,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经过魏明贤的一番解释,二婶这才释了怀,原来只是故人相见。
“哈哈哈哈,那也太有缘了,既然如此,魏先生下午就来家里吃饭吧,也算是报答一下您救了安丫头的一片心意,您就不要推辞了!”
魏明贤这次倒是没有推辞,左右云徽村里的村民都没有什么需要诊治的病症,下午来蹭一蹭饭倒是也未尝不可。
最主要的是魏明贤也想确认一下,凤玖安的安全和身体。
“那在下先去药铺抓一些安神养胎的药材过来,到时候按时让公......安小姐服下即可。”
魏明贤差点脱口而出“公主”二字,硬是在出口的一瞬间生生忍住了。
所幸二婶一家也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只顾着一个劲儿的感谢魏明贤的救命之恩了。
凤玖安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才悠悠转醒,迷迷糊糊中看到二娃趴在自己的床沿,正呼呼大睡。
床头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汤药还隐约冒着热气,头痛欲裂间,似乎是想着喝药能对身体有些安慰和助力。
凤玖安鬼使神差的抬起药碗一饮而尽了。
喝完之后,她仔细闻嗅了一下碗里残留的药材味道,只一会儿她便知晓了,魏明贤应是来过了。
这碗汤药内的药材,是经过了精心调配而成的,安神养胎的良药,绝对不会是二娃这种三脚猫的认药小子随便去后山摘来煮给自己的。
凤玖安苦笑一声,看来还是无可避免的要魏明贤见面了。
凤玖安替自己把了把脉,所幸脉象稳定,腹中的胎儿也没有收到影响。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入水的那一瞬间,思绪立刻就回转到了被狼群逼着跳下悬崖的那一刻。
鼻腔中被湍急的水流猛灌进去的那种感觉突然之间就历历在目起来,那一瞬间对于死亡的恐惧和失去的痛苦,让凤玖安顿时绷紧了身子和思绪,以至于在一条浅浅的小河里她都没能立刻起身。
任由河水灌入了口鼻之后,就这样被呛晕了过去。
好在当时河边人多,大家齐心协力一齐施救,这才避免自己呛入更多的河水。
的确是应该好好的感谢一下大家,包括魏明贤。
凤玖安慢慢起身,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魏明贤会不会在村民们面前瞒住自己的身份,若是自己身为前朝公主的身份暴露,她是绝不可能还继续如此安乐的在云徽村待下去了。
替二娃披上一件大氅,凤玖安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屋子。
门外的院落内,魏明贤和二叔二婶三人围坐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的在聊着什么。
听到凤玖安关门的声音,三人循声望来。
“哎哟,安丫头,你怎么就起来了!”
“二娃这个不省心的,不是让他好好守着你吗?!这兔崽子肯定自己又睡着了。”
凤玖安笑笑,伸手扶住二婶伸过来要拉自己的手。
“不碍事的,让他休息会吧,下午把我这个大着肚子的人抬回家,他一定也累坏了。”
二婶小心翼翼扶着凤玖安走过来,魏明贤虽然站起了身,眼神中也满是担忧,但是他并未迈出步子往前走去。
只遥遥冲着凤玖安轻轻点了点头。
凤玖安也默默回了魏明贤,倒是二婶一直叽叽喳喳在凤玖安身旁说着话。
“原来安丫头你和魏先生在都城的时候,曾经师从同一位医士先生呀,难怪你们医术都这样好,看来是老师教的好!”
“对了安丫头,魏先生可算是你的故人了,你见到他之后,有想起点什么吗?”
凤玖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想起什么,同时向魏明贤投去了一个无声的感谢眼神。
看来他确实在二婶他们面前瞒住了自己的身份,这一点她还是比较感谢对方的,至少他没有将自己公主的身份暴露出来,不会让自己在云徽村待不下去。
“玖安也许是从高处跌落之后,头部受到了撞击,所以才会失去一部分的记忆,但是她还能认出我,说明对一些记忆是有印象的。”
“不着急,慢慢来她总能想起来的。”
魏明贤目光灼灼地看向凤玖安,脸不红心不跳的替她撒着慌,感受到魏明贤灼热的目光,凤玖安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
她有些奇怪,明明之前在摄政王府的时候,魏明贤并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难不成是离开了褚宴时桎梏,魏明贤的人格都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