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如此反常的一面自然也被前来监视的暗卫注意到了,可惜今日来监视的是两个新人,虽然觉得玉竹今日的模样有些反常,却也只当做是被一个跋扈的小姐羞辱之后不想继续摆摊的小心思。
于是中午的时候就这么向阿肆禀报了。
“她就这么回去了?”
“是的侍卫长,回到住处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恐怕是之前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心气儿还是有些高吧。”
阿肆应了一声,然而他总觉得其中会不会有些蹊跷,于是等两人走后,还是将心中的疑惑告诉了褚宴时。
“皇上,像玉竹那样的婢女,也会因为被大户人家的小姐羞辱了而生气吗?”
褚宴时不由得回忆起玉竹在摄政王府里的一些表现,发现玉竹无论是在面对自己还是在面对曾经对凤玖安无比嚣张的谢芳华,她的面上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也许因为玖安走了之后,她的情绪有了变化呢?”
褚宴时漫不经心的说道。
“不过她回到住的地方之后,暗卫回禀她便没有再出来过,这会不会......”
褚宴时的眸中迸发出一丝精光:
“你说什么?!”
“会不会......她的住处还有别的出口?”
阿肆这回倒是跟褚宴时想到一块儿去了。
反应了一会儿之后,阿肆大惊失色,慌忙向褚宴时赔罪之后,转身立刻消失在殿中。
褚宴时的面庞隐匿进了黑暗中,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一旁的育哲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有了别的出口就令侍卫长如此大惊失色,难道他们还能让那个玉竹姑娘给跑了不成?
“皇上无需太过担忧,侍卫长他们这么厉害,又跟了这么久,一定不会将玉竹姑娘跟丢的。”
“朕不怕她会跑,她再跑能跑到哪里去?”
“能跑出都城,跑去别的城里吗?她跑出去之后呢?她还如何与需要接头的人碰头呢?”
“无论她跑到哪里,朕自然都不会放过她,只是现在她尚需要留在都城内与需要和她接头的人碰头,她不会这么蠢的。”
褚宴时之所以有反应,是因为玉竹如果有了任何反应,那就证明碰头人很可能已经出现了,无论对方是谁,褚宴时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几乎是现下唯一一个能够了解到凤玖安行踪的机会了。
若是跟丢了,以后恐怕真的再也难以找到她的行踪了。
“育哲,收拾一下,朕要出宫。”
转头看到育哲欲言又止的模样,褚宴时忍不住给他喂了一颗定心丸。
“你放心,朕就是去看看,不会耽误国事,今晚之前一定回宫,行了吧。”
可真是把育公公给操心坏了,见褚宴时这样说,育哲也不好反驳,只能陪了笑脸。
“皇上这话说的,奴才这不也是怕您太过操劳,担心您的身体吗!”
随后两人就入后殿去换衣服了。
那边阿肆直接出宫,带了两个平日里最为得意的暗卫手下,来到了玉竹的住处。
三人离远了观察了一会儿居所,发现里面和院子里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糟糕大人,里面没有什么动静,难道人已经跑了?”
阿肆随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偏头仔细听了一会儿。
“坏了!”
他立刻带人上去踹开了房门,里面横七竖八的倒着一些用具,桌上厚厚的积灰似乎在告诉他们,这个屋子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住过人了。
那些横七竖八倒着的道具,应该就是玉竹用来混淆视听的道具而已。
用弄倒这些东西的声音来告诉监视着她的人,屋里是有动静的,里面有人住。
然而她其实并不住在这里。
“大人!这里有快要干掉的脚印。”
阿肆随着暗卫的声音寻了过去,果然在屋后方的一个窗棂上发现了一丝没有擦干净的脚印,应该就是玉竹翻窗出去的时候留下的。
阿肆仔细观察了一下脚印痕迹上的泥土,又凑过身子去使劲嗅了嗅上面的味道。
上面依稀残留了一些桃花的味道,虽然现在都城里的桃花基本上都落完了,但是阿肆知道,有一处的桃花落的相对比都城中的许多桃树都要玩得多。
“去殷郊桃林!”
那就是离都城大概五十里外的殷郊桃林,玉竹很可能每天来到这里之后,都会从此处再去殷郊桃林过夜。
知道在那里找到玉竹,说不定今日还能就地抓到与玉竹碰头的那人。
三人立刻到就近的马场牵了三匹马过来,阿肆亮出了自己御前侍卫的令牌,马场老板立刻恭敬的将马匹献上,三人马不停蹄的就往殷郊桃林奔去。
等三人赶到的时候,竟发现有一人已经抢先他们一步到达了桃林。
此时褚宴时背对着三人,但是背在身后颤抖的左手已经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他有些激动的往前一步。
对面立刻传来一声娇呵。
“还请皇上自重!不要再往前了!”
阿肆连忙上前,只见褚宴时的对面大约两颗桃树的距离,玉竹与一名身着素衣,头戴幕遮的女子站在一处,玉竹呈保护状,死死盯着褚宴时的方向。
“皇上恕罪,臣来迟了。”
褚宴时压根就没理阿肆,只是迫切的看着玉竹身边的素衣女子,那女子一言不发,就那样站在玉竹身后的桃树下,长身玉立,颇有仙风。
“玖安,是你吗?”
“朕知道是你,朕知道你没死,对吗?”
玉竹闻言,立刻出声反驳。
“皇上,民女知道,您是大衍最最贵的皇上,整个大衍都是您的地盘,您想去哪里去哪里都可以。”
“可是您跟踪民女至此,是否不能算是一国之君的君子所为?”
“民女方才已经跟您解释过了,这是民女的远房表姐,这次来都城找民女,不幸在这片桃林迷了路,民女这才寻来,若皇上还是不信,民女就只能已死以证清白了。”
玉竹说到这里,她身后的素衣女子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摇了摇头,幕遮因为她的动作而有节奏的晃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