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闻听此言,玉竹心下也是大吃一惊,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王爷不是还让谢二爷上门看望公主了吗?还有每天晚上让公主到书房磨墨,难道不是因为府中那些没大没小的仗着谢芳华不给公主面子,所以才让他们知道,公主再伏低做小,那也是王爷正儿八经八抬大轿娶进门的王妃。
只是短短几日,王爷怎么会突然对国公府出手呢!
似是同小荷有心电感应一般,正在噩梦中的凤玖安突然惊醒,握住床畔玉竹的手倏然一紧。
“公主,您醒了,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玉竹急忙上前询问,此时此刻自然还是公主的身体最为重要,只希望公主不要被这个消息压垮才好......
凤玖安撑着床板坐了起来,玉竹给她撑了个软垫在腰后,凤玖安坐起来之后才看到小荷泪眼婆娑的伏在床榻下。
凤玖安眉头皱了起来,第一反应还以为小荷又被谢芳华院里的人欺负了。
“小荷,你怎么了?怎的如此狼狈?”
小荷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奈何整张脸都委屈巴巴的皱成一团,眼泪也不听使唤的一直落下来,她家公主怎么会如此命苦啊!
凤玖安心疼小荷,只能转头让玉竹说,玉竹有些欲言又止,听得凤玖安声音有些沙哑,她抬了一杯将将温好的茶给凤玖安。
“公主先喝茶。”
凤玖安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不由感叹: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不过是睡了一觉,又不是死了。”
玉竹默了默,还是将方才小荷跑进来说的消息告诉给了凤玖安,只那一瞬,凤玖安端着茶盏的手就顿住了。
“你说什么?!”
茶盏落地,凤玖安险些撑不住身体,慌慌张张的拉住床畔的小荷:
“你说外祖父外祖母他们,都被投入大牢了??!”
“公主莫急,万一是外头的人谎报一些消息给小荷也说不定。”
玉竹说着,小荷的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
“不...不是的,不是府中人说的,是府外头的人都在说这件事,我想着出去给公主买些甜口小吃,一会公主醒了可以用来甜甜嘴儿,没想到外面的人都在说...”
似是下了好大一番的决心,小荷继续道:“......都在说当今陛下卸磨杀驴,不顾老国公的军功,将国公府上下都投入了大牢中!”
凤玖安听完,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方才睡梦中的梦境在她眼前竟越发的真实起来。
为何她还是没能改变国公府举家被投大牢的命运?!
唯独这一件事与前世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时间因为自己的干预推后了许多,到底是为何?
褚宴时?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凤玖安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朝自己右手神门穴按去,缓解了一点头晕目眩的症状,她不能倒下,现在她倒下了,国公府上下很可能就再也没救了。
“公主......”
小荷和玉竹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下都是心疼不已,这样的噩耗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非普通人能承受的,公主却还要强忍着想对策之法,公主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
凤玖安突然想起谢仲明那天离开王府之前,给自己的稀奇玩意儿里有一封书简,当时谢仲明特意嘱咐了自己一定要保管好这个书简,不到万不得已必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难道书简被褚宴时知道了?!
她打发小荷去寻褚宴时,如果褚宴时在府中就即刻回来叫自己,小荷走后她又让玉竹好好的守在门外,无论谁来都不许开门,除非自己出声。
玉竹应下之后立刻出门守门去了,她知道公主一定会有自己的办法的。
两人都走后凤玖安连忙去摸床下的暗格,摸到书简的一瞬间凤玖安身上如同卸下了重担一般,还好,书简还在。
既然是谢仲明郑重其事的嘱托,那就一定是重要的东西,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凤玖安没有打开书简看,她记得谢仲明的嘱托,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也不可知晓这书简中的内容,只是她心中明白,这一定和褚宴时有着不一般的干系,否则二舅舅也不会如此。
说不定这就是日后扳倒褚宴时的重要证据之一,在国公府安全之前,这书简定然不能落入褚宴时之手!否则他们将会功亏一篑。
凤玖安小心翼翼将书简收好之后,身上卸了力道,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她眼疾手快扶住桌子,否则真是要一头栽倒在地上去了。
凤玖安只觉得全身哪儿哪儿都疼的厉害,之前有伤的每个地方,手指、膝盖.....每一处每疼一下,就好似在提醒凤玖安,让她不要对褚宴时再抱有任何的幻想。
这几日的相处,凤玖安还以为褚宴时哪怕是一点点,对她有一点点情义呢?否则他怎么会说那些话?要知道此前褚宴时根本不会对她身上的任何伤疤停留哪怕一刻,更不会说出魏明贤就是个废物这样的话。
“呵,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凤玖安眼下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落寞,许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伏小做低了这么久,本来以为褚宴时多少会被自己打动,可惜国公府入狱就是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这一巴掌在提醒着她,褚宴时可以同情自己,可以接受自己低下的姿态,但他也可以随时收回,不管是同情还是其他的任何东西,国公府上下在他褚宴时眼中,不过是一件在他手中任意把玩的物件,根本不值一提。
按捺住心中的不适感,凤玖安把门外的玉竹叫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