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明贤日上三竿醒来,挨家挨户去走访问诊的时候,才发现整个云徽村有些诡异的可怕。
这里的每家每户,似乎都会一些医术?!
他们不仅没有生病的病号,甚至连外伤人员都处理的妥妥当当。
魏明贤有些疑惑,明明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才与药铺的老板聊了聊天,那老板明显就只是个倒卖药材的商人,别说医术了,连药理都是一知半解的那种。
呢为何明明村中没有其他医士,却没有一个村民生病呢?
魏明贤想起了二娃口中的那个“安姐姐”,还有小武他娘口中的“安丫头”,这个人实在太过神秘,既然她可以教二娃辨认草药,是否就证明村里人的病症都是她看好的。
他突然就想去会会这位神秘的“安姐姐”了,他受托来云徽村前,三彩镇的游医告诉他,云徽村的村民们因为村子所在地的关系,正面临水,背面靠山。
所以这里的屋里经常湿气凝结,村民有很多迟脉症状,阳气虚弱,伴有呕吐、心痛停凝等症状。
然而魏明贤一路从药铺走来,遇到的村民,大多数脸色都很如常,不太能看出来有迟脉症状,要么就是寒气已驱,要么就是之前的游医对这里的病症诊断失误。
魏明贤更加相信是前者,因为三彩镇那位游医的医术,应当在自己之上,因为长年在外游走,他认识的病症应该更多,判断也会更准确才对。
他不太相信这样的一位医士会有诊断失误的时候,而且还是大面积人群的诊断失误。
这会不会就是那位“安姐姐”的杰作?
她既然能够替二娃他爹解毒,区区湿寒之气在她眼里,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魏明贤因为找不到病患可以诊治,不知不觉中,脚步朝着二娃家的方向走去,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忍不住想要去找二娃确认一下。
因着是大中午,村子里的大部分妇女,都去河边浣衣或者三三两两成群到村口吃茶说闲话去了,村里现下倒是安静了许多。
魏明贤慢悠悠朝着二娃家踱步而去,远远的就透过半矮的围墙,隐约看到院中有一抹深绿色的身影。
看背影不像是昨天送自己回药铺的二婶,二婶的头发大半都是卷起用一根簪子插成一个小发包,而那身影的背影有着一头漆黑的长发,远远看去,犹如瀑布一般悬挂在她的后脑上。
魏明贤心中一凛,加快了脚步,殊不知远处一个小身影比他更快。
待他去到院中,哪里还有什么深绿色的身影,只有二娃一个人坐在院子中间晾着些什么。
魏明贤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院门,二娃回头看到是魏明贤,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
“魏先生!您是来看我爹的吗?他已经大好了,早上已经能起身了!”
二娃笑嘻嘻的过来给魏明贤开了院门,倒是让他不好意思再开口询问方才那抹深绿色的身影了。
魏明贤轻轻地点了点头,顺着二娃的小脑袋看去,看到院中晾了一滴的紫苏叶。
二娃也顺着魏明贤的目光看去,给魏明贤解释,这些都是自己的娘让自己摘来晒的,说是晒干之后留存,可以做紫苏饮。
“因为我们这里的人经常吃河鲜,总是会时不时腹痛腹泻,娘说喝紫苏饮可以治疗和缓解吃河鲜引发的腹痛腹泻。”
的确,紫苏确实有解鱼虾蟹之毒的功效,只是寻常人家一般都是用紫苏来做厨房调料,很少有人能够想到用紫苏饮来解毒的,这二娃家果然很是不一般。
见到魏明贤了然的表情,二娃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方才要不是自己在远处看到,慢悠悠往自己家里走过去的魏先生,连忙百米冲刺从后院那道门翻进来。
恐怕此时此刻安姐姐还毫无察觉的在院子里晒紫苏叶呢!
看来这个魏先生也不像安姐姐说的那般聪明嘛,自己随便忽悠两句他不是也相信了吗?
“我来看看你爹,顺便替他把把脉,看体内还有没有蛇毒的毒素残留,若是有残留,这丹药还得继续吃。”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只是来看二娃爹被毒蛇咬到的伤势,魏明贤还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与昨日交给二婶的药丸一模一样的药丸来。
二娃瞥了一眼后院,确定后院的门关的严实,这才为魏明贤领了路。
“魏先生这边请。”
虽然云徽村是个小地方,但是这里的小孩都很懂礼貌,这倒是让魏明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一直觉得这样偏僻的地方,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都是缺少教化的,这里的人在很多方面,一定也是不如都城中的那些王公贵族的。
他们不仅懂礼貌、有教养,还会帮助自己的父母养家糊口,这也是一种很不容易的行径。
二娃恭敬的将魏明贤引到了自己爹的房门前,他先是敲了敲门,用他一贯的大嗓门,有些不自然的冲里面喊道:
“爹!—昨日救你性命的游医——魏先生来看你了,说是要为你再把把脉,看卡那蛇毒在你身体里还有没有!要让他进来不?”
里面隔了很久,久到魏明贤都以为二娃他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里面终于传来一声“进来吧”。
二娃开了门,里屋有些昏暗,刚开了门,门外的阳光就倾泻而入,仿佛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
“魏先生,多亏了你,否则昨日我估计就要死在村外面了!”
魏明贤一进门,就被二娃爹激动的握住了手腕和手掌,二娃爹不住的拉着他感谢着。
魏明贤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反手拉住二叔的手腕,一边说话,一边为二叔摸了摸脉。
“不是我的功劳,我来之前您的毒素已经被控制住了,我只是给您吃了一粒巩固的药丸罢了,您的儿子很厉害。”
“您应该感谢他,要不是他找来蛇莓,再把您从山里拖了回来,恐怕您才是真的要亡在村口了。”
二娃被夸夸,又冲着他爹高傲的扬起了他的头颅,犹如一只打了胜仗的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