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岫彬自然不会同意褚微烟的提议,地牢是什么地方?岂能让她一个堂堂大衍唯一的公主去拿肮脏下作的地方。
更何况褚微烟还怀有身孕,万一去到那里一不小心摔个跤什么的,那就更是太危险了。
见颜岫彬言辞严肃的拒绝了自己,褚微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从袖子里拔出一根簪子,毫不犹豫抵到自己肚子上。
“岫彬,你不要逼我,你没见过元祉,就算你去了,你也救不了他,只有我亲自去,才可能救下他的性命。”
“这是我们的孩子,我真的不想这么做,求你了,让我去吧!”
“要是元祉死在了大衍,我真的万死难辞其咎,我不想再欠任何人的性命了......你就让我去吧,我不仅是大衍的公主,我也是梁国的公主啊......”
颜岫彬急的要死,又怕褚微烟真的伤着自己,他只能答应,让褚微烟赶紧放下簪子,一切都好商量。
就这样,颜岫彬一路小心翼翼护送褚微烟来到了地牢,生怕她又在路上做什么伤害自己的傻事。
其实颜岫彬知道,褚微烟是在表达对凤玖安的愧疚,她没能救下凤玖安,她觉得自己欠了凤玖安的性命。
曾经凤玖安数次救她,而她自己却没能在凤玖安需要的时候救下她,所以她不想再让同样的悲剧发生在元祉身上,这一次她是一定会拼命护住元祉的。
不过褚微烟的这一行动,可算是愁坏了守在地牢门口的育哲。
“公主,您就回去吧,地牢这种地方您不该来,脏了您的身子和眼睛,更何况......皇上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育哲很清楚方才又进去的褚宴时和凤凛是去干嘛了,这时候放褚微烟进去,不是等于找死吗?
“麻烦育公公通传一声,微烟有急事求见皇兄,一刻都耽误不得,若是公公不愿意通传,那本公主就直接进去了。”
说着就要往里走,育哲连忙拦住,在一旁埋怨颜岫彬怎么也由着公主胡来。
“侯爷,您怎么也由着公主胡来呢,这是公主的金躯能来的地方吗?!”
地牢是什么样的地方,颜岫彬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今日褚微烟肯定是不进地牢,不会罢休的,一边是娘子,一边是皇家地牢,怎么选都不合适。
此刻的颜岫彬已然一个头两个大。
忽然,地牢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似乎是什么人在受刑,坚持不住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凄厉的喊叫。
褚微烟趁着众人愣神的功夫,一溜烟跑了进去。
“公主!”
“公主小心!!”
“微烟!”
众人回过神的时候,褚微烟已经溜进去了,颜岫彬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叫上褚微烟的宫女也一起追了进去。
褚宴时此刻正与凤凛商讨何日出使梁国,以及去到梁国之后可能会出现的一些状况和对策,他们俩的眼前,狱卒正将那些还活着的细作一个一个吊起来,准备割喉放血。
而那些已经被折磨的不成 人形的青壮年细作,则是一个一个放干了血之后,将头颅砍下,整齐的摆放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封箱中。
方才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凄厉喊叫,就是在放血的过程中,有一名细作正好醒了过来,那种一点一点被割开喉咙的感觉,当场让他嚎叫起来。
褚宴时有些不耐烦道:
“怎么着,在地牢里这样的事你们做的还少吗?”
“还需要朕亲自来教你们吗?!”
几名狱卒吓的连忙下跪求饶,本来这些人都早已被弄晕,谁知道其中一人竟突然醒了过来......
凤凛适时在一旁劝慰,让褚宴时先行回宫,自己会在地牢内监工,直到所有奸细的人头都被砍下。
就在这时,长廊那边传来狱厮急促的呼喊。
“皇上!皇上!禀皇上!微烟公主求见皇上!”
褚宴时“唰”地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凤凛示意身后的狱卒停下手中的动作,以最快的速度赶紧清理一下现场的狼藉,随后也一并跟着褚宴时一起走了出去。
疾步往地牢最里面走的褚微烟,每走过一个牢房,心中的恶心感就更甚一分,但是她知道自己此刻不能退缩。
她再也不想做一个只会缩在哥哥和夫君身后的懦弱女人了,凤玖安的事情让她明白,有些事情,其实自己是可以去改变的。
就在褚微烟疾步走过最后一个拐角的时候,迎面差点和褚宴时撞了个满怀。
那个生怕她摔倒,一直跟在她身旁的那个狱厮连忙跪下问安。
褚宴时扶住褚微烟,脸上带了一丝不悦。
“你看看你,成何体统,堂堂公主,跑到这地牢里来做什么?”
褚微烟草草行了礼,丝毫不给褚宴时面子,开口回怼。
“皇兄贵为九五之尊,不也一样在这地牢里偷偷行刑吗?皇兄来得,本公主为何来不得?”
闻言,褚宴时一时愣在了原地,他印象中的褚微烟,并不是一个会这样同自己讲话的人,他看向褚微烟身后紧紧跟随而来的颜岫彬。
颜岫彬先是对着褚宴时见了礼,随后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拦不住她。
凤凛见状,对着褚宴时拱手行礼。
“皇上,既然您有家事要处理,老臣就先行告退,顺便也回去好好整理准备,出使梁国的一些事宜。”
“公主,侯爷,告辞。”
凤凛说罢,挥退了周围围过来的狱卒,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地牢。
褚微烟有些惊讶,肃亲王不是凤衍的亲弟弟吗?兄长居然没有将他贬职,甚至听他方才话中的意思,兄长还任命了他为使臣出使梁国?
不过现下自己可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褚微烟摇了摇头,她要时刻记住,自己来地牢是为了来保住元祉的命,可不是关心其他事情的时候。
“哥哥,我能进去看看那些梁国奸细吗?”
对于妹妹的这个请求,褚宴时觉得有些奇怪,她以前从来不掺和这些事情的,今日怎会如此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