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不一样。”陈数反驳了一句。苏梦雨也不跟他计较，兀自地质问道，“方才，我跟你说的话，你可都听明白了？”
陈数哪里会听明白？可是，说不明白，又有违他修复和鉴定大师的名号。于是，他谨慎地应付道：“这件东西，好像时间不是很长，但是东西却是宝贵得很。”
话说到了这里，苏梦雨就已经很是激动了：“是的，是的。我的老公，就是那个老死鬼胥老三，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这东西，也不过三四百年的历史，可是在当时，就发行得很少。流传到现在，已经是稀世珍宝了。”
“哦，你老公说得没错。”陈数这才低下了头，拿起了旁边的放大镜。原来，这所谓的珍宝，不过是三百多年前，明季末年发行的某种纸币。
又经过一番的验证，陈数得出结论：“这张票子，虽然面额很小，只有十文，但里面所蕴藏的价值，已经超出它本身的百倍千倍了。”
苏梦雨听到这里，已经是在那里扳着手指头算计了：“十文钱，照现在就是一块钱。这百倍千倍的，也没有多少钱呀。”
“不是这样的。”陈数道，“我说的百倍千倍，只是个概数。具体的价值，应该是不少于这个数。”
“多少？”苏梦雨知道，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交涉，真正的数字就要出来了。于是，她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那里。
“这个数。”陈数伸出左手，比出了个数字。苏梦雨看了一眼，正准备吃惊呢，办公室的门一开，谭芊芊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谭芊芊也就不再客气了。她看了看苏梦雨，惊叹道：“这是哪里来的大美人儿呀。”
“我……”在谭芊芊使劲地注视下，苏梦雨还真的就不好意思了。她立即就站直了身子，轻声地准备解释。
结果是还没开口，就被谭芊芊打断了：“唔，我说陈公子怎么半天也不到我的办公室去汇报工作了呢。原来，你是在这里金屋藏娇了呢！”
“谭总——”苏梦雨跟陈数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谭芊芊才不客气呢，她回望了谭芊芊，又续道，“金屋藏娇，似乎有些个岁数了吧。这个岁数呢，你们先不要告诉我，让我来猜猜，看看我猜得准不？”
这样的场景，把苏梦雨弄了个不知所谓。她现在真的是如坐针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她曾经走南闯北，深入过了龙潭虎穴。到了现在，却还是默默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谭芊芊的“处分”。
谭芊芊看看情况也差不多了，就开始说正经事了。“我说陈公，不，是陈副总，这位就是要送宝贝来给你鉴定的什么美女老板娘吧？”
“哦，是她是胥家老店的老板娘。”陈数肯定了谭芊芊的话。在日常生活中，这种赞同，也是陈数固定的模式。
肯定一个人，比否定一个得到的更多。他常用几个字，来当作座右铭：既然都是说话，何必要说些让人不高兴的话呢？
道理是很明白的，是个人都很清楚。可是，真正做得出来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凤毛麟角。
“哦，我说呢。”谭芊芊利用她对盘龙市场的了解，开始数落开了，“那个胥老三，一大把年纪了，连女儿都有读大学的了，又找了个小娘子。我当是谁呢，原来还真的生得是祸国殃民呀！”
“谭总——”这下子，苏梦雨是真的生气了。她的凤目圆睁，柳眉倒竖，想要真的去抗争了。
即便是到了这种关头，她也还不忘来看看陈数的脸色。的确，她是尊重陈数的，再尊重不过了。
陈数了立即就作出答复了，叫她隐忍一番。有什么事说什么事，女人间的所谓攻击，也不过只是脸蛋和过往之争。
苏梦雨心里的气，也顿时就释然了。她开始反唇相讥：“是啊，我当是谁。原来是小谭总呀，怎么了，小谭总？你今天是又来大姨妈了呢，还是又来了小姨娘呢，惹得你一身的腥臊气不算，还满身的火药味！”
这话一出口，谭芊芊果然生气了。她一指苏梦雨的脸蛋儿：“我说你，不管你是谁的老婆，到了我的公司里，都要乖乖地给我老实点儿！不然，看我不叫保安把你请走！”
陈数这时也开始用眼神示意谭芊芊不要发作了。一来二去的，两个女人的事情，也就算平息下来了。
谭芊芊在一旁坐了下来，陈数给二人都倒了果茶来喝。他的办公室里，本来是没有这个的，他是跑到了隔壁去倒来的。
女人之间的战争停了下来，陈数这才告诉苏梦雨：“你的那张纸币，应该是崇祯末年发行的。只是，……”
他的话音未落，谭芊芊就接口了：“只是，这种崇祯宝钞，还没推向市场，大明就在风雨飘摇中覆了。于是，这种宝钞，也就成了古董了是吧？”
此刻，连坐在旁边，正对她怒目而视的苏梦雨，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她的心里，这才真正地佩服起谭芊芊来。
“我想要知道的是……”苏梦雨再次提起了那个问题。方才，陈数向她比划了三根手指头，这里面的含义，还没有得到确认。
三万？照陈数的千百百倍的话，应该也是在这个范围中。这个数字，显然不是苏梦雨想要看到的。
三万块，放在八十年前，那可是一笔巨款。放到现在，别说是在蓉城了，即便是在蓉城之下的某个城镇上，也只能买上不到十平的小房间。
三万块，实在是太少了，至少不不免她的老公胥老三出门一趟的花费。三十万，她想到这里时，谭芊芊却开口啊：“这张宝钞，少说也值四五百万吧？”
不管此话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苏梦雨的耳朵里，都引发了一阵莫大的激动！四五百万，打个对折，也是二三百万。那样的话，她可就要发一笔小财了！
要知道，出门之前，她的老公胥老三对她说的话，就是：这张破烂纸，就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