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不情不愿的嘟着嘴,芭比娃娃从盒子里拆出来,小脸上溢满笑容。
白悠念独自一个人拎着饭菜过来了,身边却没有了凌。
苏宇辰疑惑,“凌呢?”
“她说有点事情,不跟我们一起吃了。”实则是凌还是在生她的气,所以走掉了。
白悠念狐疑的看着出来的苏宇辰,为什么站在门口,没有在病房里陪可可的,当她进去的时候,一切都明了了,梁彦北来了。
“悠念,回来了。”梁彦北起身,打着招呼。
白悠念略微有些尴尬,看着梁彦北点点头,苏宇辰站在她的身后。
“可可,吃饭了。”白悠念只好唤着可可。
吃完了午饭,苏宇辰像是跟梁彦北杠上了似的,苏宇辰不提离开,梁彦北尽情的跟她秀恩爱,揽着她的腰肢,陪同可可聊着天。
苏宇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双腿交叠,手里翻着书。
白悠念拒绝,躲避,但也没能逃过梁彦北禁锢的猿臂。
“我已经跟雪纯提出了离婚,她同意了。”
梁彦北淡淡的开口,白悠念脊背僵硬,回头看向他。
这么快?
她所有的表情都尽显在眼底,梁彦北淡淡道,“恩,我想快点跟你在一起,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在让人拟定了。”
白悠念突然想到了梁一然,心绪开始复杂起来,梁彦北如果抚养梁一然,她一定会视如己出!
“那一然......”白悠念看着他。
“雪纯要跟他在一起。”梁彦北解释。
白悠念点点头,心里提不起兴致。
而坐在一边的苏宇辰,目光定格在未翻动的书页上,耳朵却将两个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
一整个下午,白悠念心绪都不宁,当梁彦北真的要跟姜雪纯离婚了,她才发现,她彻彻底底的伤害了一个孩子。
她的内里很不安。
这种不安让她再也无法淡定下去,在梁彦北接了一个电话回公司处理事情的时候,她趁着空档给可可要来了梁一然的电话号码。
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指快速点拨,当输入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她手里的手机被苏宇辰抽离过去。
“你想干什么?”
她被他的目光洞察的有些害怕,苏宇辰的眼神,摆明了是已经知道了她要干什么,“我有些担心,打个电话问问。”
“担心?白悠念,收起你的烂好心,既然他已经决定离婚了,你就好好的带着可可过上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苏宇辰说这话带着好意,同时也带着丝丝的生气。
白悠念低头,苏宇辰将手机随手扔在床面上,心绪有些烦躁,“我有点事情,先走了。”
有事?苏宇辰在这里能有什么事情,大概是想散散心去吧。
白悠念心里明白,面上什么也没说,跟苏宇辰告别,看着他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了她跟可可,她眼眸盯在手机上,那串未拨出的数字还在上面,可可伸手抓起手机,点击了拨通键。
白悠念一惊,慌忙伸手去阻止,可已来不及,那端已经接听,可可稚气的声音响起,“一然哥哥,我妈妈想跟你说话。”
这下,她接听也不是,不接听也不是。
可可手里的手机腾在半空中,疑惑的看着白悠念,“妈咪,你刚才不是一直想跟一然哥哥打电话嘛?”
白悠念笑着点头,接过手机,她深吸了一口气,“一然,你在干什么啊?”
“在玩玩具啊?可可妹妹现在在医院里呢,吃东西过敏,所以需要住院观察几天。”白悠念听着那端的声音,开始一一的回复着他。
梁一然还不知道梁彦北要跟姜雪纯离婚的事情,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吧。
那天在饭桌上,他还询问了离婚是什么意思,当时小脸立即松垮下来了,他当时的模样,叫她记忆犹新。
白悠念听着梁一然说要来可可,当下也不好意思拒绝了,只好答应下来。
她挂断电话,在想着等会儿怎么面对姜雪纯的事情。
毕竟,姜雪纯是无辜的,在这段婚姻当中付出最多,最终还要被迫离开的人。
虽然姜雪纯的性格她不是很清楚,但她对梁彦北的感情却不是任何人能撼动的。
半个小时后,梁一然出现在病房门口,可可双手举起,让白悠念抱她下床。
白悠念抱着可可下床,直起身子的刹那,看见门口处站立着的姜雪纯,姜雪纯双目红润,显然是已经哭过的痕迹。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姜雪纯朝着她走进来,在她的面前站定,露出笑容,“可可没事吧?”
这样的关心,叫她也跟着有几分的愧疚。
“没、没事。”她摇摇头,唇边也露出笑容,她清楚的感觉到姜雪纯目光盯在她脖颈处怔愕的模样,她的手不自在的蜷了又蜷,最终松开。
“坐吧。”白悠念扭过头,一边招呼着她,一边躲避着不让她看到自己脖颈处的红印。
白悠念看着姜雪纯坐下,再也没有望向她的脖子,她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姜雪纯已经看到了,她为什么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同时内里还有一种她是一个小三在勾引别人的丈夫,而此时面对的还是当家主母?
不管姜雪纯跟梁彦北到底有没有过夫妻生活,到底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
听见两个小家伙传来的嬉笑声,姜雪纯循声望过去,看见两个小家伙坐在地板上,你一言我一语着,笑嘻嘻两个人共同玩着芭比娃娃。
白悠念见姜雪纯望的出神,转头看过去,她眼底稍稍带着一抹落伤,不知道梁一然知道了,会是什么样。
“大人如果能像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就好了,不用为任何的事情烦扰。”姜雪纯目光依然落定在两个小家伙身上,白悠念知道,这话却是对她说的。
“说起来,可可还是一然的姐姐呢。”姜雪纯回眸,对视着她。
白悠念一怔,略微有些尴尬,点头。
梁彦北已经将可可的身份告诉了姜雪纯。
姜雪纯眸底闪着浓浓的哀伤,深深的叹息一声,“六年了,终于该解放了,再也不用每晚期盼着一个男人回家,再也不用做好一桌子的饭菜,却等来的是一个‘不回来’了的电话,更不用,看着他在外包养情妇,我却守着自己的本分,不吵不闹。”
这些话,白悠念统统回答不了。
所以,她只能沉默。
“悠念,你能明白我过的那种生活吗?”姜雪纯询问着她,唇角微勾起的苦涩,让白悠念无动于衷,只能看着她。
久久,没有等到白悠念的回答,姜雪纯继续说着,“六年的时间,我自己一个人带孩子,自己一个人生活,自己一个人守着冷冰冰的大房子,今后,也是我自己一个人。”
话里,尽是委屈。
她对视着姜雪纯,如果是她,应该早就哭了吧,姜雪纯没有哭,只稍稍红了眼眶,大概是先前的时候,泪流的多了。
她何曾不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可可,但她唯一比姜雪纯庆幸的是遇到了苏宇辰跟凌,凌跟苏宇辰对她很照顾,所以在这六年里,除了平复梁彦北带给她的伤害,其他的还好。
而姜雪纯呢,六年的时间里,守护着一个空房子,满心期待着自己丈夫能回来,但却在每天夜晚的时候都落空。继而失望。
这样循环了六年时间,如果是她,她一定会受不了。
姜雪纯的话说不出的感伤,离开梁彦北,或许是一种解脱。
“离开他,或许你会生活的好一点,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去过好自己的生活。”白悠念的话不掺杂任何的私心,是真切的在为姜雪纯考虑的。
而这话,在姜雪纯听来,是极大的讽刺,是白悠念为了赶走她,说出来的,而且还是这么明目张胆。
姜雪纯面上淡定,两手却紧紧的抓住沙发,手指陷入沙发里,她的这副情绪,白悠念没有看到。
“那你呢,六年里,苏宇辰一直爱着你,你不是一样没有跟苏宇辰在一起,当初受伤那么厉害,也依然没有去过你自己的生活,而是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
姜雪纯道。
她有片刻的错愕,随后回神,眸里带着晦暗,是啊,她都做不到的事情,怎么可以要求别人去做呢。
话说出来多简单啊,找一个爱自己的人,要去做到谈何容易,她还是无法完完全全的接纳苏宇辰。
白悠念不说话了,沉默起来。
“六年前,他为了救你,跟我结婚,我明知道他不爱我,我还是跟他结婚了,结婚那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一天,结婚戒指,他一直没有戴在手上,我却从未摘下来一天过。”
姜雪纯伸出手,纤细的手指上,耀眼的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她静静的听着姜雪纯诉说着跟梁彦北这六年的时光,大都是她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一方面,白悠念很欣慰梁彦北没有对姜雪纯做出什么事情,另外一方面,她也在同情着这个女人,心生怜悯。
“你这副样子,是在可怜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姜雪纯噗嗤一声小声笑出来,看着白悠念脸上怜悯的表情。
“我......”
“六年了,你回来了,是时候该结束了。”姜雪纯声音不大不小,带着叹息,带着不舍。
白悠念此时像个千古罪人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或者对于她的这种‘谴责’,她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回应。
“幸好,有一然在我的身边。”姜雪纯静静的说着。
白悠念默。
姜雪纯受伤的表情在她的眼底,梁一然朝着白悠念跑来,“阿姨,妹妹的病好点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梁一然像个小大人似的,担忧的小脸看着白悠念。
因为梁一然看到了可可手臂上的小疹子有的还没有消下去,所以询问着。
“好多了,不用担心。”白悠念道。
看着梁一然,她的心更不好受了。
梁一然那么喜欢梁彦北,白悠念的心在做着思想斗争,她在想,是不是她做错了。
姜雪纯只不过是受害人,而她跟梁彦北既然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再掺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