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念同他直直的对视着,阳光筛落到他高大的身躯上,为他度上了一层光影,阳光下,他那双阴鹜的眸子对视上她,抿了抿嘴,她终是没有开口。
韩腾飞见两个人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的打算,他伸手抓了抓头,有些头疼。
韩腾飞刚想开口,看见白悠念从他的身边掠过,把梁彦北当做空气一般,回别墅。
“站住!”厉声的呵斥,梁彦北慢慢转身,目光盯在那单薄的娇小的身影上,眸底一片心疼,开口却是无情的冰冷,“谁准许你出去的!”
韩腾飞‘唰’的看向了梁彦北,是他去公司的时候,说是去看看白悠念,这事情是经过梁彦北同意了的,当他离开的时候,梁彦北还叮嘱着他,带着她出门散散心,在家里憋着不好。
现下怎么成了谁准许她出去的?谁准许的?还不都是你?
韩腾飞都替白悠念开始打抱不平了,带着嫌弃的目光看着梁彦北。
某人怒眼一瞪,韩腾飞悻悻的收回了目光。
白悠念紧咬着下嘴唇,她不想同这个男人讲道理,开口却是一句,“抱歉,下次不会了。”
迈开步子,一开始只是平稳的走着,后面越走越大,带着气愤,带着满心委屈,白悠念一气儿走掉。
梁彦北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眸里有片刻的恍惚,韩腾飞在他的身边来回的绕着,‘啧啧啧’的发出声音,“某人呐,不放心才出来寻找的,就是不肯服软,每天晚上都偷偷的去她床头看一眼,等真正见着了,你出口的第一句话,真怂!”
韩腾飞死不要命的说完,不等梁彦北的眼神杀过来,他已经打着哈哈走了。
白悠念进入别墅好一会儿,梁彦北才走进来。
她坐在卧室的阳台边,木制柔软的椅子,她瘦小的身子窝在里面,怀抱着一只布娃娃,遮盖住了她半边的脸,她眼眸凝望着窗外,时不时的眨眨眼,听见稳健的脚步声,她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怀里的布娃娃。
“听说郭星凉要结婚了,我们现在去为他挑选个礼物,下个月一起去参加他的婚礼。”梁彦北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目光幽幽的看向她。
她这副自闭的模样,让他心疼。
他一想到她将自己推给其他的女人,心中的火气不断上升。
她向他道歉,但也掩盖不了她那么做的事实。
所以,为了能够让她彻彻底底的死心,永远不逃离他的身边,永远不会跟郭星凉在一起。
他动用他的权势,让唐采儿嫁给郭星凉。
计划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里,他的深邃,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容。
“我不去挑选礼物,我也不去参加他的婚礼。”柔弱无力的声音传来,她答应过郭星凉,不会参加他的婚礼。
对他来说,她不去参加,是最好的礼物。
他没有放下她,她不想伤害那样一个男人。
真皮沙发被攥得咯吱咯吱的声音,“砰”一声,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的声音,接着是大步走向她的脚步声。
她窝在椅子里,眸子直直的望向窗外的花草树木,他目光寒冷,居高临下看着她的侧脸,惹来的却是无人应答。
寂静的卧室里,唯一听得见的是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那拳头握紧发出的声响。
“我不去。”轻飘飘的一句话,带着无力,带着苍白,她的话却真真实实的让梁彦北听个真切。
庞大的身躯半弯,男人一只大掌抓住她头顶上的背椅,另外一只大掌狠狠的捏住她的唇,迫使着她转头看着他。
轻而易举的,白悠念顺从着他,她的眼里有的只是平静,这种平静毫无生气,“我为我做的事情我已经道歉了。”
“你道歉我就应该接受?白悠念,你以为你是谁!十分钟,我给你十分钟时间,我在楼下等你,否则,后果自负!”
双目对视了足足五秒钟,他松开她的下颚,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嘭。”一声摔门而出的声音,她笑了,笑得嫣然,眸子坚定无比,略带些清冷。
她不会去,她已经答应郭星凉了,不会参加他的婚礼。
梁彦北在楼下时不时的看着腕上的手表,脸上一阵的不耐烦,直至,十一分钟过去了,白悠念还没有下来,他转眼看着一边收拾着东西的秦妈,“跟我上来。”
房门在白悠念的意料之中打开了,带着身上的怒气,她死寂沉沉的看向窗口处,几只鸟儿栖息在树枝上,沐浴着阳光,她眸子变软。
“秦妈,今天开始,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回去吧。”
秦妈一听,大惊失色,立即的跪倒在地。
白悠念在椅子里也窝不下去了,迅速的起身,回头看向梁彦北。
梁彦北慢慢坐在沙发上,跪倒在地的秦妈俨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少爷,求求你,我不能回去,是老爷让我过来侍候你的,如果我回去了,只有死路一条!”秦妈瑟缩着,苦苦的哀求着。
她是被梁彦北的父亲安排过来,随身侍候梁彦北的,如果骤然回了梁家家族,那么,梁老爷必定会认为她没有侍奉好主子,她一定不会活着出来。
白悠念虽然不知道秦妈到底在害怕什么,能让秦妈害怕的,一定是非常不好的事情。
她搁置下手里的布娃娃,怒气冲冲的走到梁彦北的身前,“卑鄙!有本事你冲我来,放过秦妈!”
“我不会动你,但是我可以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梁彦北不以为然的说着,深邃的眼眸来回的打量着她,微微挑眉,“去还是不去?”
一边跪着的秦妈浑身颤抖,秦妈连爬带跪的向着她过来,不住的给白悠念磕头,“少夫人,求求你答应少爷的请求,我真的不能回梁家,如果梁家不召我回去,被少爷谴回去,老爷一定会认为是我没有侍候好少爷,到时候我会生不如死啊!”
秦妈说着,连连的向着她磕头。
白悠念慌忙蹲下身,双手抓着秦妈的手臂,阻止着她继续磕头,“秦妈。”
秦妈面带笑容,和蔼可亲,惊吓成这样,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我跟你去!”白悠念破口而出,声音有些大,她缓和了下子暴躁的情绪,“请你放过秦妈。”
梁彦北抬头打了一个响指,秦妈会意,连连的对着白悠念道谢,对着梁彦北道谢,退避了出去。
“五分钟下来!”梁彦北缩短了时间,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站起身,离开。
白悠念,这就是你的软肋。
白悠念从衣橱里拿了一套衣裙,换上,匆匆的下楼,原本她在心底对这个男人的愧疚,因为他今天的做法,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扶着楼梯的扶手,一步步的走下来,一眼看见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有意无意的翻看着手里的报纸,她来到他的背后,他同时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站起身,伸手过去,白悠念看了几秒,缓缓抬起手臂,小手搭在他的手心里。
温热的大掌,也温暖不了她,她有的,是对他的点点恐惧。
梁彦北带着她来到玄关处,白悠念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高跟鞋,更快一步的,长臂一身,从鞋柜里拿出平底鞋,放置在她脚边。
“穿平底。”她脚上的伤虽然已经好了,还是不适合穿高跟,高跟鞋走起路来累。
白皙的小脚踩踏上平底鞋,不用用手提起,脚已深入鞋中。
她以为梁彦北会带着她去商场,为郭星凉挑选礼物,一些比较高贵的东西,谁知,她带着他来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地方。
这一带是有名的地处,古玩字画,应有尽有,也是这个城市最为奢侈的地方,这里的东西都是真的。
两人走在铺满了鹅卵石的小道上,梁彦北不让她穿高跟鞋,是因为这个吗?
她心里想着,穿着平底鞋,要比高跟鞋好多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静静的,听着路人纷扰的声音。
高大粗壮的树木,上面记载着时间,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繁茂的树叶,遮盖了整条的道路,斑驳的阴影洒落在鹅卵石上,她一点也不觉得热。
梁彦北停下脚步,她跟着停下,古代的房屋,清雅,她跟着梁彦北走进去,四处的观看着白色的墙壁上贴着的字体,她不懂字画,她听说写字画的人,都是来自名家之手。
梁彦北要送给郭星凉字画?
这想法在她的心里马上就得到了证实。
房屋很大,没有名贵的沙发座椅电视,有的只是墙壁上那些字画,还有未风干的摆着的那些字迹。
她低头看着那个未风干的字迹,念出口,“百年好合。”
“梁先生。”从里面走出一个老人,留着长胡子,胡子发白,身上穿着有着年代感的衣服。
“这是我的要东西?”
“是的,已经好了,我让人包起来。”老人朝着一处摆了摆手,不远处走来一个年轻人,恭敬的对着她跟梁彦北深深鞠一躬,小心翼翼的收着字画,走了。
“你要送给郭星凉那副字。”白悠念不敢相信的看着梁彦北。
百年好合。
对于郭星凉来说是多大的讽刺,她不要送!
“百年好合,寓意很好不是?”
梁彦北幽深的眸里带笑,看着已经包好了的字,他接下,示意她一眼,可以离开了。
百年好合,她不能接受。
送礼物,跟着梁彦北去参加婚礼,当她是什么!
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报复郭星凉!
“梁彦北!”白悠念停下脚步,手也从他的手里脱离出来,“我不会去送这份礼物,婚礼我也不会参加!”
“今晚去郭家送礼物,另外,下个月参加婚礼,你不参加,就等着秦妈回梁家吧!”赤裸裸的威胁,白悠念咬牙切齿的看着梁彦北走在前头。
她故意的慢悠悠的不跟上他的脚步,回到车边的时候,他看着男人倚靠在车门前等候着她。
梁彦北看着她慢悠悠的模样,心情倒是出奇的好,她能这样慢悠悠着,说明她的心情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封闭了。
“上车,去公司。”他开口,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白悠念钻入进去,一路上她心情沉甸甸的,想着晚上的时候见到郭星凉的时候到底该怎么办。
一路来到公司,踏进总裁的专属电梯,她看着往上上升的楼层数,随着‘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方秘书慌慌张张的端着咖啡疾步向前,没有看到从电梯里踏出来的白悠念。
两人碰撞之下,咖啡顺势的朝着白悠念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