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彦北忽然伸手抓住了她过来的手,她的手在距离他衬衫一厘米的距离,被大掌用力的抓在手里。
白悠念不为所动,面容淡定的看着他。
他居高临下的样子,那深邃的眼眸对视上她,让人猜测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让我恶心!”大掌一甩,梁彦北掉头就走。
白悠念向后踉跄了两下身子,勉强才能稳住。
看向门口处,那里,早已没了男人的踪影。
而梁彦北从卧室里出来,来到书房,他双手攥紧,心里一直淡定不下来,或许他在逃避,生怕她刚才答应下来取悦他,生怕她会逃离他的身边。
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放手!
白悠念苍白着小脸,透过落地窗看向天空,电闪雷鸣间,下起了滂沱大雨。
她缓慢的来到床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一整夜,她都没有睡,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以及雷鸣的声音,她瑟缩了下自己的身子,也不去拽身边的薄被。
整整一夜,她都是清醒的,而梁彦北也没有再进来。
林晨五点,暴雨停止,直至天空泛起鱼肚白,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为床上的她度上了一层光影。
白悠念模糊的有些看不清。
她仍旧这样一动不动的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侧躺在床上,双臂环住自己。
秦妈进来的时候,看见白悠念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的唇,以及瑟缩着的身体,吓了一跳,她立即的向前,“少夫人!”
秦妈惊呼,立即ID向前,伸手触摸上白悠念的额头,面容一惊,手迅速的撤离,她看见秦妈焦急的神色,意识逐渐开始涣散,在她失去意识前,留给了秦妈一个凄美的笑容,迷迷糊糊间听见秦妈着急的吩咐佣人叫私人医生。
当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口干舌燥,床头旁守护着她的是秦妈。
现在的她,大概真的是无依无靠了吧,白家,没有一个人是她能依靠的。
郭星凉,突然想到这个人,她眼角流露出一丝的余温,苍白的唇略带一丝的笑容,梁彦北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眼角的温柔,脑海中想象的人一定不是他!
垂在身侧的拳头微微收紧。
“少爷。”秦妈的声音拉回了两人的思绪,“少爷,医生看过了,是着凉引起了发烧。”
而桌子上赫然放着退烧药,以及药物旁边的水杯。
“少夫人,来,我扶您坐起身子,把药吃了。”秦妈说着,向前走了一步,刚触碰到她的手臂,就被白悠念不着痕迹的躲避过去。
“我不想吃。”
“秦妈,下去。”一声令下,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温度,梁彦北看了秦妈一眼。
秦妈还想再说什么,看了眼梁彦北冷漠的神色,最终心疼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白悠念,恭敬的退避下去。
“你刚才在想他?”梁彦北微眯起眼眸,刚才毫无疑虑,她想的人是郭星凉,而这种笑,她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展现过。
她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只刺猬一般,有时候会让自己遍体鳞伤,也会伤了他,从来都不会在他的面前,乖乖的屈从一下。
就连那天的她取悦他,都仅仅是为了要帮郭星凉,救出郭星凉的父亲。
思及此,梁彦北一个箭步向前,伸手捏住她的下颚,“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毁了你,毁了郭星凉。”
“梁彦北,你除了会使用这种手段,仗着自己的权势来威逼别人,你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白悠念毫不惧色的看着他,将他所有的情绪收尽眼底。
她就像是在老虎身边拔他的胡须,已经在将他惹火的边缘。
“你就只有这点能耐了?”白悠念挑衅的神色,唇角掀起一抹冷嘲的笑意。
她的笑,让梁彦北觉得刺眼,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手,白悠念下巴钻心的疼,她强忍着,直视着他。
忽地,男人松开了手,心情似乎不错的看着她。
“他已经残破的公司,不值得我再动手,我倒是要看看,你放出了他的父亲,他们两个人能给我折腾出来什么新花样。”
白悠念看着男人傲然的姿态,王者的风范,不屑一顾的模样。
她赌的就是他这些话。
而她,也成功了。
像梁彦北这种倨傲的人,觉得动郭星凉会脏了自己的手。
但是,他会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郭星凉吗?
忐忑的心,让她开始隐约有些不安。
“你去找了白海帮忙,在你取悦我之前。”
他故意用了“取悦”两个字眼,将她说得不堪。
白悠念纤长的睫毛闪烁了下,“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跟其他人无关。”
虽然她并不想让白海好,但是白海确实帮助了她将郭父从监狱救出来,怎么说,也不能让梁彦北再次的毁了公司。
“你父亲的公司,同样也不值得我再动手。”
梁彦北看了她两眼,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离开。
似乎是梁彦北去公司了,秦妈赶紧的过来照看白悠念。
白悠念给予秦妈一个苍白的笑容。
“少夫人,身体是自己的,你要好好的照顾,不管您跟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也不能这样的虐待自己的身子。”秦妈红润着眼眸,对着她苦口婆心着。
白悠念点头,强硬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坐起身,秦妈见状,立即的过去,拿过一边的枕头,垫在她的身后,让她得以舒服一些。
“谢谢。”她道谢。
见她倚靠好后,秦妈将水杯跟药物递给她。
白悠念接过,将药物塞入唇中,接着又喝了一口水。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清淡的粥,等下给你端上来。”
白悠念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秦妈看了她几眼,转身离去,掩上了卧室的房门。
一阵铃音从床头桌传来,她看过去,那上面不住闪烁着的电话号码,没有接听,任由铃音响了一遍又一遍。
当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白悠念伸手拿过,接听,“喂。”
“悠念,你怎么了?”郭星凉听着电话这端虚弱的声音,担心的询问着。
“我没事。”白悠念想要提起一些精神来,无奈,开口时依旧是虚弱无力的声音。
“你出事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梁彦北知道了是不是?”一连贯的询问,让白悠念闪烁了下纤长的睫毛。
她不想让他担心,确切的说,他们之间确实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没事,只是昨晚下雨,夜里着凉了,你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就是有些担心你。”
一句话,让白悠念的心有些温暖,同时也有些压抑。
她跟郭星凉再也不可能了。
“不用担心,我这边没什么事。”白悠念本来想让郭星凉谨慎一些的,但是又想到了梁彦北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应该不会对他下手。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白悠念就挂上了电话。
白悠念吃完了粥,躺下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的脑袋,这一睡,就到了夜里。
许是真的累了,而秦妈也再也没有叨扰,只是在她熟睡的期间,去看了她几回。
醒来已经夜里,看着桌上放置着还温热的饭,她眼神里蔓着几许温暖,是秦妈送来的,让她一醒来就能吃到东西吧。
伸手触了触,还是温的,仿若是不断的反复的热了好几回一样。
秦妈再次上来的时候,看见她已醒来,在端着粥喝着了。
“少夫人,你还想吃什么?”秦妈眼里流动着异样的光彩,许是看到她现在主动吃饭的缘故。
“没太有胃口,就喝点粥。”白悠念用勺子搅动了几下,送入自己的唇中。
她要将自己的身体给好好的养起来,不能因为梁彦北,她就自暴自弃,而她为什么要因为那个男人折磨自己的身体呢?
想到这里,她又送入唇中一勺。
她没有询问梁彦北的情况,吃完,就让秦妈将碗筷收拾了下去。
整整一夜,梁彦北都没有回来。
清晨,暖暖的阳光照射在窗外,扑洒在她的床上。
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所以今天决定去公司,还有婚戒,她还需要设计。
一进入公司,就听见所有人谈论的声音,以及,一个人拦截了她的去路。
“白秘书,你想不想知道总裁昨晚去了哪里?”方秘书双臂环胸,明明比她矮了一截,但是还要抱着斜睨的姿态看着她。
白悠念不想搭理她,绕过她,就向着Leda的办公室走去。
“梁少夫人的心还真大啊,昨晚,听说梁总同白家的二小姐,一起去了某个酒店,连报纸都刊登出来了。”方秘书笑了笑,向着她走了两步,将手里的报纸塞入她的手中。
白悠念没有兴趣,刚想将手里的报纸扔下,余光就瞥见一张清晰无比的照片。
照片中,白莹然挽着梁彦北的手臂,脸上挂着笑容,两个人从酒店中出来。
梁彦北跟白莹然怎么会在一起?
以及,报纸上刊登的事情,大致就是两人在酒店开房等等,以及将白悠念批判得一无是处,本来她就是白家不待见的大小姐,余光在报纸上多看了两眼,她就将报纸扬起,翘起嘴角,“想不到方秘书对我跟梁总的私人生活这么感兴趣,你如果想要知道的更加详细,可以问问梁彦北。”
白悠念对视着方秘书,唇角越来越弯,用眼神示意了一眼方秘书。
方秘书看着白悠念的模样,怔了怔,慢慢转身,看见梁彦北挺直的身子,正在看向她。
“总裁好。”方秘书颤颤巍巍的打着招呼。
“方秘书一定是觉得自己的工作太过于清闲了,才来这里找我私谈梁总的事情,现在梁总就在这里,你们慢慢聊。”
白悠念将手里的报纸塞入她的手中,转身,朝着Leda的办公室走去。
至于方秘书会被怎么处罚,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抱歉,昨天感冒了,耽误工作了。”白悠念在昨天的时候就跟Leda发了短信,说不能生病,不能上班了。
“没事。”Leda淡淡的应了一声,抬头,看见白悠念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白悠念冲着Leda一笑,而Leda的办公桌上,赫然的放置着今早方秘书拿给她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