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他多疑,薄景衍总觉得,江晚笙是在故意躲着他。
不消十分钟,江晚笙的咳嗽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下,江晚笙的门没响,手机震动了起来。
其实江晚笙没睡着,她的嗓子像是吃了刀片一样,疼痛异常。
只是,她也不想再跟薄景衍有过多的接触。
薄景衍之于他来说,就像是毒药一般。她想在毒瘾还在可控范围内的时候赶紧收敛。
“晚笙,我知道你没睡,开门。”
不一会儿,薄景衍的短信发了过来。
江晚笙撑着昏沉沉的脑袋看着屏幕上的字,嘴角咧出一丝笑意,而后又缓缓放下。
她很讨厌这种感觉,脑子沉沉的,无法思考。
可这事儿又怪不得别人,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罢了!
“晚笙,我煮了姜茶,驱寒用的,乖,起床喝一点。”
薄景衍又接着发过来一条。
只是,现在的江晚笙连看手机的心思都没了。
她已经完全被头疼给侵蚀,只想睡觉。
江晚笙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倒不是自然睡醒的,而是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吵醒。
“怎么这么慢,不是说了专业的开锁公司吗!”
“如果里面的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
光听这声音,江晚笙已然知道这是谁在门外说话了。
她拖着沉沉的身子走到门前,脸上已然冒起了一排虚汗。
“怎么了?”
门,“啪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江晚笙抬眸,看到的,便是薄景衍一脸焦急的神情。
不知为什么,江晚笙有一种自己很愚蠢的感觉。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明知道薄景衍很爱她,很在乎她,可她自己却是要将他往外推。
江晚笙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暗示自己,不能跟薄景衍走的太近,反正以后不会在一起。
“晚笙,我送你去医院。”
薄景衍一步迈到江晚笙身边,想要懒腰抱起江晚笙。
可江晚笙却是很明显地向后退了半步。
“怎么了?”薄景衍一滞,问了句。
江晚笙摇摇头,说了句“我没事”,而后便又关上了门。
不知是刚才薄景衍的错觉还是其他,他明明看到,江晚笙望向他的眸子很淡很淡,淡到连第一次两人相见时那点陌生人之间的相互吸引力都没有。
门就这样被江晚笙给关掉了,关掉的,还有江晚笙心底的那扇门。
开锁匠在门外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两人表演,门关上数十分钟后,薄景衍还没有任何动静。
时间就是金钱,在这里耽误多一分钟,就会少一个客户,开锁匠心里那是着急啊!
“先生,您这……”说到这里,开锁匠用眼神朝着江晚笙家的方向努了努,“还开不?”
“不用了。”
薄景衍开口,语气淡到极致。
开锁匠听到这话之后瞬间不高兴了,这他大老远跑过来,门还没打开,就被人说不需要开了,这……他可是白跑一趟啊!
他仍旧站在门口不走,眼巴巴地望着薄景衍。
薄景衍衣着华贵,想必也是不缺钱儿的主。
他挣个血汗钱不容易,薄景衍这般水平的人,应该小小地给点补偿才可以。
薄景衍的心思完全在江晚笙身上,哪里能想到开锁匠这心里的门门道道。
“先生,您看您……”说这话的时候,开锁匠搓了搓手,憨笑道,“兄弟这出趟远门也不容易,要不您……”
话说到这里,薄景衍已然明白了一切。
“你一个小时多少钱?”
“那看您这一个小时怎么分配了,开一个锁是一百,一般十分钟开一把,也就是说,能有个五六百块。”
开锁匠说的是在极其理想的状态下,才能赚到的钱。
说完之后,开锁匠还得意地笑了笑。
只是,薄景衍没有注意到的是,这抹笑,是自嘲的笑。
“一个小时一千块,在这里站着陪我。”薄景衍冷声说了出口。
开锁匠顿时下巴都要惊掉了。
一个小时一千块?比理想状态下挣的钱还要多一倍,这……
他是老实人,这白给的钱,他也不好意思收。
开锁匠左看了一眼,右瞄了一下,特别是在观察到薄景衍的眼神时,那种忧郁和落寞,只有男人在求其不得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一百块钱就在赤锅锅地向他招手,他不得不赚。
接着,开锁匠说话了。
“哎呀,这位先生,您怎么晕倒了!我说您,就是想要在这门口守着,也得有个度啊!”
像是故意一般,开锁匠的声音极大。
开锁匠生怕房间里的人听不到似的,又趴在门边缝上喊道,“先生,我说您也真是的,可不能为了谈个恋爱不要命啊!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您可还没有等到坟墓呢,咋就夭折了!”
薄景衍望着开锁匠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厌恶。
他只是让开锁匠静静陪他,不需要说这些聒噪的语言。
再者说,晚笙感冒难受,开锁匠这般说话,房间里的人肯定会更加烦闷。
似是看出薄景衍的情绪,开锁匠立刻讨好似的上前说道,“先生,您不知道,有时候女人就得这样诈一诈,我老婆就是这样,隔三差五找事儿,可我只要说一句心口疼头疼,她就不敢找事儿了。要知道,没什么事儿比你要离开他你要病倒了更重要了。”
说完这话,开锁匠又重新回到房门缝上,大喊起来。
“先生,你手机在哪里啊
,你手机我找不到我怎么联系你的家人,这可……”
“怎么办”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房门“啪嗒”一声开了。
江晚笙回到房间本来是想继续睡觉的,奈何听到开锁匠的声音。
她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劲,若是没事的话,那人怎么可能哭丧着声音。
江晚笙起身靠近门窗,却听到那人“怎么办……倒了……”这些字眼传来。
顿时,她慌了。
薄景衍在这里,她可以一直拒绝,一直不见他,只要他好好的。
可若是薄景衍走了,
江晚笙穿书之后遇到的第一抹温暖,便是薄景衍。
最关键是,依着江晚笙看言情文的经验,那些掌权者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隐疾,万一原书中没提到薄景衍的隐疾,他就这样突然离开的话……
江晚笙不敢想那些假设,这一刻,她再也顾不了那些理智套路,再也不想管什么美好结局,她只想将薄景衍紧紧拥在怀里。
所以,她开了门。
可在开了门之后,她又傻眼了。
薄景衍不是还好好地站在那里吗?
眸间还充斥着期待,望着她……
江晚笙顿时火上心头,合着刚才都是乱喊着想要吓吓她的。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薄先生竟然也会用这种无聊的手段。
现在的她,只想快快回到房间,给自己愚蠢的行为补救一下。
“晚笙。”
薄景衍开口,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听到这句,江晚笙又心疼了。
昨夜她什么状态,她有多难受,恐怕薄景衍全知道。
此时的薄景衍,看起来确实不如之前状态好。
不过一夜没见,他的下巴颏已经长满了青青的一片。
薄景衍走上前,将手里的姜汤递过去,满脸心疼地望着江晚笙,这才开口说话,“昨夜煮的加热了太多次,已经倒掉了,这是造成新煮的,趁热喝。”
说完,薄景衍还想要伸手抚一抚江晚笙的头。
可,手伸到半山腰,薄景衍又愣住了。
接着,他又悻悻收回。
“回去吧。”
说着,薄景衍转身就走。
开锁匠见薄景衍走,自然也跟了上去。
跟上去的时候还不忘念叨薄景衍,“我说这位先生,刚才那小姐明明都已经流露出情绪了,你怎么还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