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缘分!?
顾枝干笑两声,呵呵,导演一定是在替她解围。
她正想再说什么,头顶上突然笼罩下一片阴影。
谢紊已经把白色的遮阳帽叩在她头上了,顾枝头没敢动,只是两颗眼珠子滴溜溜地往上瞅,隐约能看到谢紊低着头,神色认真帮她扶端正帽子。
阳光下,他的手白净地几乎透明,血管隐隐可见。
那双手修长且骨节分明,顾枝单纯地认为,即便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也不及它半分。
好像摸一摸。
当意识到自己脑海里居然有这么胆大包天的想法后,顾枝吓得手里的背包都掉地上了。
顾枝刚想去捡,谢紊已经先她一步俯身捡起了包,拍了拍上面或许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递给顾枝,“怎么了吗?”
顾枝能说她被自己YY导演的念头给吓到了吗?
当然不能!
她不要面子的吗?
所以她只是闭口不言地摇了摇头,谢紊也没多想,他以为顾枝只是不习惯他的亲近。
“走吧,上车。”
谢紊十分自然地戴上了同款的黑色遮阳帽,便领着她去了最前面的那辆车。
吴制片已经坐在驾驶位上了,副驾驶位上坐着她只见过两面的陈特助。
“哎?剧组里的活动陈特助也参加的吗?”她好奇地问道。
谢紊代他回答了,“嗯,他这几天也留在绾城,一个人也没什么事,所以就带他一起来了。”
陈珩缄口不言,心内却忍不住暗暗吐糟大boss:属下哪有很闲啊?明明是江影帝见车上还有一个空位非要来坐,boss您为了把他赶去别的车才临时喊我过来占位的好吧/汗/
只是这话他怎么敢说出来呢?
陈珩缩了缩脖子,默默地打开电脑,继续处理之前没做完的工作。
顾枝见此也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导演的手下果真和导演一样不近人情。
如果知道顾枝心里在想什么,陈特助一定要喊冤,他只是不想像江影帝那样半路被赶下车,这里毕竟是国道,是真的荒无人烟。
这条路线是吴制片精挑细选拿给谢紊看的,从绾城到帝都,沿途包罗了不少有名的风景区。
相当于是一路游玩,游玩结束就已经到家了。
至于她们的行李,估计现在已经被打包好刚送上了飞机吧。
顾枝靠在椅背上,偏着头看窗外的风景,即便现在还未到第一个景区,可这条路线沿途的风景当真称得上是美如画,所谓的“八百里秦川”正是如此吧。
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正在看风景的时候,看风景的人正在看他。
目光灼灼,溢满温柔。
上午玩的很尽兴,有峡谷、瀑布、小舟……顾枝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恍然意识到,重生这么久了,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认真享受过生活,而是满脑子都沉溺在复仇里。
真的是……画地为牢……最终困住的……还是自己啊……
她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摇摇头,把这些其他的情绪都扔到一边,正愉快地奔向陆皎皎的时候,突然——
“咔嚓”一声
她她她她TMD好像扭到脚了!!
日哦!顾枝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还好谢紊发现后及时赶来把她抱上了车。
“怎么样?”他帮她脱了鞋,女孩白净小巧的脚丫搭在男人的腿上。
谢紊干燥冰凉的手掌轻轻覆上顾枝地脚踝,按了按,紧张地问道。
“陆皎皎这个女人居然都没看见我扭到了,塑料姐妹花,友尽!友尽!”
顾枝根本就没听到谢紊在说什么,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委屈巴巴地看着车窗外,那个明显已经玩疯了的自家小姐妹,愤愤地嘀咕道。
谢紊捏了一下她的耳朵。
“呃……导演,你干嘛?”顾枝扭头,捂着耳朵,眼角还泛着泪珠,看起来怪可怜的。
谢紊原本想说的责备之语也就说不出来了,他力道很轻地按了按顾枝脚踝的某处,抬头看向她,“疼吗?”
“还好,不怎么有痛感。”
“那这里呢?”谢紊稍稍放了些心,又按了一处。
顾枝还是摇了摇头。
“那这……”
“啊!痛痛痛痛!轻点!导演你轻点!!”
谢紊见此,心下也就了然了,他用手背擦了擦顾枝眼角的泪,“别哭了,不是严重的扭伤,但是这几天还是不要下去玩了。”
顾枝如遭晴天霹雳,看向谢紊弱弱道:“导演,我觉得我没什么大事。我……”
然而谢紊却是非常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我去拿药箱,你先坐这里等一会。”
谢紊将后备箱里的药箱拿了出来,上车时见顾枝乖乖地坐在那里,心下满意,“脚伸来。”
如果说刚才是因为紧急情况下也没心思在意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事,那么现在,顾枝觉得她突然不敢那么坦然地接受谢紊的照顾了。
她笑嘻嘻伸手欲接谢紊手中的医药箱,“那个什么,我自己来就好,也没多大的事,没那么娇贵。”
谢紊却是将手背在身后,俯下了身子直直地看着她眼睛,目光含笑,“你会包扎吗?你知道纱布要缠几层吗?你分得清每瓶药膏是干什么的吗?”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让顾枝的大脑瞬间宕机。
“……那麻烦导演了。”
她颤颤巍巍地把脚丫伸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让谢紊给她抹药,总觉得是对那双手的一种亵渎。
唉!
顾枝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去,又开始愤愤不平起来,凭什么她的脚就配不上他的手了?凭什么?
于是这货开始低着头,自己跟自己较真儿起来了。
谢紊当然猜不到顾枝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每一步动作都极为认真,连包扎都那么的赏心悦目。
顾枝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里突然冒出疑惑,“导演,你是有专门学过医护吗?看上去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了哎。”
她心里正啧啧惊叹谢紊怎么什么都会时,却没注意到谢紊平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连包扎的动作也停住了。
她这才注意到不对劲,小声问道:“怎么了?”
而这个时候谢紊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瞬都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