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帮我把手机拿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谢紊先开口道。
“哦哦哦哦!”顾枝像是突然惊醒一般,忙小跑着上前去,然后动作极为小心谨慎地帮他把夹在脖子上的手机取下。
但还是无可避免地碰到了对方的侧脸,滑滑的。
唉,怎么感觉自己是故意调戏他?
“你怎么来了?还,”她咽了口口水,指着他手上的两大袋菜“还带着这么多东西?”
谢紊径直走了进去,当视线扫到书桌上摊开的试卷和啃了一半的面包时,缓缓开口:“就知道你不会认真吃饭。”
说罢,提着菜熟门熟路地往厨房走去。
“呃……”顾枝抓了抓头皮,只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导演,您这是要给我做早餐?”
“准确的说,是一日三餐。”
顾枝:“!!?”为什么?
导演,您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似乎是猜出了顾枝心里在想什么,谢紊抬眼,幽幽道:“书上说,要想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得先抓住她的胃。”
!?
顾枝一口老血差点直接喷了出来,这是哪本书这么缺德?
她刚想垂死挣扎一下说不用,谢紊已经彻底进了厨房。
“导演,我帮您择菜吧?”顾枝亦步亦趋地蹭到了他身边抬头问道。
谢紊比她高大半个头,她每次跟他说话都得微微仰头。
这种被俯视的感觉是真的不爽。
谢紊偏过身子揉了揉顾枝的头发,声线夹杂着几分温柔,“女孩子的手娇气,怎么能进厨房呢?你去继续去复习功课就好。”
虽然顾枝对谢紊的厨艺并不抱什么希望,可这话也太戳她的少女心了吧!
“那好吧。”她红着脸点了点头,然后出去了。
她对自己挺有自知之明的,对于她这样一个每次下厨都要全副武装的人来说,在厨房里除了倒忙什么也帮不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突然对谢紊一会儿将要做出来的东西有点期待了,怎么破?
顾枝坐回书桌前,自顾自叹了口气。
不管了,一会儿就算做出来的东西不尽如人意,为了导演的这份心意,她就都尽力吃完吧。
思毕,顾枝低下头,继续做题。
厨房里不时传来有切菜的声音,以及锅铲摩擦的声音。但因为顾枝在带着耳机做听力,所以基本上听不到。
在她听到试卷的倒数第二道听力题时,她的鼻尖微不可察地耸动了一下。
什么东西?好香啊!
她也无心英语听力了,任音频在耳边播放,鼻尖用力地狠狠嗅了几下。
怎么这么香呜呜呜……
顾枝默默摘下耳机,一蹭一蹭地起身靠近了厨房,扒在门框边悄悄探出个头。
狭小的厨房里,身量高大的男人系着卡通围裙,油烟机是平的,他太高,需要微微屈着腰。
炒锅里滋滋的响着,锅上冒着热气,他翻锅、颠勺的动作行云流水,眉目都是淡淡的,直到听见脚步声,才扭头看过来,展颜一笑。
顾枝被抓了个现行,低着头摸了摸鼻子,然后蹭到谢紊身旁,“导演,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会啊?”
“呵。”谢紊轻笑一声,从瓷碗里捏了块菠萝给她,“这里油烟大,你先出去,一会儿就好了。”
“哦”顾枝捏着菠萝,感觉指尖莫名有些发烫,她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客厅。
她重新拿起笔,可却怎么也无法静下心做题了,原本还不怎么饿的,为什么走了几步就突然感觉饥肠辘辘了呢?
五分钟后,早餐已经做好了。
一盘颜色鲜艳的素炒时蔬,一盘冒着热气的菠萝咕咾肉,两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两碗撒着葱花香菜的面条。
光是看着,顾枝就觉得她的唾液开始分泌了。
“开动吧。”他微微一笑。
啊啊啊啊啊啊!这男人怎么该死的甜美!
“导演,你厨艺这么好应该去做厨子啊,不然岂不是是埋没了这一双好手?”顾枝吸溜了一口面条,说道。
谢紊将一枚煎蛋夹到了她碗里,薄唇微微勾起,声音恍若耳语,“厨艺好……但只想做给枝枝你吃呐。”
??!
顾枝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
你这样撩我,真的好嘛?
她从小也算是尝遍了各种的山珍海味,可是她敢说,谢紊的手艺绝对是她尝过中最好的。
唉,可叹她之前还有眼无珠。
“导演,我突然发现我后半生应该离不开你了。”顾枝夹了一口咕咾肉,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回道。
谢紊手里的筷子一顿,声音低哑,“顾小姐这是在间接地跟我表白吗?”
“不是。”顾枝道。
谢紊沉默,半晌,笑了笑道:“也对,顾……”
“不是间接,是直接呀。”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顾枝的声音打断了。
抬起头,女孩捏着筷子的手支着下巴,笑盈盈地看向他。
“谢先生,做我男朋友吧?”
谢紊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了类似于错愕的表情。
“不好。”半晌,他才低下头,声音闷闷地说,并且看都不想看顾枝一眼。
“呃……”顾枝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为什么?”
谢紊突然抬起头,咬着牙恨恨地靠近了她,“顾小姐直接去嫁个厨子不是更好吗?”
她愿意和他交往从来都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他。
只要对方厨艺好,她是不是可以来者不拒?!
想到这个小妮子或许真的会这么做,他就气得快要发狂。
“哎哎哎导演,您这可就是冤枉我了,随便找个厨子也不会有你好看啊,我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顾枝忙开口想要缓和气氛,然而听到这话的谢紊——
他只想掀桌子。
谢紊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为什么他会喜欢上这么个……这么个……不开窍的妮子?
顾枝小心翼翼地瞅着他,眼见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黑,只能吞吞吐吐道:“呃,你别生气嘛,刚才的话……你,你就当我开玩笑,开玩笑的行吧?”
语气已经近乎卑微。
谢紊抬眉,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看得顾枝脊背上的寒毛都起来了,才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不行。”
顾枝(喷血状),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