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被顾枝哭的心里一揪一揪的,见她伤心,心里也忍不住难过。
“没事,哭出来就好了,顾姐姐,你要相信上帝,上帝很仁慈,他一定会保佑你手术成功的,你一定能看得见,很快。”
她轻轻拍着顾枝的背,一声声安慰着。
“劳拉,谢谢你。”顾枝闷闷地出声道。
很快,尹槐序和唐燃回来了,敲门声响起,顾枝忙从劳拉的怀里爬起来,而后迅速擦了擦眼泪,“请进。”
唐燃刚想问顾枝为什么不在疗养院呆着,一进门就看到了顾枝红肿的眼睛。
显然是刚哭过。
他顿了顿。
尹槐序轻声问道:“怎么了?”
顾枝想笑着告诉他没什么,但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唐燃语气不好:“不想笑不用勉强,你笑得比哭还难看,不想说也不用说,我们没那么八卦。”
顾枝:“哦。”
唐燃没来由地慌了,这是生气了?可,他他他……他不是那个意思!
唐燃做不出特意解释一番这种事儿,索性沉默不语。
尹槐序看了他一眼,而后目光转向顾枝,“飞机延迟了,我们可能要明天才能走。”
顾枝点头,而后有些迟疑地询问道:“没有什么方法能现在就走的吗?”
她心里无端害怕,总是担心谢紊会突然找到她,然后质问她。
她会答不上来,她只想躲,如果能想蜗牛一样有一个壳子该多好……
她忍不住神思恍惚,尹槐序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顾枝一愣,来之前是淋了些雨,可她自认为身体还不至于差到这个程度。
正在给顾枝擦头发的劳拉闻言,忙跟着伸手敷上顾枝的额头,“天,我怎么这么大意,我去叫医生!”
顾枝拉住了她,“不用叫医生,喝点退烧药就行了。”
她态度强硬,劳拉有些没法,只能将目光投向尹槐序。
尹槐序面色未变,冷声道:“去叫医生。”
“别!”顾枝忙拉住了他的衣袖,顿了顿道:“起码别让劳拉去。”
她担心会被疗养院的人认出来。
尹槐序有些不解,但毕竟是顾枝的隐私,他不好多问,自己出去打了个电话。
待他进来后,顾枝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尹槐序知道她要说什么,主动开口道:“雨很大,但是你放心,我会让人时刻留意的。”
他没说留意什么,但顾枝很聪明地猜到了。
沉默了一会儿,“二少,您不问我为什么吗?”
顾枝觉得有些愧疚。
他们对她这么好,她却不能推心置腹。
尹槐序没开口,唐燃便抢先不耐烦道:“不想说就不说,婆婆妈妈的像不像个男人?”
顾枝那么难过,愣是被唐燃这句话给逗笑了,又哭又笑的。
尹槐序见此,心中那抹浅浅的躁动平复下来,温声道:“唐燃说的对。”
“谢谢,等你们什么时候去了华国,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唐燃撇嘴,“我自己不会招待我二舅啊?你别跟我抢。”
“我连你一起招待。”顾枝说。
唐燃“切”了一声,酷酷地转身。
这时候一名医生提着医药箱敲门进来了,给顾枝测了体温,打了退烧针,而后又开了一些药。
尹槐序办事效率很高,大概十点多的时候,顾枝的烧才退的差不多。
唐燃嘴里嫌弃,但愣是和自家二舅一起,陪顾枝待了一个三个多小时。
第二天快傍晚的时候,雨便停了,他们吃过晚饭,而后乘私人飞机回到E国。
走的时候M国是周四,到E国的时候已经是周五半夜12点。
顾枝很累,在飞机上睡不着,回到房间到头就睡,她梦见谢紊了,具体的内容她记不清了,但是第二天醒来枕头是湿的。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地换了枕套,而后生活依然像从前那样,忙碌。
但是早上的时候,顾枝的盲文老师菲蒙迟到了半个多小时。
她进来时劳拉无意提了一嘴鞋子上的泥土。
菲蒙忙套上了鞋套。
顾枝却是因为这无意的一句话,心中计较上了。
湿润的。
那样大的雨,地面还没有完全干,似乎没什么不正常,但顾枝心里莫名地总觉得有事儿。
E国的首都城市,繁华无比,连地面上铺的砖都值钱,她是去哪儿了鞋子上才能沾到泥土?
“非常抱歉,家里小孩有点事儿,来晚了,真的很抱歉。”穿着一身黑色毛呢裙装的盲文女老师歉意地说道。
顾枝抿唇笑了笑,“没关系,开始上课吧。”
因为晚了半个小时,所以顾枝课程结束的也就比平常久了半个小时。
上午时,尹槐序让人将定制好的礼服送过来了,是一身白色的裙子,长度齐脚踝,肩膀处是蝴蝶结绑带,倒有几分可爱。
顾枝看不见,摸出来的,以及听劳拉描述的。
也因此她对礼服是什么样兴趣不大,反正她也看不见。
而唐燃显得心急,非要叫顾枝出去试,顾枝拗不过他,便让盲文老师先等一下,然后出去了。
外面,本该在试衣间的三个人围坐在一起。
唐燃指着下巴,打折哈欠,强撑着眼皮道:“你怀疑她还非得拉我出来做戏,困死了。”
顾枝蹂躏了一番他的脑袋,“你最乖了,等会儿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豆酥。”
她笑眯眯地说完,唐燃直接吓都吓醒了。
“不用了,我现在不喜欢吃红豆酥了。”
顾枝一愣,“诶?那你现在喜欢吃什么?名字说出来,我去跟劳拉学。”
唐燃欲言又止,干脆诳她,“龙吟草莓、拿破仑蛋糕、伯爵红茶、苏芙厘……”
他一开口说了一大串,顾枝听得目瞪口呆。
唐燃心中满意地笑了,他说的都是特别难做的点心。
这样她总不会天天喊着说要给他做甜点了。
顾枝闻言,果然叹了一口气,“好像都有点麻烦啊,不过没事,谁让燃哥喜欢呢,我明天就学!”
唐燃:“……”知难而退!麻烦请知难而退!
他无奈,好像最后坑到的还是自己。
“这都几分钟了,你可以出去了吧?”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