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些,没日没夜地辅佐秦容,调配御史,又将御史台的卷宗和案底全部抄录了一份。
为了公平公正,秦容甚至还请来了大理寺卿蔡浥来帮忙审理。
前后经过了一个多月,到九月下旬的时候,终于有了眉目。
而这个时候,林挽却病倒了。
是在会宁宫帮皇后草拟最后的文书时倒下的,秦容立刻让太医来给林挽医治。
结果,太医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才负盛名的长公子竟然是个女儿身!
此话一出,秦容都愣住了。
女扮男装入仕朝廷,并且经手的是这样一桩备受争议的案子,那可是比欺君之罪还要罪加一等!
“此事先不要声张。”
秦容当机立断,嘱托了在场的宫女和太医,又问:“那……她如今怎么样?”
太医便道:“回禀娘娘,这位……公子只是近段时间来过度劳累,气血不足,并无大碍,老夫给她开一些安神的药,睡上一觉就会好了。”
闻言,秦容松了口气,看了眼松耳。
松耳会意,立马遣散了其他人,又亲自将太医送走了。
孟知义收的最后一个徒弟竟是个女子……
秦容不敢相信,看着面纱下掩着的面部轮廓,眼皮突突地跳着,犹豫了一下,伸出手。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极度尊重这位才负盛名却相貌粗鄙的长公子,从未想过要去揭开她的面纱。
可今日……
秦容忐忑地伸出手,轻轻地撩开林挽的面纱。
跟着呼吸一滞。
竟是被诽谤,而后消失了两年之久的傅挽!
*
秦容没有声张长公子是个女子一事,更没有拆穿傅挽的身份。
只是叫来了安如玉,问她打听了傅家当年发生的事情。
安如玉觉得奇怪,皇后娘娘旧居深宫,对这些世家门第一概不怎么过问的,今日怎么突然问起傅家来了?
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当时京都传言,说那个叫傅挽的孩子是傅家老爷当年和一个江南女子私生的,又说傅家的两位公子和这姑娘说不清道不明,尤其是大公子傅怀安与岑家退婚一事,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安如玉回想着当时恶意中伤的字句,终是没能说出那些字眼。
她仍旧记得傅家大婚的那天,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傅挽如何以身犯险,力挽狂澜的。
也记得那年九月的纸鸢会,她同祁枫两人以精绝的箭术,叱咤风云,惊艳四座。
安如玉挺喜欢那姑娘的,觉得她在一些方面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便轻声叹了一句:“挺好一姑娘,听说出了这事儿之后就嫁人了。”
秦容的手指在杯沿停留了一下,端起茶,浅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嫁到哪里去了?”
“这倒是没有听说,不过定是不在京城了。”
安如玉道,又觉得奇怪,便多问了句:“娘娘对此事似乎有些想法?”
秦容想了想,把胡善透漏给她的事情跟安如玉说了。
“岚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