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启臻张了张嘴,皮笑肉不笑,“原来如此。”
“子聿在岑家并不受宠,岑纪干的那些事儿,他一样也没沾手,是个心思干净的好孩子,配得上当夫人的养女婿。”
刘夫人轻咬了“养女”二字。
刘家举办的纸鸢会,请来了不少京都的文人墨客,更是有一些贵族世家。
傅挽并不是都叫得出名字,只是她看见了安骋,又看到安如玉也来了,心想着,这莫不是一场打着放风筝名号的鸿门宴?
岑子聿拿了风筝递给她,笑,“傅姑娘可有想题的诗词或是其他的什么?”
傅挽看了眼,没接。
她并不熟悉岑子聿,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当初傅府被封,他和傅瑥互相忽悠,说要拜把子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个人不像他父亲那般,应当是有过一颗赤子之心的,否则当时怎么会救她?
可如今她再看岑子聿,却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呐,人世沧桑啊。”
见傅挽没说话,岑子聿忽然感叹了这么一句,提笔在纸鸢上写下了“人间正道是沧桑”,又画了一只孤鹰站在石头上,用一边翅膀护住自己的头。
“公子。”
傅挽张了张嘴,直问:“您可是想要谁来帮您什么?”
岑子聿微微一顿,脸上划过一抹怅然,跟着便笑,“有什么好帮的?我如今吃好喝好,既不用看人脸色,也不用想着怎么算计,快活得很。”
傅挽便不说话了。
这人的心思如今深得很,怕不是她能轻易说得动的。
只是她想着,或许杨启臻并不知晓岑子聿就是“刘公子”,可岑子聿总算是知道刘夫人意图的吧?
还是说,这就是他本人计算好了的?
正凝神想着,便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喊了一声:“哥哥!”
是岑盈盈。
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挥着扇子缓缓踱步而来,见到傅挽,“哟”了一声,“妹妹也在呢。”
傅挽向岑盈盈行了礼。
“盈盈,你怎么不同女眷们呆在一起?”
岑子聿看着自己亲手画的风筝,交给下人去处理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岑盈盈,“二公子待你可好?”
岑盈盈脸色微微一变,保持微笑道:“劳哥哥挂念,二公子待我尚好。”
傅挽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心里不停地在叹气。
太虚伪了。
只是她夹在这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刘夫人怕是有促成这门婚事的意思,傅挽尚未试出岑子聿的态度,可眼见如今的情形,怕是要利用她和傅家攀点什么关系。
岑盈盈跟岑子聿说了几句话后,觉得不对付,便把主意打在傅挽身上了,想了想,道:“听说先前爹逼着你娶阿挽,你不肯,如今怎么又松口了?”
“哥哥,你这个样子,爹知道了可是要伤心的。”
岑子聿脸色一变,盯着岑盈盈那双暗藏了什么的眼睛,片刻后,勾了一抹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