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璧哼了句:“少打岔!你若不是心里有鬼,管他三清四清!”
傅挽撇撇嘴,小声嘀咕:“这还道士呢……”
“林小挽,我可是你长辈。”
拂璧见傅挽低着头,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鬼主意,便端出了长辈的架子,虎着脸:“我得对你的将来负责任!”
“可您不都看出来了吗……”
傅挽小声嘟囔了句,脸颊微红,有点尴尬地抠了下眉心,“有这么明显吗?”
拂璧“呵”了一声,“只差写脸上了。”
傅挽觉得,拂璧人前人后反差还挺大的,明明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人后就跟个小孩儿一样,特别是喝酒之后。
“拂璧叔叔,您就别问了,没用的。”
似是害怕心里的秘密被挖出来,傅挽赶在拂璧再次发问前,止了他的话头,“现在这样挺好的,既不会耽搁他,也不会让他觉得为难。”
“为难?”
拂璧仔细品着这个词,“你不觉得……现在才更让人为难吗?”
“拂璧叔叔……”
傅挽抿紧了嘴唇,想到了在汝州的时候傅迟对她说过的一些话,心里突然觉得挺难受的。
他说,不许在他面前口是心非。
他还说,别躲着他了。
傅挽认识傅迟十年,从小跟他待在一起,还从来没有听过少爷用这样的语气跟谁讲过话。
拂璧见傅挽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望着三清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年轻人,他是越来越不懂了。
傍晚的时候,酒庄提前打了烊,工人们都遣回去过节去了,拂璧在厨房忙碌,傅挽则带着祁枫祁柏去了祠堂参拜。
林延的灵位也在。
祁枫看到“故林氏礼安之位”几个字,就觉得无比心酸。
当年她满心欢喜地等他凯旋而来,结果等来的却是一座死气沉沉的棺柩和他那已经冰凉的玉佩。
傅挽见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在祠堂拜完,几人便坐在院子里的桃树下吃饭赏月。
饭桌上,拂璧话就多起来了,偏生祁柏是个不喜欢说话的,祁枫兴致不高,可就苦了傅挽了,饭刚塞进嘴里就要赶紧咽下去好接话,一顿饭吃得跟打仗似的。
“说起来,祁小公子,有件事我还想问你来着。”
也许是良心发现,拂璧突然把话头转向了祁柏,问:“苏州钱氏的绸缎庄,是你雇人拆的吧?”
傅挽一惊,猛地看向祁柏。
说起来她都快忘了,当时祁柏只说是解决了,却没说是如何解决的。
“是。”
祁柏坦坦荡荡,睨了拂璧一眼,“如果是你名下的产业,那真是抱歉了。”
“你——”
拂璧听了,痛心疾首道:“你这是在毁我财路!”
“苏老板名满江南商圈,手下的产业不计其数,区区一个绸缎庄,有什么毁不得的?”
祁柏云淡风轻,快把拂璧给气炸了。
其实钱氏绸缎庄确实算不得拂璧名下的,不过是有几家商铺跟钱氏签了契约,之间有很大的利益往来。
结果就在大概半年前,钱氏绸缎庄被当地的地头蛇给砸了,据说老板钱学五在走水路回去的路上失足落水,也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