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纪好狠。
今日岑盈盈大婚,他竟全然不顾生死成败,设计血洗傅家,差点屠人满门。
他从来没考虑过,若是此计不成,岑盈盈日后会面临何种处境。
想到这里,宋楚只觉得唏嘘。
深夜,宋衡听到了风声,得知傅家再遇刺客,就连京都一等一的高手沈崇、祁柏都负了伤,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说什么也要去找宋楚。
管家拦不住,只好跟着,结果出门没多久,就碰到了一脸茫然的宋楚。
他衣衫虽有些乱,还沾了些血迹,但好歹不算太狼狈。
“爹?”
宋楚看到一行人浩浩汤汤,愕然。
“你个臭小子……”
宋衡在看到自己儿子完好无损地回来后,那个老泪纵横啊,抢过管家手里的灯笼拆了。
然后,宋楚就被打了一顿。
宋楚想想都替自己觉得冤,想他从死里逃生回来,却被自己亲爹给打得皮开肉绽。
但今夜注定难眠。
回来后,宋楚立刻把傅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宋衡说了,末了,补充:“本来岑纪说什么也要把岑姑娘带走,但傅家不让,安家也不同意,拗来拗去的最后只带走了岑夫人。”
想到这里,宋楚就替傅家觉得愤怒和委屈。
照傅瑥的意思,今天晚上他们差点被屠门,可岑纪他们回到偏厅后,硬是将一场蓄意的谋杀说成了刺客寻仇,还当着平王爷的面感谢傅瑥保护了岑家的女眷。
傅瑥当场就炸了,指着在场的女眷说实话,结果全都向着岑纪,否认蒙面人受安紫紫指使的事实。
宋衡沉默了片刻,道:“岑家与安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纵使岑纪夫妻算计了她们,但为了以后的日子平稳,她们也只能众口一词。”
“毕竟……”
宋衡叹了口气,“岑纪今日敢这般无法无天,还是因着陛下的宠信。”
“但如今岑纪动了陛下都不敢动的祁家,父亲以为,陛下若是知道了会如何?”
宋衡看向宋楚,幽幽地反问:“可你如今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事儿是岑纪做的?他那只老狐狸,敢这般大胆行事,必然是留了后手。”
“况且如今陛下的情况……”
想到这里,宋衡深深地叹了口气。
宋楚不语。
祁柏如今重伤,显然是岑纪有意为之,但今日行刺的那帮人却是打着别人的名号。
再加上岑家众口一词,沈崇重伤,负责审办案子的安重伯本人就在现场,事情究竟如何,完全出自他们之口。
“如今陛下身体越来越不好,太后的权利也越来越大,孩儿担心……”
宋楚低眸,神情苦涩,“下一个,便是要动我们了。”
“别担心。”
宋衡拍了拍儿子的手,又觉得别扭,便呼他一掌,“天塌下来,老子给你顶着!”
*
傅家大婚那日后,岑盈盈和梨虹分别被绑了软禁着,而杨启臻则把傅家上下的人都清了一遍,又送走了几个。
尤其是珍珍那样,关键时刻卖主求荣的。
傅家经历了两次血洗。
劫后余生后,傅瑥便依着杨启臻,找了道士上门做法事,趋一趋府里的阴邪之气,因而近来拂璧时不时地就上门。
“傅迟来信了,他在汝州一切尚好。”
拂璧一进门,傅瑥便朝他行礼,万分感激道:“若非拂璧大哥出手相助,我傅家恐怕难逃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