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审时度势说出口的场面话被傅挽在这样的场合下重复出来,太奇怪了。
傅挽张了张嘴,小声提醒:“您要不要担心一下,万一少爷知道您说他是个斯文败类的话……”
“你敢说!”
傅瑥恶狠狠地威胁,又转向一脸看戏的岑子聿,“还有你!敢把这件事给我捅出去,我、我……我宰了你!”
“呵,”岑子聿冷笑一声,“二公子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傅挽这下全看出来了,这俩人关系好得很哪!
“走了走了走了!”
傅瑥一把拽过傅挽,都不带看岑子聿一眼的,“人有胳膊有腿的,犯不着担心。”
都是孩子气话。
岑子聿听出来了,心里不知怎么就泛起了几分暖意,没等傅瑥走几步,就喊住了。
“又有何事?”傅瑥不耐烦。
“我说,那姑娘——”
岑子聿指了指傅挽,略带深意地说了句:“你可得藏好了。遇上别人,就不会这么好心了。”
傅挽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惊讶德看向了傅瑥,却见傅瑥一副早已了然的神情。
原来,岑子聿早知道文茵是顶替的……
“好了好了,没时间伤春悲秋的了。”
傅瑥打断傅挽的悲伤,问:“你怎么打算?”
“嗯?”
“傅家是铁定回不了了的,你现在怎么办?”傅瑥问她,“还是去祁家?”
傅挽沉默了一会儿,如实回答,“我想去打听一下少爷的下落,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先去找小祁少爷和祁枫师姐。”
傅瑥沉默了,凝着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挽便试探性地问:“您呢?”
京都这么大,人多又杂,总归不是长久的容身之所。
“我先去找他吧。”
傅挽知道傅瑥指的是傅迟,顿了顿,“可是您……”
“别您您您的了!我被你叫得都以为自己七老八十了!”
傅瑥知道傅挽在担心什么,没让她说出口。
他看着傅挽,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个小丫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
傅瑥对傅挽的印象,始终停留在上一世,他离京去潭州之前,也就是傅挽大约十二三岁的时候。
他本来不想离开京城的,因为他怕他走了,傅挽再被关库房就没有人给她送被子和食物了。
直到傅迟说,他会带着傅挽一起去商州,这才放心下来。
傅瑥从来没有把杨启臻关傅挽、罚傅挽的事情告诉过傅迟。
除了因为杨启臻是傅迟生母的原因外,傅瑥也是有私心的,他想要拥有一点属于他和阿挽的秘密。
“阿挽,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别您了。”
傅瑥说着,伸手想去捏她的脸,见傅挽下意识缩了一下,便转而拍她的头,轻轻几下,像是在表达什么特殊的意思。
“我会找到傅怀安的,我也不会有事。”
傅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抻了个腰,“而且啊,仔细一想,咱们傅家没杀人没放火的,或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呢?”
傅挽咬着唇,没说话。
情况没那么糟,那您……你还说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好了,走了。”
傅瑥潇潇洒洒地转了身,走了没几步,连假笑也做不出来了,索性转过身,抱了抱傅挽。
“阿挽,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傅瑥停了一下,轻笑着改了口风,“你是咱们傅家的英雄。”
“没有你,咱可就都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