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挽呢?”
半晌后,傅迟才沙哑着嗓子问,“她在哪里?”
大山迟疑了一下,道:“阿挽姑娘今日跟着夫人出去了。”
“知道了。”
傅迟轻吐了一口气,换上淡淡的笑容,“走吧。”
按着傅家如今这个处境,傅挽的及笄礼应当是办不成了,为了认下傅挽的身份,杨启臻近来常带着她在亲戚间四处走动。
若母亲认下了阿挽,傅迟便不担心阿挽在外面会受委屈。
他只是突然,很想很想见到她。
傅迟和傅瑥两个,谁都不比谁伤得轻。
只不过,一个主要伤在膝盖和腿,一个主要伤在脸,乍一看,傅瑥就显得狼狈了些。
看到傅迟再一次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穿着一身浅灰色袍子,面色苍白,病怏怏的模样,坐在床上的傅瑥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傅迟没动,平静地看着傅瑥笑着笑着,眼里突然晶莹闪烁地唤了他一声:“大哥。”
这一声听起来与以往无异,却又大不相同。
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又像是郑重其事地表达什么深意。
傅迟的心抽了一下,低着眸,缓缓开口:“抱歉,玉珄。”
“真的抱歉。”
傅瑥一愣,随即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摸了摸鼻子,嘀咕,“明明比较惨的是我,你却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弄得我都不好跟你提条件了。”
“岑纪当时提出的选择——”
“我没得选。”
傅迟轻轻地道,看向傅瑥,神情复杂,“玉珄,在你和阿挽之间,我没得选。”
“你……”
傅瑥张了张嘴,“你……解释这个做什么?让我在你和阿挽之间选,我也选不了啊!”
“而且岑纪确实也让我在你和阿挽之间选了,嗨!幸亏你来得快,我还没做出选择,老头子就把我嘴给堵了。”
傅迟听着傅瑥故意用与平常一般轻快的语气,敛了敛眸子,“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和岑子聿不一样。”
“你是我的弟弟,是傅家的孩子,这一点无可厚非。我担心你会因为那天的情况和如今的局面与我心生芥蒂,若是那样——”
“若是那样,就着了岑子聿的道。”
傅瑥淡淡地接过话,笑,“我又不傻!岑子聿那个人心思复杂的很,他说的话,我都只信一半。”
“你明白就好。”
傅迟松了一口气,“不过,岑子聿和岑纪的心并不齐。岑纪的目的显而易见,但,岑子聿的,我暂时没有想出个门路来。”
“我听闻他来探望你,结果给撵出去了?”
虽然傅瑥和岑盈盈的亲事对他们来说是个意外,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岑子聿当着平王爷的一番话。
平王爷虽然无权,却是天家的,当着他的面说出口的话,那便是真的无法回头的。
所以,岑纪和傅家这么一斗,又经过岑子聿这么一搅和,双方都没捞到好,折腾了半天,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傅瑥又不傻,早便猜到岑子聿对岑纪有二心,一直提防着他,没想到他不过是晕了一阵,就被这么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