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璧几经周转,最终还是把林家的宅子买了下来。
那里占地面积大,地段不错,周围僻静。
但毕竟废弃了多年,又死过人,阴气重,商户老板不敢要价太高,怕生事端,只赚了点差价,就把房契给了拂璧。
还不忘叮嘱他,安静住着就好了,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来,否则可能会小命不保。
拂璧才不管他,拿了房契以后,一脚把人踹出了大门。
之后,他找了人把外边的围墙和大门翻了新,又除了院子里的杂草,让这座府邸看上去没那么荒芜,只是面积实在是太大,收拾起来还是要费些功夫的。
傅迟带着傅挽上门的时候,拂璧正挽着袖子和裤腿,在院子里种着什么,见到傅迟后,脸色微微一变,擦了擦手,起了身。
“前些日子多谢公子帮衬,如今公子的事情也已了了,为了不惹麻烦上身,还是少往来的好。”
拂璧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不如前些日子那般爽快大气,眉宇间也多了几分阴重,面容憔悴了不少,下巴冒了胡渣。
傅迟早知拂璧是假道士,别有目的。
拂璧也早知傅迟傅瑥谎报了姓氏,彼此相互利用,相互成就。
“苏兄不必多礼,傅某今日前来是受人所托,送一样东西给苏兄。”
傅迟说着,便看了眼身后的傅挽,轻声喊道:“阿挽,过来。”
傅挽便小心翼翼地上前,行了礼,看着眼前这个估摸三四十岁模样的男子,抿了抿唇,将蓝色穗子的玉璧递了过去。
人在璧在。
拂璧看着那块他极为熟悉的玉璧,双眸一震,颤抖着伸手,却又在快要碰到时收了回来,转过头,轻吐了一口气,“你拿着吧,她不会想留在我这里的。”
傅挽看了傅迟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便开了口,轻声道:“可姑姑生前最大的心愿,不就是回家么?”
“苏公子您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大费周章地买下这座宅子,不也是为了完成她的心愿么?”
“我虽然不知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想,这块玉,姑姑不是留给我的。她生前不肯认我的,骗我她姓苏,又怎么可能想着要把这个留给我呢?”
拂璧猛然回头,不知是因为那一句“姑姑”还是那一句“她姓苏”,几十岁的男人竟就这样在两个萍水相逢的青年人面前落了泪,缓缓跪在了地上。
吓得傅迟两人慌忙要去扶,却听拂璧缓缓开口,痛苦吟道:“坠叶飘花难再复,生离死别恨无穷。”
“是我负了她……是我没能让她及时醒悟过来……是我……是我对不起阿锦,也对不起林家……”
傅迟和傅挽面面相觑。
傅迟思索了一下,对傅挽道:“阿挽,不若你将这玉供入林家的祠堂吧。”
傅挽点点头,忍着眼泪去找祠堂了。
“苏兄。”
傅迟强行把拂璧扶起来,忽地道:“傅某唐突一句,自你与林姑娘分开后七年的光景,可都是你一直在替她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