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傅迟的前两个愿望丝毫没变,第三个愿望变成了:“……三愿阿挽心有所安,诸事顺遂。”
心有所安……
傅挽神情一滞,片刻后才仰头一笑,“谢谢少爷。”
往年傅迟从来不问傅挽许了什么愿望,多是傅瑥死缠烂打,逼她说。
今年,傅迟问了。
“你呢阿挽?”
傅迟微笑地看着她,“和以前一样吗?”
若是以前,傅挽说出口的愿望便是:希望和两位少爷永远在一起。
傅挽摇摇头,迟疑了一下,缓缓道:“今年是……希望两位少爷平步青云,遂心快意。”
放完河灯,两人又在廊桥上赏了会儿月,便往回去的方向走了。
离护城河越远,路上的行人便越少,缺少了周边的嘈杂声,傅挽再看到绑在自己和傅迟之间的发带时,总觉得心里有点异样。
虽然她知晓,少爷是为了防止她再走丢才想到的办法。
但经过在汝州的相处,傅挽知晓了自己的那份感情后,她就再也没有办法纯粹地呆在少爷身边了。
这样想着,傅挽咬了咬唇,打算松开发带,却见发带的另一端悄然而落。
傅挽一愣,下意识地抬了手,没让流苏染上地面的尘。
“该回去了。”
傅迟头也没回的,“祁柏他们回去会经过这里,你便在这里等他们吧。”
傅挽停了脚步,看着还缠在手间的发带,冲着傅迟的背影小声喊了句:“那……发带……”
“你留着吧。”
傅迟的声音里杂了一丝落寞,“和你今日的衣裙很配。”
……
祁枫和傅挽祁柏走散之后,遇到了在阁楼赏月的安骋。
安重伯被发配到岭南去了,虽然未曾株连,但这个中秋安家也不好过得很。
看到安骋独自一人,祁枫眸色沉了沉,上去到他旁边坐下。
沉默了片刻后,她问:“为什么?”
“你明知道我和林延的事情,也知道我先前嫁人是为了自保,为什么不说?”
“你也知道那日和林锦,是我故意放她走的,为什么闭口不言?”
“还有,”祁枫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当初神武门一战,你和他明明是敌对面,为什么……”
为什么送还他的遗骸,还有他的遗物。
安骋沉默,拿着酒杯的手指滞了滞,仰头一饮而尽。
“我敬林延是条汉子。”
祁枫睫毛轻轻一颤。
“十年前他站错了队,我剿灭他,是我的忠,替他收尸,是我的义。”
安骋沉着声音,一字一句,“你虽放走了林锦,但你也救了我的命。无论你是为了恩还是对林锦的情,这条命我欠你的,我得还。”
“况且,就事论事,我父亲与姑父不忠不仁在先,不情不义在后,他该受什么样的惩罚,我作为子,不会非要为他辩白什么,这是我的原则。”
“但是,祁枫。”
安骋话锋一转,看向祁枫时,眼里带了几分疏离的冷意,“这并不代表我会与你们为友。安重伯是我父亲,他的错我来担,他的冤我来喊,这是我的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