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死后,沈崇便回去复命了。
没过多久,京城四处巡防的禁军陆陆续续都撤了,只留了一些官兵。
傅家周围的禁军也撤走了,傅迟便直接把傅挽抱回了傅家,又拆人去请了绿竹过来。
绿竹诊过脉后,说傅挽只是伤心过度,并无大碍。
处理完傅挽脖子上的伤后,绿竹想了想,留了一张安神的药方,又将香炉里点的香换掉了。
做好这一切后,绿竹便道:“药石难医心病,这郁结,还得她自己打开才行。”
傅迟道了谢,便让人送走了绿竹,自己守着傅挽。
大山在一旁,忍不住提醒道:“少爷,不如让海棠姑娘来照顾阿挽姑娘吧。”
傅迟明白大山的担心。
但就这么一次,他想丢掉那些礼仪规矩,守着傅挽,直到她醒来。
大山知道劝不动,也就作罢,退到门外看守。
傅挽昏睡着,眉头不展,眼角还浸着眼泪,鼻子一抽一抽的,似睡梦中都在哭泣。
傅迟看了,心揪着疼,伸手轻轻地抚去傅挽眼角的泪,用指腹温柔摩挲着她的眉心。
“爹……”
傅挽轻喊出声,跟着泪水不停地淌过眼角,渗入发丝。
傅迟的手一滞,唇角染了苦涩,慢慢地收回了手。
“别走……”
傅挽呢喃着,声音带了哭腔,“别走……”
傅迟心疼,轻声应道:“阿挽,我在这,我不走。”
傅挽这才稍稍安稳了些。
傅迟轻叹了一口气,拿了干净的手帕擦干她脸上的泪,手刚碰到她的脸,便听到傅挽含糊不清地喃喃了一声:“怀……安哥哥……”
傅迟背脊一僵,心跳漏了一拍。
父亲故去之前,阿挽都是这么叫他的,那时他与阿挽的关系没有如今这般生分,阿挽最喜欢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跟在他后面,甜甜地喊一声:怀安哥哥。
父亲故去后,阿挽便唤他“少爷”,唤了六年的时间,以至于他都快忘了,阿挽曾经叫他“怀安哥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阿挽开始把自己摆在了比他们低一等的位置?
……
天色近傍晚的时候,岑子聿上门来了。
傅挽还没醒,傅迟便叫了海棠去看护她,自己去前厅接待岑子聿。
岑子聿帮着隐瞒阿挽身份的事情,他听傅瑥说过了,只不过岑子聿这个人心思多得很,且善变,傅迟暂时拿不准他是敌是友。
又突然想到,傅瑥说去探一探岑府的动向,却是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见到岑子聿后,两人客套了几句,便落了座。
傅迟猜测岑子聿应当是带了目的过来的,最坏的打算便是,他带着傅瑥的消息,要做点文章。
“家父托我带话给你,说先前只急着要抓到杀害我弟弟的凶手,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岑子聿毫不走心地原话转达,他心想着,这么瞎的话,傅迟也不会信,就当走个过场。
本以为傅迟也会说几句场面话,结果,他直接道:“岑公子,有话还请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