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溪看眼来到自己身后的魏玠,斟酌了一下,道:“贺姑娘急匆匆去找长史,很是自责,要向长史和您赔礼道歉。”
长史夫人道:“那条小路年久失修,不少卵石松动,是我自己不小心踩上去摔倒的,和贺姑娘没有关系。”
看她神色,是真的当做意外了,孟晚溪愧疚道:“都是我不好,那么着急地求您帮忙……”
“没事,其实我也早厌烦韩夫人的做派,想抓着把柄治一治她的。”长史夫人笑着拍拍孟晚溪的手背,抬头看着站在一块儿的男女,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后溢出老母亲般的笑意,“一点小事,没想到劳动魏大人也来了。看你们处在一块儿,真真是一对璧人呢。”
孟晚溪正在可惜贺轻容到底有意还是无意,成了一桩悬案,没注意到长史夫人最后一句话。
温厚的手掌包裹住她的肩头,被带入坚实的怀抱中时,她还迷茫地看看手,又看看魏玠。
魏玠道:“夫人说的极是。”
“嗯?”孟晚溪从魏玠漆黑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略显呆滞的脸庞。
他们说什么了,突然搂着她做什么?
魏玠笑了,阳光与烛火瞬时黯然失色。
孟晚溪心知不是好事,“先不打扰夫人休养了。”
长史夫人特意说道:“我摔倒是小事,不用为我担心自责。”
话是这么说,在返回住处的路上,孟晚溪的脚步匆匆,偏魏玠又慢悠悠地逛起来,没走几步就把她给拉回去了。
“走这么快做什么?”
孟晚溪道:“长史夫人因我受伤,我想准备些礼物致歉。”
“你能准备什么。”
话里透着轻蔑,惹得孟晚溪有些恼,态度强硬地说道:“虽然我没有万贯家财,奇珍异宝,但我会尽力拿出自己的诚意来向长史夫人致歉。”
魏玠微垂下眼帘望去。
她真的生气了,像个露出尖牙的小兔子,眼角的殷红为秀丽的面容增添几分娇媚。
他的喉头微微颤动几下,抬手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梁,“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晚溪捂着鼻子后退半步,不得不说她还是没办法顺着魏玠的意,完美地扮演好他喜欢的模样。
魏玠的心中莫名泛起一丝苦意,嘲笑自己贪得无厌。
“本是一桩意外,”他的声音透着沙哑,“长史夫人也不在意,而你太过挂心,反倒会让人家觉得很不好意思。你们之间也显得生分了。”
孟晚溪没想到魏玠会为她这般细致的分析,默默地走出几步路后,才接话,“我有分寸,谢魏大人提醒。”
“魏玠哥哥?”贺轻容带着长史迎面走来,视线黏在孟晚溪与魏玠相握的手上,怎么也移不走了。
刚才还看到他俩拉拉扯扯地,不知道说什么,她的心口一阵阵刺痛。
“你们探望过长史夫人了?”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
魏玠道:“往后你练武,找一个空旷之处,不可再犯这样的错误。”
孟晚溪猛地抬头,不敢相信地看魏玠。
贺轻容脸色发白,看看魏玠,又看看长史,发现这话不好辩解。
如果说不知道长史夫人会出现在那里,就是把错都推在长史夫人的头上。虽说以她的身份,大可不必把长史放在眼中,但道歉的话都放出去了,现在推诿掉,岂不是显得自己很虚伪?
答应魏玠的叮嘱,让她更不甘心。
为什么要当众叮嘱?特别是在孟晚溪的面前,这不是下她的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