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看到我这么惊讶?”来人坐在床边,伸出手来要抚摸他的小脸。
谢端不受控制地避开,猛然意识到不对,主动凑上去,挽住她的胳膊,“大伯母,幸好你来了呜呜呜……这个人要杀我!吓死我了!”
孟晚溪平静地看着一瞬间哭成泪人的小人儿,温声问道:“端儿,你认得这个人吗?”
谢端拨浪鼓似的摇头,“从来没有见过!”
孟晚溪“咦”了声,“既然不认识,为何要对一个小孩子下毒手呢?夜黑风高的时候,悄悄下手……是不是端儿看到听到了什么自己不该知道的东西,人家来杀人灭口了?”
谢端身躯一震,“……没,没有。”
孟晚溪叹口气,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指尖落在发带的末尾处,“端儿,你执意留在我身边,到底想做什么……哦不对,该说你已经做了什么。”
说罢,她用力一扯,发带散开,她当着谢端的面扯开发带上的线头,一个小纸包从缺口掉出来。
谢端本来陷在她的话语带来的惊恐中,在看到发呆与纸包的一瞬间,野蛮地推开孟晚溪,手脚并用往后爬。
“你把纸包里的东西,放在我身上,制造出奇怪的异香,吸引刺客,陷我于绝境,让我憎恨魏玠的不管不顾,而生出同归于尽的决心,对吗?”
谢端捂住耳朵,双脚乱蹬,撒泼打滚,“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孟晚溪爬上床,膝盖摁住谢端的腿,同时抓着他的手,逼他看着自己,“你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死了的,对吗?”
谢端被压制地死死的,动弹不得,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深,“大伯母……你在说什么?”
孟晚溪攥紧纸包,透过指缝,她闻到了那股异香,“很妙的计划,谁会怀疑一个可怜的孩子。”
她又撸起袖子,给谢端看手臂上的伤痕,“这些是魏玠造成的,如果你不想受到同样的伤害,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真相。”
“啊!”谢端蒙住双眼,但迟了,他已经看到青肿可怖的伤痕,对疼痛的恐惧让身体颤抖得更厉害。
外面传来脚步声,和低低的说话声。
孟晚溪回头看了一眼,“魏玠来了,让他来问你?”
“不要不要不要!”谢端连声惊呼,一股脑地道出实情,“厨娘说,如果我不按照她交待的做,会杀了谢家和许家所有人呜呜呜……她叫我跟着拐子,说一定会遇到你……只要死缠着你,很容易下手……”
他又想往孟晚溪的身上蹭,眼泪鼻涕跟决堤的洪水似的往外涌。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只有魏大人会出事……大伯母,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无心的呜呜呜……”
这解释相当合情合理,孟晚溪听见脚步声来到房中,回头望去,“魏大人都听见?”
苍凉的月色照在魏玠的脸上,眼角的一点血迹散发出妖异的光彩,阴鸷地眼眸中杀气还未全部消退,让孟晚溪感到一阵阵彻骨的寒意。
他略一挥手,护卫不敢有一丝怠慢,飞快地拖走那个要杀谢端的人。
“孟姑娘费心了,今日这场戏唱的不错,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不辛苦,”孟晚溪对跟来的贺轻容似笑非笑,“苦的是贺姑娘,错失一个好机会。”
她不能让贺轻容一直嚣张下去!
魏玠最讨厌有人破坏他的计划,超脱他的掌控。
从遭遇刺客后魏玠冷落她,到贺轻容一出现就各种毒打辱骂,再到塔香出问题却让她自己解决,全部是魏玠引蛇出洞的计划,魏玠要的就是她心怀恨意,让刺客以为找到机会,通过她来毒杀他。
但是贺轻容屡屡假公济私,要她的性命,差点让计划半途而废。
就算他俩关系不一般,容得下一时,能忍得了一世吗?
真能忍,就不是魏玠了。
“魏玠哥哥,经历这么多事,是不是让孟晚溪得失心疯了,在说什么胡话啊?”贺轻容一脸无辜地干笑,伸手去挽魏玠的胳膊。
不想,魏玠侧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