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疤的伤口本就有点痒,被柔软的指腹摩挲过,痒得更厉害了,像有一根羽毛在心上挠来挠去,孟晚溪不禁往后缩去。
身前的男人立刻欺身而来,将她压倒在床榻上。
这些天伤势好转,孟晚溪就知道这个男人会来,所以面对他是一副完成任务的心态,当细密的吻落在脸颊和颈侧时,照着该有的样子迎合他。
魏玠吻停顿在耳垂,转而吻去另一边。
“大夫说的你这道伤疤多久能消掉?”
孟晚溪道:“快则三个月,慢点半年不止。”
明灭的烛光中,她看到魏玠的眉头不悦地皱了下,然后抬手拆下发髻上的钗子,修长的手指划过发丝,长发软软地落下,遮住带有伤疤的那半边脸。
孟晚溪都有点问“何必这么勉强”,想来都觉得可悲,一面嫌弃,一面非得找她排解相思之苦。
不过男人的气息很快又贴上来,她没有心思想别的了。
半夜春宵过去,魏玠事了拂衣去。
有些时日没要她,今夜竟然格外温柔,没有弄疼过身上的鞭伤。
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
她想起自己有件事还没问。
“有机会再问他吧。”她这么想着,一闭眼就睡着了。
因为杨老三和谢端这边证据确凿,县令有意尽快结束官司,平息民怨,所以风风火火地开堂审案,当堂判了杨老三五年苦役,并与谢端背后的许家分别赔偿所有事主三千和两千两银子。
许家来的是谢端的亲舅舅,一听到这个数额,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悲呼道:“官老爷要我的命啊!”
县令早就调查过杨、许两家的背景,杨老三家里搜出几千两银票,许家也能拿的出两千两。
他阴沉着脸,“若是拿不出赔偿金,则谢端无法免罪,与杨老三一样的苦役!”
妹妹妹夫没了,小外孙成了许家二老的心头宝,许舅舅哪里舍得他做苦役,还不死在矿场上?
他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
孟晚溪顺利拿到自己的二百两,让刘子成跑一趟,买香料回来。
魏玠对刺客的审问也结束了,结果如何,她一概不知,总之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在一个下着细雪的清晨,魏玠下令出发,追上使团的队伍。
“哒哒哒”,一连清脆的马蹄声,借着一个小药膏罐子从车窗丢进来。
“你们盯着她每日涂抹,不得有误。”魏玠骑着高头大马,一脸冷峻。
孟晚溪拿起药膏,都不用问,罐子上贴着三个大字——祛疤膏。
她正要道谢,魏玠策马前行。
花青笑道:“奴婢说的吧,魏大人对孟姑娘很上心呢。”
孟晚溪哭笑不得,分明是怕做那档子事的时候,被疤痕扫了兴致。
车队马不停蹄地前行,花青认认真真地给孟晚溪涂抹药膏,淡绿色的药膏清清凉凉的,缓解了痒带来的些许不适。
身边,烟雪正笑吟吟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细雪,伸手去接时,眼角瞥见一抹红色的身影。
“琴妆?”她从窗子探出小半个身子张望,“她不是早上路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其他人循声看去,只见杂耍班子在路边搭建的高台上,一名红衣女子翩翩起舞,身姿柔美,如春日绽开的一朵娇艳的花。
琴妆轻盈旋转,脸庞朝向孟晚溪这边时,她吃了一惊。
这张脸像极了画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