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轻容的身体猛地哆嗦,恨不得扑上去把茶水硬灌进任文敏的嘴巴里!
茶水里加了入喉便毒发的药,只要沾上一点点就能要人性命,然后用尽一切办法把贪污贡品、杀人灭口的幕后主使引导到魏玠的死对头上。
偏偏就差那么一点点。
贺轻容觉得胸口处钻心的疼,有种脑袋上已经悬着一把刀的深深恐惧感。
她不想失去魏玠!
在贺轻容惊恐交加之际,任文敏向她看来,在魏玠觉察之前,视线移到屋门外。
“前些天下雨,漏进东厢房中,引起霉味,趁着现在天气好,天天打开门窗通风。下官不敢确定真能瞒得过魏大人,故而时时警惕,看见东厢房门紧闭,窗扇开了一道缝隙,便知有人在屋内窥探,至于是谁……下官看到亭子里的制香工具,自然也就猜到了。而虎行帮的那几个人嘴上狠,手里却对下官妻女留情了,所以猜测这是魏大人设局。”
贺轻容愣怔,在与任文敏对视的一瞬间,她明确的感知到任文敏猜到是她通风报信。
他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任文敏没有再看过来,不卑不亢地听候魏玠发落。
贺轻容突然明白了。
任文敏知道她与魏玠的关系匪浅,怕说出来不仅魏玠不相信,更会惹来杀身之祸,不如识趣地闭嘴。
贺轻容冷冷一笑,任文敏还算是个聪明人。
她刚放下心,魏玠乍一开口,她心虚的又是一哆嗦。
“轻容,你负责去查这几个商户。”魏玠让护卫把名单交给她。
贺轻容有点不愿意,这点小事交给亲信去办就行,为什么麻烦她跑一趟?
魏玠又道:“你去,我更放心。”
贺轻容一听,拿着名单,屁颠颠地跑了。
魏玠又让护卫把任文敏押回住处,才对孟晚溪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孟晚溪抿了抿嘴唇,“看在任大人为湘州百姓的一片苦心,爽快坦白的份上,能否不再追究他的错误?另外,既然已经查不出失主是谁,可否将这部分赃物充入贡品之中?再遇到像湘州这般艰难的地方时,用赃物来顶该地方的份额?”
魏玠道:“你的算盘珠子打得挺响。”
孟晚溪道:“解地方上的困难,我想官员与百姓们会感激你。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魏玠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我魏玠并不会落魄至此。”
现在的他确实如此,可是哪里知道多年以后会是开棺鞭尸的下场?孟晚溪欲言又止,关乎未来玄之又玄,真要和魏玠言明,眼下也不是好时机,她只想为穷苦的百姓们解忧。
她想了想,“那就当行善积德,来世顺遂吧。”
“我知道了。”魏玠懒懒地摆摆手,“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
魏玠猛然倾身过来,英俊非凡的面容瞬间占据了孟晚溪的整个视野。
“以后不许胡来。”
看着他超乎寻常的认真严肃,孟晚溪不明所以,她胡来什么了?
她紧张又戒备地盯着魏玠,心想是不是自己又有哪个细枝末节的地方没注意到,惹得魏玠不高兴了。
正当她猜疑之时,见魏玠薄唇微启。
“我会救你。”
柔似春风的声音吹进孟晚溪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