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润,苍润——”
苍润默默的念着自己的名字,也许,在自己的名字中,就有父亲对他的无限期望。以天下苍生为重,雨润万物。这便是父亲起的这个名字的意义所在吧!也就注定了,自己肯定是要走上父亲所选的,所走过的那条路。
“润儿,也许,你的父亲并不希望你走上他走的的这条路。毕竟,他知道这条路有多艰难。”
云翳有些心疼。那个人的结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这条路的艰辛。他不愿,不愿苍润最终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当年,正魔大战之前,轩辕连慕抱着还是个孩子的苍润,找到了他。
“云翳,我有一件要事相求。”
见到云翳,轩辕连慕脸上慢慢的全是悲痛之情。他抱着苍润,单膝跪在云翳的面前。
“你……快起来,你可是堂堂的武林盟主,怎么可以下跪。”
云翳吃了一惊,连忙将他扶起来。可是,轩辕连慕是决心如此,所以云翳根本无法将他扶起。
“你就让我说完。我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求你的,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不能亲眼看着我的孩子长大,不能陪着他,教导他。我已经对不起你的师妹了,润儿是她和我唯一的骨肉。我希望,你能带着他离开。”
这一刻,他不是武林盟主,而是一个可怜的父亲,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这个乱世活下去。那一刻,云翳看见的是,他眼底深深的哀伤和悲痛以及决然。明天就是大战的日子了,今天他来找自己,还让自己带走苍润。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你想怎么做?”
沉声问道,虽然已经猜到结果,但是,云翳还是希望,能亲耳听见他说一句不是他想的那样。
“…………你知道的,魔教和正道这一战,是避无可避的。而且,魔教乱世已久,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一阵沉默之后,轩辕连慕微微合眼,遮住了眼里不该他流露出来的脆弱的神情。再睁开眼,他的眼底一片清明,平淡的开口说道。这已经不是一个决定,而是已经既定的事实了。
“所以呢?”
“……对不起,这是我必须做的,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看到云翳眼底的怒火,轩辕连慕嘴角勾出一个苦涩的笑。低头看着已经熟睡过去的苍润,他的眼底闪过深深的不舍和怜爱。
“你混蛋,你这么做,是,你是解脱了,你是为了正道不惜奋不顾身的英雄。那她呢,你对的起她吗?况且,况且润儿还这么小,他已经失去了母亲,现在你又让他失去父亲。你何其残忍,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对他呢!你怎么可以如此的自私。”
愤怒之下,云翳揪着轩辕连慕的衣襟,狠狠的说到。他真的很想好好的捶他一顿,最好能将他打醒。从轩辕连慕来此,在说的这番话,他便已经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了。就是这样,他才恨,才愤怒。气他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所以我求你,求你带着润儿离开,我相信你,一定能带好他。往后的路,由他自己选择要如何走。”
自知自己不是个好的父亲,轩辕连慕只能求云翳。也只有云翳,能带走苍润,教导他长大成人。这是他选择的路,即使前面是无间地狱,他也义无反顾。但是苍润还那么小,他不能,不能毁了苍润的一生,他自己的路,需要他自己去选择如何走。而他,也实在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润儿,希望你能以后长大了,能够原谅为父。
看着熟睡的苍润,轩辕连慕的眼底,是深深的痛苦。对于他自己来说,死,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解脱。他知道,云翳说的没错,他是自私。这辈子,他负了太多的人,下辈子,他愿意做牛做马的来偿还。但是,即使让他在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做如此的选择。
“求你,求你看在她的面子上,带着润儿离开吧。我求你,求你想想她。”
轩辕连慕低着头,他一辈子,从来不曾如此低声下气的去求一个人,但是这次,为了苍润,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你……”
垂着的手紧紧的攥住,指甲掐进手心,滴出一点点的鲜血,落入尘土之中。云翳却丝毫感觉不到疼。听着他不断的提到那个她,听着他绝望的哀求。云翳实在是不知道,他究竟应该要怎么办?
明明答应了她,要照顾好他的,现在,却要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要他带着苍润离开,他究竟要怎么办?
“…………我答应你。”
最终,云翳认输了。这一刻的轩辕连慕,只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他苦苦的哀求,绝望的眼神,使得他实在无法拒绝。而且,这么多年来,轩辕连慕所做的种种,以及他所经历了一切,他都历历在目。虽然,他恨他负了她,但是,他却无法辜负她的期望。更何况,苍润还是她的血脉。
“谢谢你。”
听到云翳答应了,轩辕连慕终于松了口气。有了云翳的保证,他便放心多了。感谢的看了云翳一眼。
“你总该起来了吧!”
云翳看了一眼轩辕连慕,淡淡的开口。
听到云翳的话,轩辕连慕这才站起身来。
“还有什么话要说,便乘早说。”
看了一眼他怀中抱着的苍润,云翳眼里闪过一抹悲悯。可怜的孩子,不过没关系,我一定会好好的教导你长大成人的。在看了一眼轩辕连慕,云翳转身离开了这里。将空间留给轩辕连慕,让他和他的孩子,做最后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