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洛颜宁在听完宋棠说的话后，表情一下子变成了悲悯。
她咬咬下唇，拉住宋棠的手，“先让我缓一下。”
宋棠拉着她在门口长椅坐下，看着洛颜宁心情沉重的模样，便问：“这么说来，你和她交情很深？”
洛颜宁深吸口气，视线看向前方，无意识的摩挲着宋棠的手。
“张蕾是我的学妹。你也知道留学的圈子不大，同一个留学院校，一个国家的人很容易互相结识，成为同伴。”
宋棠点点头：“能想象到。”
洛颜宁继续说：“但是后面张蕾突然失踪了一年，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当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得病的样子。”
宋棠轻声追问：“已经是病得很严重吗？”
“还没有现在严重，但状况也不是很好。”
洛颜宁叹着气，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原本好好的一个学妹，在洛颜宁看来是前途无量而且积极向上的人，忽然变得苍白虚弱。
整个人的生命力都像被剥夺了。
洛颜宁声音发抖：“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消失的那一年她经历过什么，她闭口不言，只是一天比一天更虚弱。”
紧接着洛颜宁沉默了好一会儿，宋棠也没有打破，只是静静陪着。
这个时候，她不该说太多。
直到洛颜宁再次开口：“你应该很好奇，我这个性格的人为什么会愿意搭救一个学妹。甚至是我把她带回国的。”
她算不上是热心肠，对背叛自己的家人都可以冷静划清界限。
宋棠刚刚就想问这一点，现在洛颜宁主动提起来，她也顺势问道：“是不是因为她的情况比较复杂？”
洛颜宁点点头：“对。我虽然和她熟悉，但也毕竟只是个学妹。对于别人的家事和生活，我不好插手。”
“但张蕾找到我的时候，身上带着一些东西，却让我觉得很怀疑。其实也是后来我怀疑她被进行非法实验的原因之一。”
宋棠挑眉：“什么？”
洛颜宁转过来看向宋棠，视线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和冰冷。
“她带的东西和袁家有关！”
袁家？
宋棠的大脑高速运转，终于从记忆中挖掘出一点信息，“是我所想的那个袁家？之前好像还闹过几次新闻。”
“就是那个袁家。可能曾经赞助过非法实验室。”
当时这件事引起巨大轰动，但后来真相如何没有人知道。
“所以我才觉得把张蕾带回来，尽力救她，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听到这，宋棠已经完全明白了洛颜宁的想法。
她安慰道：“面对这样的事，你做的已经很理智，不要太苛求自己。”
宋棠看得出来，其实洛颜宁还有点埋怨自己。
如果早点和宋棠说这件事，或许宋棠就能早点为张蕾治疗。
洛颜宁苦笑：“我应该早点更相信你。”
种种因素下，她没有第一时间让宋棠来救治张蕾。
宋棠安慰几句，才说：“我刚看过她的情况，确实病得太严重了。我只能稳定住她的状况，但要想治疗还是要花点时间和功夫。”
洛颜宁表示理解。
从医院回家，一路上宋棠都在想着这件事。
给那名叫张蕾的少女检查时，宋棠甚至想到，如果她没有及时救了三宝，三宝以后也会变成那样吗？
宋棠越想越觉得可怕，回到家便扑进赫君衍怀里。
“怎么了？”赫君衍第一时间回抱宋棠。
宋棠呢喃道：“我今天看到了一个人……病得很重，和三宝之前的病一样。”
赫君衍眉心一拧，急忙追问来龙去脉。
宋棠缓了缓，才将今天自己见过洛颜宁的事告诉赫君衍。
而赫君衍听后，神情复杂的看着宋棠：“宋棠，你和洛颜宁的怀疑都是有道理的。而且很可能是真的。”
他将自己近期调查到的资料全部给宋棠看，“这些很可能和宋暮慕云有关。”
宋棠瞪大眼睛：“你一直都在调查，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只是想有点结果再跟你说。没想到你会见到那个生病的人。”
宋棠惊讶之余，还是认真看起赫君衍调查到的资料。
“我让手下以F国为轴心开始调查非法实验室，筛选出来了很多结果，但这个是唯一进行生物基因实验的地方。”
赫君衍指着一个实验室的资料给宋棠看。
宋棠瞪大了眼睛：“在D国？”
赫君衍点点头，并且很肯定的说：“是一个典型的非法实验室，留存很久，直到四年前才关闭。”
“后面是关于这个实验室的介绍，还有一些研究员资料。”
听到这，宋棠更是赶紧点开。
将每个研究人员的资料细细看过去，宋棠的视线定格在其中一人身上。
她问赫君衍：“你觉不觉得这个研究员有点眼熟？”
赫君衍是今天刚拿到这些资料，自己还没有看过，听到宋棠这么说，也凑近了端详好一会儿。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看上去拍摄的也有些年头。
过会儿，他谨慎道：“这个人长得像年轻时的云裳。”
宋棠说：“我也这么觉得。而且她的名字叫宋汐。”
姓宋算是一个敏感之处了，起码对宋棠而言。
但资料上却看不出更多信息，宋棠又浏览一遍才说：“你说这个实验室四年前被关闭了，原因是什么？”
“非法实验室一旦被曝光就很难生存下去，所以被打击关停。”
对此，赫君衍倒是很平静。
“这些研究员也不知去向，所以资料得不到及时更新，这些我的手下还在继续调查。”
宋棠嘟嘟嘴：“这就奇怪了……这么多研究员，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
“其他呢，还有没有什么重要信息？”
赫君衍握住宋棠的手，手把手操作鼠标，打开另一个页面。
“还有就是这些新闻。或许和这个非法实验室以及研究员有关。”
那是一些关于基因病的相关报道。
和三宝以及张蕾得的是同一种病，以及一些变种。
在实验室被关停后，相关基因病的热度也被带了起来，而当地得相似基因病的人增长频率异常。
宋棠看了眼时间，一瞬间有头皮发麻的感觉：“这些数据，是从实验室被关停至今四年内的。”
也就意味着，这些得相似基因病的人，病因很可能是实验室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