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君衍第一时间没意识到宋棠说什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什么？”
“这种药物，你应该也有印象。”
赫君衍定睛一看，终于明白宋棠在说什么，“你是说,就是这种药物让周怡芳变得狂躁，然后才会动手伤人？”
宋棠点点头。
她一直觉得不对，因为当时是在宴会上，周怡芳在休息室等着，甚至还拿出一把匕首来找她……
而且当时宋棠的行为也没有预兆，周怡芳明显是临时起意。
“如果不是看到我，她根本就不会有动手的想法。但是她的情绪不稳定，所以才会带着匕首。只是没想到，刚好在走廊会找到我而已。”
听完宋棠的分析，赫君衍也眉头紧锁：“你是怀疑,周怡芳背后还有个人。”
“嗯……但是我不清楚究竟是谁。”
其实此刻，宋棠和赫君衍都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成沂。
但是没有证据，两人不能贸然提出猜测。
说曹操曹操到，下一秒，门外就传来成沂的声音：“宋棠！”
紧接着，病房的门被推开，西装革履的成沂阔步而来，瞧见病床旁边的赫君衍后则是说：“赫先生。”
算是打了个招呼。
赫君衍面色平静,微微颔首，内心却多了几分探究。
成沂的目光并未在赫君衍身上停留，直接转向宋棠，“你还好吗？”
宋棠虽然唇色些许苍白，但整个人状态还算不错，“万幸，没有伤到要害。”
成沂这才松口气一般点点头：“那就好。”
随即，便是提起了这次宋棠受到攻击的事。
“我听说了周怡芳的事，我很抱歉。”
宋棠苦笑着摇摇头：“不是你的错。”
“不，这是我的同事，你也是……我本来应该好好照顾你们的，现在却酿成这样的惨剧！”
成沂说话的样子十分悲痛，“现在周怡芳不知道会被如何处置，你又在医院，我真的罪该万死。”
可是就是因为过度的悲痛，反而让宋棠眼神闪烁片刻。
成沂不觉，兀自继续：“我对你们的安全都应该负责的，的确是我做的不好。回头我会去看看周怡芳的。”
说到激动时，他眼底似乎还有泪光闪烁。
宋棠忽然开口打断：“你去看周怡芳？你们关系一直很好吗？”
“不是……只是同事，为什么这么说？”成沂虽然眼眶微红，可是很是警觉。
宋棠笑了一下：“只是没想到你会愿意去探望她。而且她当时说……”
成沂的面色明显变化一瞬，看起来有些紧张：“当时说什么？”
但那紧张仅仅是转瞬即逝，宋棠还没来得及捕捉就已经消失不见。
宋棠内心失望，表面却不显：“说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还以为你们两个是一对，所以被误会后她才会对我不满。”
成沂笑了笑，只是说：“我和她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而且就算她误会我们的关系，也不该用匕首伤人，这件事的确是她不对，没什么好辩驳的。”
“你说的也是。我只是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大，还以为你们两个……”
宋棠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她一直在观察成沂的表情，可是这个人明显比他们想象的要滴水不漏。
起码目前为止，成沂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破绽。
宋棠的手指轻轻颤动。她想，如果这时候自己有吐真剂就好了，一定能让成沂说出实话。
可是吐真剂本身就不能滥用，而且面前的还是成沂。根据他的身份，不到万不得已，恐怕也不能用这种手段。
赫君衍忽然开口道：“可是我们发现，周怡芳这个人似乎有点……你知道的，情绪上的问题。”
“警方告诉我们这一点的时候，我们都很惊讶。因为这意味着她很可能用这种方式脱罪，你有什么头绪吗？”
赫君衍提起了和狂躁、焦虑相关的信息。
宋棠一瞬间以为赫君衍是在冒险，可随即却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也在试探！
成沂愣住一瞬，便继续装作悲痛的模样：“是么？作为同事，我居然都不知道……不过，你们真要这么说的话，或许也的确有些端倪。”
宋棠的心似乎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成沂接着说：“如果警方调查属实，我想，我的确看到过周怡芳服用一些药物。只是我不清楚，是否是她对抗那些特殊情绪所用的。你们知道我的意思么？”
他脸上带着一个笑容，可是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成沂手机忽然响了，他仅仅是看了一眼便神色匆匆地告辞：“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宋棠，祝你早日康复。”
宋棠摆摆手表示再会。
病房的门被关上，宋棠脸上挂着的笑容随之消失殆尽。
“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宋棠和赫君衍几乎是异口同声。
但是偏偏从成沂的话语中，他们得到的信息太少。
“你注意到他刚才说的话了吗？我猜测可能是他给周怡芳喝药的，因为我们检查的结果，其实周怡芳并没有情绪病史。这是成沂唯一进入的圈套。”
成沂似乎急于给自己脱罪，所以没有怎么怀疑，甚至根本没有经过查证。
宋棠轻声说：“接下来的关键就是，我们应该怎么确定他就是背后那个人？”
虽然两人都这么想了，但是没有证据，别人也不会相信。
赫君衍伸手摸摸宋棠的额头，“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身上还带着伤呢……”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他拿出手机联系手下，准备调查成沂这个人。
一个小时后，大宝等人也出现在病房。
二宝三宝一看到宋棠就扑上来，一个个都在关心宋棠现在的情况。
而大宝则是看向赫君衍，“爸比，你需要我做什么？”
赫君衍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我需要你帮我黑进成沂的电脑。”
“爸比！”大宝发出惊呼，“你以前是不会让我直接用黑客技术的……”
甚至还会拒绝说起黑客这个词，但是现在，似乎变了。
赫君衍冷冷一笑：“毕竟这个人已经大胆到要抢我的人了，我哪有那么好说话？”
非常规的事，只能用非常规的手段来对待，这就是赫君衍一直明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