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存没有应声。
他这会儿的确虚弱，但却并不像季林猜的那样是因为要对付宋棠和赫君衍，只是因为要配合他们演戏。
所以一整天，陈存都没有进食，现在会有体力不支是很正常的反应。
不过显然，季林不清楚这一点。
他把陈存搀扶起来,带到路边的一辆并不起眼的小车上。
“这里有压缩饼干和水，你先垫一下肚子，顺便有医药箱，自己哪里受伤了就处理一下。”
在季林看来，陈存这是已经逃亡了几天才有的表现。
而陈存表现出来的依然是全然的戒备：“所以你真的是我们两个的上级？”
一直到季林拿出自己的证明。
这一幕也被宋棠和赫君衍看在眼里。
他们在陈存身上植入的装置并不起眼，可却是一个微缩摄像头加录音机。
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发送一次位置信息，不过这样做风险太大。
宋棠凝眉，总觉得季林这个人看起来很是熟悉，于是把林队叫了过来，“这个季林是不是也是官方的一员？”
林队一看就愣住了：“怎么是这个人！”
“你们或许不知道,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队长，而且之前我们出任务的时候还有过交叉互助。”
“前段时间听闻他因为在一个任务里取得了很大成就，所以被升职了，这段时间没有回这边，在另一个地方执行任务。”
听到林队的介绍，宋棠和赫君衍对视一眼，知道大事不妙。
原来所谓的罗天这个人，只是季林的挡箭牌。
发现这么大的消息,林队的第一反应就是汇报给官方，可是却被宋棠和赫君衍拦下了。
“你现在告诉官方，他们一定大张旗鼓的去抓人，到那时候我们什么消息都得不到！这两个人显然口风很紧，就算陈存目前是个双面间谍，但要想撬动季林的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宋棠的建议是，他们先跟着陈存的视角，尽可能的打听足够的消息，然后再和官方商量该怎么办。
林队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最终还是选择同意，但是他要求在他们监听的这个过程中，自己也要参与。
宋棠表示没有问题。
而另一边，陈存在车上翻出医药箱，给自己腿上的伤简单的处理了一下。
他又拆开了一袋压缩饼干。
感受到体力在渐渐恢复，陈存也没忘记当初宋棠和赫君衍告诉自己的消息。
他想，既然真正的间谍是季林，那对于他们的这次任务，季林知道的一定比罗天还多。
想到这，陈存状似不经意地问：“这么说来，前段时间我们两个提交的数据没有得到回复，是因为中间还隔了个你？”
对于陈存能分析到这点，季林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没错。我和他们之间有秘密交易，所以那些高层会首先问我。”
想到敌国高层的嘴脸，陈存垂下眼睛，不让季林发现自己眼底的恨意。
眼角却是寒光一闪。
陈存抬眸，发现是季林掏出自己随身的匕首，拿着一块干净的布在反复擦拭。
注意到陈存的目光，季林挑眉：“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在接应你的路上只带了一把匕首？”
“是。如果你只带一把匕首，应该很难对付他们。”
陈存毫不迟疑的回复。
季林笑了，一口牙齿倒是洁白无瑕：“原因很简单，我带着这把匕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他们的人交手。”
陈存眯了眯眼睛，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语气十分笃定：“你带着这把匕首，目的只是对付我。”
“答对了，你比我想的还要出色一些。”
季林解释道：“这次你和罗天都暴露了，而且你现在还是官方通缉的对象，你还一直对那边发送消息，要求别人接应，其实按照原本的计划，我是应该干掉你的。”
说着，季林又是认真地擦拭匕首。
“哪怕不能直接将你杀了，也要把你给废了。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你的表现不错，居然宁死不屈，而且还伤害了那两个关键目标。”
想到自己看到的一幕幕，季林收起匕首，“所以我觉得留着你应该还有用。”
听到季林这么说，陈存也开心不起来：“我现在已经暴露了，对你们来说再利用的可能应该很低吧。”
“这倒也未必。你是他们精心培养出来的间谍，而且现在既然那边没有抓到你，他们身上还有你下的毒，凭借你的能力，他们光是想要醒过来，就还需要你活着。”
虽然季林没有直接参与陈存下毒的行动，但对于这些细节，他似乎很是了解。
陈存后背蓦然出了一点冷汗。
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宋棠和赫君衍心思缜密，能够把这些安排到这个地步……
或许被季林发现的瞬间，他已经死于非命。
不过表面上，陈存却是如释重负地一笑：“再利用的内容，是不是就包括罗天交代了什么？”
季林勾勾唇：“当然了，现在对我坦白，或许我还能请求他们网开一面。”
“你也知道的，光是暴露这件事就已经很严重了。”
在季林的逼问下，陈存总算放下戒备，将自己知道的关于罗天报告的消息完完本本告诉他。
季林听完摸摸下巴，“虽然我愿意相信你，不过组织那边未必会信。所以我还是得调查一下。”
陈存从他的口吻中听出了一些威胁：“你尽管去查证。”
而第二天，季林派出去的人也带回了相关的情报。
一切都显示，陈存说的的确是实话。
“好，看来你没有辜负组织对你的培养。”
季林拍拍陈存的肩膀，“也没有对我说谎，还是能保你一条命的。”
陈存垂眸，“我早说过了，我不会背叛你们。”
“在我选择为你们效忠的时候，我就保证过。”
心里却想，如果宋棠和赫君衍他们说的是真的，自己的身世就像他们说的那样……
那他要效忠的，也就不会是这些人。
想到这，陈存又趁热打铁的对季林说：“对了。我听说他们还打算使用吐真剂。”
“给谁？罗天？”季林有些疑惑。
陈存点点头：“我离开的时候听他们是这么说的，而且他们也这么威胁过我。”
季林却不屑一顾：“罗天知道的，也本就没多少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