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的确沉浸在一种无力的情绪中，在赫君衍怀里哭够了也没有缓过来。
一直到一家人上了车，宋棠也是看着窗外的风景，连开口的想法都没有。
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魂儿。
三宝也忍不住有点委屈地说：“我们真的很有礼貌地去的，而且又不是说拿去干什么坏事……前两个爷爷还是好声好气地拒绝，第三个爷爷直接骂我们了。”
说着,三宝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还觉得有点害怕。
“你们不知道他当时有多凶，好像下一秒就要打我和妈咪了，那管家把我们赶出来的时候也是好凶！”
大宝二宝听得更是义愤填膺。
“真是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咱们平时在家里都没人敢对三宝说句重话……”
“妈咪这次去不是合理请求吗，就连官方都已经同意了，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奇怪？”
孩子们不太理解这些人的态度。
在他们看来，好的东西明明可以分享，就像是自己的实验，从进入官方后,他们一直都是有什么新发现就去报备。
如果是以往，宋棠听到他们的争论，已经开始为他们解释了。
可是今天她实在是没有心情。
赫君衍也是开着车，听着孩子们说话，大概也明白了情况。
到家之后，他拉着宋棠的手说：“你先别去休息，这件事我们来一起想想办法，怎么样？”
宋棠揉揉眉心。
其实现在情绪倒是稍微缓和了些,她点点头：“好，我也是想着赶紧解决这件事。”
逃避并不是办法，毕竟这件事不是放着一夜就会自动解决的。
一家人便坐在一起商量起来。
赫君衍是觉得，这件事最好是依托官方的帮助，毕竟宋棠就这样直接去，对方难免是觉得“被找上门”。
“不过更有可能的是，他们都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才会这样的。具体，我们找个看起来愿意和我们谈谈的国手，问清楚。”
二宝则是十分为妈咪打抱不平：“他们都骂人了，我们还要这么礼貌吗？我现在的乌鸦嘴可不是盖的！”
虽然已经转化为言灵，但最初的乌鸦嘴也算是一项技能。
看着二宝蠢蠢欲动的样子，宋棠急忙开口制止：“不行，这些都是国手，这次绝对不可以用哪些奇怪的方法对付他们。”
“说到底，他们愿意帮忙那是因为医者仁心，也是为了国家的发展。但如果他们不愿意，也是因为医疗记录的特殊性和唯一性……我们不能强行要求。”
看出宋棠的严肃，大宝二宝对视一眼，还是压下了他们动手的心思。
最终赫君衍提议道：“不如我们一起去，全家人一起上阵，这样或许说服的可能性大一些。”
这样宋棠倒是觉得可以接受，到时候就当做是拜访。
“不过带着三个孩子会不会太多了？有点奇怪？”
她担心到时候会让对方觉得冒昧。
赫君衍则是拉着三宝的手，对宋棠说：“不会，三个孩子都这么可爱，可以降低对方的防备心理，而且还能给他们展示你的教学成果，表达诚意。”
至于赫君衍自己，则是打算到时候用他的身份和地位，潜移默化地帮助宋棠。
大宝觉得很不错：“好，我和二宝也想去！”
今天宋棠带着三宝去，其实大宝二宝也都觉得不甘心。
“三宝现在是妈咪的徒弟，每天和妈咪一起上课，现在我们也想帮助妈咪做事！”
看着大宝二宝踊跃的模样，宋棠破涕为笑：“好，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不能搞恶作剧。”
那样的后果她实在是难以承受。
“如果黒巫是被你们赶走的，这件事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我们要面对的是国手，绝对、绝对不可以。”
有宋棠的耳提面命，三个孩子纷纷点头表示绝对不会做小动作。
这件事总算确定下来。
宋棠还是紧张，担心自己再遭受到那样的对待，晚上还提前演习了说辞，以及到时候如何介绍自家的三个孩子。
赫君衍全程陪同，并且安慰她不用太担心。
“睡一觉，等明天起来再说。”
最终，宋棠窝在赫君衍怀里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家人按照第一天的路线，又去挨个拜访了其他国手。
第一天拒绝他们的人，宋棠打算回头再去。
不得不说还是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的，宋棠也把他们当做难啃的柿子了。
相较于第一天的拒绝，这一次，国手老爷子们的确没有再忍心拒绝，看着三个孩子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但是即便是待遇好了很多，甚至被邀请留下来吃饭……
但是当宋棠表达来意的时候，对方依然是面露难色。
依然没有人将自家的医疗记录交给宋棠。
随着名单上又先画了一个叉号，宋棠开始有点怀疑人生了。
“到底为什么这么难？”
她觉得这似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偏偏所有人都不愿意。
而且心底隐隐的有种奇怪的预感。
这些人拒绝的口径都是一致的，而且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三个孩子也从一开始的踌躇满志，渐渐变得像是蔫儿了的黄瓜，挤在后座上不敢说话。
是他们不可爱吗？
怎么那些爷爷们都不肯告诉他们？
而宋棠打起精神，继续拜访下一个人。
这位国手是个老夫人，姓赵，名叫玉莹，花白的头发也被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中山装，优雅大气。
宋棠本以为同性会更好说话些，因为她们能懂得彼此在这个业内的处境。
赵玉莹的确很是欣赏宋棠，甚至是有些怜惜，一直拉着宋棠的手说话。
可是，她同样也拒绝了宋棠。
宋棠有点崩溃：“赵女士，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从刚才的交谈中，她能听出，赵玉莹其实是支持中医科普、公开教学的。
但医疗记录又不肯拿出来分享，这让宋棠觉得怪异。
赵玉莹叹口气，拍拍宋棠的手背，说：“宋棠，不是我为难你，但是我们这些老人互相也有联系的。”
宋棠顿时会意：“是有人放话说不行吗？”
赵玉莹老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将一张小纸条递给宋棠。
“你去找他，亲自问问他为什么。”
清秀隽永的字迹显示的信息和地址，正是一位医学大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