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楚云楚小姐吗?”楚云正在观察这些书生,想着学些他们的着装以后用,就看见一个年轻的白面书生来到她面前说道。
“对,我是。”楚云回答,看着这白面书生觉得有些眼熟。
“幸会。我是傅佑之,那日在知画茶楼还要多谢楚小姐解围。”白面书生躬身行礼。
楚云想起这是那日与谢旭谢小侯爷斗诗的白面书生,随即赶紧回礼。“客气了。”
“夫子让学生带楚小姐到二楼观景阁,稍后会有辩论赛事,怕扰了小姐。”傅佑之说着向楚云身后的楼上指去。
楚云回头,就看见二楼的隔间门口臻夫子正在看着她,并点了点头。
“劳烦带路。”随即楚云便跟着傅佑之来到了二楼。
“云笙可以在隔间内观看赛事,如果有意下场参与也可以递牌,就是那日的竹简,上面有编号。”进到隔间,臻夫子便对楚云说道。
“好。”楚云拿出竹简,果然看见在明理学社下面有一排数字。
“嗯,那这边就让佑之给云笙讲讲规则,老夫先去安排一些杂事。”臻夫子说着便退出了隔间。
“不知楚小姐以前是否看过辩论赛事?”傅佑之引领楚云站到屏风前面,这屏风是特制的,外面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内里的人站在屏风前却可以清楚的看到楼下。
“没有。”楚云回道。看着楼下几个小二正在一个管事的书生指导下把书架前的座位撤掉,两边换上了条凳与条桌,并盖上桌布。在书架的两边分别挂了两个条幅,上书“正”、“反”。
“那楚小姐可能有所不知,这辩论赛就是正反两方就一个观点进行辩论的过程。正方需要是认为该观点正确的一方,反方就是持相反观点的一方。当赛事开始后,裁判阐述辩论主题后,从正方开始陈述,反方对正方观点进行反驳,以此类推,最后败方下台换另一人,直到没有人再上台为止,剩下的一方便是胜方。”傅佑之娓娓道来,怕楚云无法理解,甚至双手还在来回比划。
楚云点点头表示理解,“那输赢有什么说法吗?”楚云随即认真问道。
“没有,明理茶楼与知画茶楼不同,不允许赌,不过输了会对很多学生的学习方向产生影响。”傅佑之认真的解释着,“最主要是辩论中提到的很多思路会给夫子及学士们提供思路,再加上参与的人都是明理学社的人,学识都比较高,因此来观赛的人也比较多。”
“看,开始了。”楚云刚想再问些什么,傅佑之提醒道。
楚云低头发现两张条桌旁分别坐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年龄看起来都不小的样子,另一个年轻一些。
“那年轻的书生是臻夫子的学生韩道远,年长一些的是清风堂的贾夫子。”傅佑之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解说,让楚云颇为受用。
赛事正式开始后,傅佑之不再出声。
楚云细听之下,发现今日辩论的主题正是“地圆”。这让楚云颇感诧异,楚云记得前世她提出地圆说后并没有得到广泛认可,没听说过有这类的辩论,难道自己前世错过了什么?
楚云屏息静听,原来韩道远是正方,贾夫子是反方。韩道远认为地圆说是成立的,但是贾夫子却认为天圆地方才是正道。而韩道远虽然对地圆说进行了论证,但论据显然站不住脚,不一会就被贾夫子批的体无完肤,败下阵来。
接下来又上来了两个更年轻的书生,应该也都是随韩道远一同来的,也根本不是贾夫子的对手。
正在楚云为正方捏一把汗的时候,臻夫子上到台前,这让楚云惊掉了下巴,原来臻夫子竟然也是认为地圆说成立的,怪不得那日臻夫子一听到楚云的疑问就给了楚云入社竹简,臻夫子恐怕是在壮大地圆这一派的队伍呢。
“老夫认为地圆成立,只有地圆才能进一步解释日、月与星的运行规律。”臻夫子上台就抛出了论据,“日、月,星都是围绕我们所在的圆球状大地旋转,并遵循一定的规律来变化方位,也因此改变我们的日夜以及季节变化。”
“自古天圆地方才是真理,天空如同圆盖盖在棋盘状大地,因此便有了我们生存的现状,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日夜与季节变化不需要地圆也同样能实现,日月按照交替的规律照射大地所以产生白日与黑夜,如此无法证明大地为圆状。”贾夫子咄咄逼人,仍然在侃侃而谈。
“众所周知,日为圆、月为圆,为什么我们的大地独独不为圆?”臻夫子再次抛出疑问,并向楼上隔间看了一眼,这是楚云那日与臻夫子探讨的思路。
“日与月是女娲娘娘造出来,为你我等芸芸众生生存而造,它们的形状又怎么能说明大地是圆的呢?”贾夫子再次提出质疑。
“女娲娘娘是神话中人,既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女娲娘娘存在,那么有如何证明万物是女娲所造呢?”臻夫子再次抛出观点,但这次他否认了女娲娘娘的存在,显然激起了一众书生的讨论。
“你认为女娲娘娘不存在,是吗?”贾夫子明显抓住了臻夫子提问的关键点,直接问道。
“老夫没有否认女娲娘娘的存在,只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女娲娘娘…。”臻夫子显然也发现了自己这一句话的荒唐之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一抬头,看到贾夫子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再看到台下的学生交头接耳,立马慌了。
女娲是造物主这件事是不能被否认的,否则就否认了皇上为天选之子,那这就相当于推翻了几千年皇权的统治,皇室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如果自己这一番话被传了出去,那么他的脑袋就算太子出面也保不住了。
这么想着,臻夫子懊恼了起来。不知为何,臻夫子还是抬头看了一下楼上的隔间,随即又苦笑了一下,她一介女子怎会参与这种辩论,自古以来都没有女子参赛的先例,他怎么能抱着这种奢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