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在回忆中模糊了实现，却也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一个缓缓走近的身影。
楚云仰头眨了眨眼，赶紧起身让开了位置。
锦书把祭品摆上，发现楚云已经把位置摆满了，就只得在旁边又挤出了一点空地，甚至还拿出了一壶酒，洒在了地上。
俩人谁也没说话，就似乎是两个陌生人，又像是知己，心照不宣的看着墓碑。
“对不起。”过了半晌，楚云开口，似是对墓碑又似是对身旁的锦书说道。
前世楚云没来得及，这一世她决定应该道歉，无论如何夏雨的死都与楚云有着一定关系。
锦书似乎是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气：“都过去了。”
听到锦书说话，楚云转身，想要说话，但是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们曾经亲密无间，可是多年过去，俩人各自经历了不同的事情，似乎又成为了陌生人。
锦书感觉到了楚云的动作，看着楚云紧张的攥着衣摆的手，有些不忍，终于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也不必万分自责，当年的事也不全是你的过错。”
“什么？”楚云一时不解，一时愣住看着眼前俊秀少年的脸。相比于周昀，锦书长相更加清秀，但却不娘，一看就是个未受过磨难的公子哥。是了，当年楚云晕过去后，锦书还清醒着，所以他肯定看到了夏雨经历的事情，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其实那些歹人是冲着我来的。”锦书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沉思，“当时我父亲出入朝堂，为了帮助皇帝稳固帝位，得罪了不少权贵。这伙歹人就是其中一个被打压的人雇来准备绑了我去威胁我父亲的。但这伙人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原本咱们三人都做男子打扮，就以为都是我的小厮，却没想到慌乱中碰掉了夏雨的头发，这帮歹人发现夏雨是女子后，就漏出了本性，也是为了从精神上打压我，当着我的面把夏雨给…给”锦书有点说不下去了，似乎那残暴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我知道了。”楚云攥住了锦书的手，“都过去了，不是吗？”
锦书似乎感觉到了手背传来的冰凉，渐渐浇灭了他心中的火气。
“相信夏雨也早已原谅了我们。”似乎是为了印证楚云说的这句话，林间刮来了一阵温柔的风拂过锦书的面庞，就好似夏雨那温柔似水的性子。
俩人又默默站了一会才往回走。
“这些年你还好吗？”锦书有些害羞，似乎打听女孩子过的好不好这话有点暧昧。
“也就那样吧，说不上好不好。”楚云没发现锦书的窘迫，甚至有些黯然。
“老侯爷没的时候我曾去祭奠，但没看见你。后来就听说你回南城了，也没打听到你什么时候走的，没去送你。”楚云走的时候是悄声走的，谁也没通知，那时的她也太过伤心，顾不得这些了。
“无妨。”楚云一摆手，又踌躇了下说道：“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有些事没办，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锦书见楚云终于主动说话，一下子感觉春风满面：“你说，能帮我肯定帮。”
楚云没说话，而是解开了衣扣，锦书睁大了眼，然后红着脸转过了身，嘴里还说着：“你，你这是干嘛？”
“你看看这个。”楚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锦书脸更红了，甚至红到了脖子根。然后锦书就感觉到楚云用一个什么定西碰了碰自己的胳膊。
锦书随手去接，接到手发现是一本书稿，这才察觉他误会了。
锦书清了清嗓子，掩盖了自己的尴尬转回身，看到上书《地圆论》。诧异的看了楚云一眼，又翻看了几页，不禁越来越惊奇。
从小时候开始，锦书就知道楚云是个才女，学东西的时候不仅学的快，而且总能举一反三，还能提出新的问题与看法，他作为一代才子都不得不服。后来因为夏雨的事情锦书受到了打击，似乎楚云打击更大，一个月都不见楚云出一次门。再后来就是楚云离开，锦书也没能再有机会与楚云一同学习。
没想到楚云虽然把自己关了禁闭，但是却没有荒废学业，而是根据圆周原理推理出了地圆说，而且还著成了书，折让锦书不禁佩服不已。
其实这一论点锦书也曾提出过，但是没有论据，再加上某些权贵的阻挠，让锦书不了了之，此刻看到楚云的书，锦书那被浇灭的梦想似乎被再次点燃。
楚云一脸期盼的看着锦书，她知道只有锦书才有足够的影响力，能够将她的书发扬出去。
“不错，不错。”锦书看了一会一连说出两个不错。
“那你觉得能发出去吗？让更多人看到？”楚云有些没底，这东西必然会牵扯出很多人都利益，估计不好办。
“可以是可以，我们锦绣楼自然可以发，不过要是以你的名义…”锦书若有所思，他顾虑楚云一个女孩子不宜抛头露面，再加上她爹还位居高官，要是以楚云名义发书可能会招来祸事。
“署你的名字吧！毕竟我一个女孩子。”楚云早就想好了，必须要以一个影响力够大的人署名才能把这本书发出。
“不妥，不如你用一个男子一点的笔名，如果有人要见你，我可以帮你挡一挡。”锦书的意思很明确，署名还得是楚云，他不能盗用，但是却可以当楚云的挡箭牌，就说作者不方便见或者外出云游等。
“也可以，那就用…用白生吧！”楚云想到了她曾用过云笙的字，就随口说了一个。
“好。”锦书点头，把手稿仔细收起。
“多谢锦书哥哥。”楚云行礼，她知道，这本书不好发，甚至会可能带来祸事，但是这是她的梦，无论如何都得走这一遭。
“不客气，云儿妹妹。”锦书也笑着回道。这是曾经在学宫时俩人的称呼，此刻竟然恍惚回到童年时光，山间的一缕风吹过俩人的肩膀，一切仿佛都没有变，他们还是曾经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