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壁画里的白衣少年,还是那个被称作小文的萧家二少爷,都是有腿的,这一点宋泽纹记得非常清楚,但面前这个人,自大腿以下,整个衣摆下方都是一片空旷。
难不成,这人也不是那白衣青年?
但他确实穿着那身衣服啊!和衣冠冢里的衣服一模一样啊!
他究竟是谁?
宋泽纹和夜辰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刚醒过来的时候,明显对自己身处在这个地方非常疑惑,但仅仅只是一瞬间,随着年轻人做到轮椅上,之前所有的迷茫,疑惑就一股脑全部消失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年轻人已经解释了心里的疑问,还是说他真的可以在一瞬间的时间内,隐藏起自己心里所有的想法。
宋泽纹看着这年轻人深邃的眼眸,恐怕这第二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要不是这年轻人刚刚醒过来,恐怕他们两个连他这一愣神中露出来的一丝感情都看不出来。
宋泽纹心中地警惕更强了,可千万不要和这样一个人为敌,不然的话,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啊。
年轻人见两个人一脸的警惕,没有说话,嘴角微微上提,露出一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微笑,双手平举做出一个教科书式的拱手礼,微微颔首躬身道:“不知两位兄长怎么称呼?”
宋泽纹有些不太适应这种说话文绉绉的方式,有一种像是一下子回到了礼节繁复的古代的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不过还是学着这年轻人的样子也照猫画虎,行了个礼,道:“我叫宋泽纹,他叫夜辰。你是谁?”
宋泽纹学又学不像,这礼行的就跟个四不像一样。
那年轻人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宋泽纹的问题,道:“两位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宋泽纹道:“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你还没说呢,你是谁啊?”
那年轻人粗粗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道:“就叫我墨白吧。”
宋泽纹苦笑一声,道:“你这名字,不会是刚起的吧?”
墨白道:“嗯,对啊。”
宋泽纹被这满不在乎的回答呛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好歹也倒是装一装啊,对着墨白道:“那你的真名呢?我们想知道你的真名啊。”
墨白想了想,满不在乎地道:“嗯……不记得了。”
宋泽纹:“就,不记得就完了?”
墨白一脸无辜地眨眨眼,看着宋泽纹,点点头。
宋泽纹刚想发作,心说你丫的把我们折腾到这里来,现在装糊涂?
夜辰却突然抓住了宋泽纹的胳膊,拉住了已经要冲上去动手的宋泽纹,道:“他没撒谎。”
墨白道:“还是这位夜兄明事理。”
宋泽纹又看了一眼墨白,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墨白点点头,道:“基本上吧。脑子里还有些片段,不过大多都连不起来。就像你问的我叫什么,我就不记得了。”
宋泽纹又道:“你怎么把自己失忆的事全告诉我们两个了?以我对你的观察来说,你应该不是一个轻易就能将自己的情况告诉别人的人吧?”
墨白微微一笑,道:“你对我很了解吗?”
宋泽纹语塞,确实,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谈什么了解不了解的。
墨白一幅看到宋泽纹语塞很爽的样子,接着道:“不过你看的还是挺准的。
本来以我的性格来讲,是不可能告诉你们这么多的。不过我记忆中有一些关于这个空间的片段,我的记忆碎片告诉我,所有可以进入到这个空间的人,都是我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
墨白说完之后,宋泽纹就陷入了沉思。
墨白是怎么失忆的?而且好巧不巧,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的人,却偏偏保留了这样一段记忆。
总觉得这个状况有问题,不是墨白失忆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就是墨白在之前的话上面说了谎。
就在这个时候,墨白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还有就是,你们倒是离我近点儿啊,站这么远,怕我吃了你们啊。”
宋泽纹看了看身边的夜辰,夜辰属于那种没事儿绝对不会说话的人,刚才自己没吭声,夜辰更不可能吭声,墨白直接就被晾在了一边。
宋泽纹突然觉得这人性格里居然有那么一点儿逗逼的特质。
这跟他之前第一眼见到墨白的感觉可完全不一样。
宋泽纹又看了看自己二人和墨白之间的“鸿沟”,有些尴尬地往前蹭了蹭,道:“你一开始那股子文绉绉的样子怎么没了?”
墨白道:“很什么样的人在一起,说话的方式方法自然也不能完全一样。再说了,跟你们是自家人,自家人跟自家人还那么客套干什么。
你们真以为每天端着个架子很舒服吗?”
墨白说完这话,见宋泽纹他们还是没有靠近自己,竟然猛地操纵着轮椅朝着宋泽纹的位置撞了过去。
墨白的速度非常快,再加上宋泽纹对墨白的防备心里已经基本上消除了,宋泽纹根本就没有想到墨白会偷袭自己。
宋泽纹只见人影一闪,墨白整个人就已经撞在了自己身上。
宋泽纹连忙摆出防御姿势,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预想中的剧痛从自己身上的某一个部分传来。
过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预想中的撞击竟然没有发生。
宋泽纹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胸膛处竟然多出了一张帅气的脸。
宋泽纹“啊”的一声,被吓了一大跳,直到看清楚这脸是墨白,墨白脸上还满是戏谑的神色,宋泽纹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宋泽纹举起手对着墨白就是一巴掌。
却见这巴掌竟然什么都没有打到,直接从墨白的脑袋里穿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
宋泽纹又看了看自己的胸膛,这才发现,墨白整个人就像是一团雾气一样,自己此刻正穿在墨白身体里,他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和自己的身体重合了,只留下了一个脑袋让自己看。
就连墨白座下的轮椅都是一样的,看得见,却摸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