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村里人就看到乔玉儿挪着胖乎乎的身子在田里爬动,只见她一边往前爬一边摸索着麦穗,因为身体肥胖的原因,居然累得满头满脸都是大汗,胖脸更是像个巨大的红苹果一样,粗重的呼吸也隔得老远就能听到。
妈呀!
村里人看在眼里都膈应在心头。这孩子为了那点工分也太拼了吧?
冯大贵看在眼里,心情复杂地嘴角抽了抽,吼了声句:“都站着干啥,还不快点动起来,你们瞧瞧玉儿这干劲儿,大家伙一个个的愧不?”
众人连忙转身干活。
村长说得对,玉儿一个瞎子都那么拼,他们不能输。
陈丽丽忍不住冷哼一声:“丑八怪。”
很快,同样是村里劳动力最弱的傅国伟就被乔玉儿远远地甩在身后。
当他看着乔玉儿挪过的地方,干净得连枝残缺的麦穗都不见。
这也捡得太干净了。
真是,如果告诉别人,别人一定不相信她眼瞎。
傅国伟擦了把汗:“小志,小志,来把水给你姐送去,她流那么多汗,得多喝水。”
乔小志接过搪瓷缸自己先喝一口:“傅大哥,你咋这么关心我姐呢?”
傅国伟错愕一下:“你这孩子,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又都是革命同志,能不关心么?”
“哦,那你也得关心关心我,我也是小同志。”
晚上回到家里,傅国伟在饭桌上时,再次被母亲提起了关于冲喜的事情。
“妈,你还没忘这事儿?我跟你说,我完全不信那套,而且,现在结婚也不是时候。”
“冲喜就是要时候对,今年你身子越来越弱,就是最合适的时候,至于娶谁家的姑娘,到时候妈再告诉你。”傅芳态度很坚决。
这件事情对儿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怎么着也要做成。可傅国伟却有自己的打算,他现在才十九岁,要紧的是好好看书,争取明年能考上一个好大学,正如乔玉儿说的,唯有读书这条路才能改变他的命运。
傅国伟拉长了声音,他很无奈,家里实在太穷了,母亲又这么辛苦,他哪还有脸把自己要读书的想法告诉她,只能私底下偷偷看,等考上了再说。
傅芳打断他:“其他事情妈可以听你的,这件事,你得听我的。”
吃完饭傅芳出去了一趟。她直接去了陈家。
前几天乔菊跟她提起过给傅国伟冲喜的事情,可是昨天在田里的时候傅国伟帮着乔玉儿说话,要知道乔菊在村里还有个外号叫媒婆,她有事没事帮着小青年们搓合搓合。
眼下得罪了她,傅芳怕自家儿子的事情要黄。
可她没想到,到达陈家才发现,除了陈家三口之外,还有刘子海和他母亲陈珍珠也在。
刘子海他母亲虽然也姓陈,但跟陈丽丽家没有半点亲戚关系,都是一个村里的,同姓不要太多。
陈珍珠来到陈家,其实是来拿板凳的,这不晚上要开村民大会嘛,每家的板凳都要借出来,她和儿子一块儿来,没成想就都遇上了。
打过招呼后,傅芳想等陈珍珠母子两走后再跟乔菊说来意,哪知陈珍珠居然叫她跟着一块儿搬凳子,随后,就只能一块儿去了村公所。
路上陈珍珠就悄悄地问她:“大姐,你找乔菊不会是为了问国伟的事情吧?”
傅芳不解地皱了眉头:“这事儿你咋知道?”
陈珍珠瞟了身后一眼才告诉她:“现在村里谁不知道这事儿,都传遍了,说你们家傅国伟要讨个媳妇,就是为了冲喜。”
讨媳妇其实是件好事,可如果传出去说他家是为了冲喜才讨,那多难听,哪个闺女会傻到嫁进他傅家。
没想到就为了昨天一点小冲突,她乔菊居然在背后这么阴他们傅家。
傅芳这次算是把乔菊给恨上了,她一咬牙,放下板凳就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