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乐宫生意下降三成，或许还不足以让陈三爷大动干戈。
可百乐宫老千坟场这美名，这招牌，绝对是陈三爷最在意的。
只是孙耀祖的话，让我也皱起了眉头。
既然那百乐宫号称老千坟场，而且最近十年来。
栽了很多一流老千在那儿。
现在突然冒出个老千来，能在号称老千坟场的百乐宫，作威作福。
这老千的千术，究竟骇人到了何种地步。
孙耀祖见我皱着眉头，眼神一直在闪烁个不停，也是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
“兄弟，实不相瞒，要不是我不懂千术，我都想去试试。”
“我是掮客，可掮客，替人牵线搭桥、攒局，有时候和你们老千做局，也有异曲同工之处。”
“我不觉得，这世上有那个老千，能出千，做到无迹可寻、天衣无缝。”
“说难听一些，老千就是贼，这贼偷东西，那有不留赃的。”
孙耀祖再次收起了往日嬉皮笑脸、没皮没脸的模样，一番话说的认真又严肃。
虽然当着我这老千的面，说老千是贼，贼偷东西，那又不留赃的道理。
有些膈应人，可孙耀祖这话，是实打实的实话。
做了老千，你别指望人家觉得你是个正人君子，是个好人了。
“这话到不假，可道理如此，抓不抓得住，是另外一回事。”
“这百乐宫，可是老千坟场，里头明灯暗灯，没有上千，也得几百吧？”
“赌场总监，恐怕都是世界一流老千才够资格担任的。”
“这老千，能在这环境下，出千不被抓，本事可不小。”
“哈哈，兄弟，你忘了我跟你说过，这老千和别的老千不太一样。”
“那些人抓不到挺正常。”
孙耀祖冲我挤了挤眼睛，我这才猛地想起来，一开始孙耀祖就跟我说过。
让陈三爷头疼的那老千，和普通老千不太一样。
这算是一下子彻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这老千，不都是靠着偷天换日、瞒天过海，靠着循循善诱做局，来出千的？
万变不离其宗，还能玩出花来？
“咋不一样了，好好给我说说。”
“别的老千，包括兄弟你，都是玩的真功夫，玩的心理战。”
“这位老千，据说玩的是法术，超自然力量，或者是特异功能！”
法术、超自然力量，特异功能？
我愣了。
很多赌博电影里头，的确有赌术高手，是靠超自然力量，靠特异功能出老千的。
比如什么读心术了、催眠术了。
眼睛一看，就能催眠对手，让对手乖乖把底牌告诉你。
更过分的，还有手掌一搓，就能把底牌变成任何点数、花色。
眼睛一瞪，就能透视，看穿骰盅，还能用意念控制骰子点数。
可这些，不都是艺术加工？
我倒是听我爷爷说过，有的老千某些方面，天赋异禀。
比如大名鼎鼎的听骰党和娘子团。
听骰党呢，顾名思义是靠着过人的耳力，听觉，能听出骰子的点数。
当时这听骰党，可差点横扫了大奥赌场。
大名鼎鼎的赌圣叶汉，也是靠着大破听骰党，一战成名的。
至于娘子团，知道的人不多。
因为这娘子团，比听骰党还要早得多。
据我爷爷说，那娘子团，都是女的。
为首的呢，叫红娘子，天生嗅觉过人，比狼犬还灵敏，能分辨几百种不同的味道。
就靠着这嗅觉，那红娘子打麻将、牌九、叶子牌这些，能用气味落焊做记号。
然后凭借气味，就能知道每一只牌的点数。
更夸张的是，她可以靠着给骰子，六个面下不同气味的记号，然后凭气味闻出来骰子的点数。
至于是不是真有这么神，连我爷爷也说不清楚。
毕竟这事，太久远太久远。
可不管听骰党，还是娘子团，一个靠过人的耳力、一个靠超过狼狗的嗅觉。
虽说异于常人，不可思议，可跟法术、超自然力量、特异功能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
倒是赌场，很讲究风水。
什么青龙局、猛虎坐堂、大杀四方这些。
可这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至于那些靠着怪力乱神出老千的，我小时候倒是也听我爷爷说过一些故事。
毕竟赌博这产业，从古至今都有。
古时候没现在的科技，自然就有人想靠怪力乱神的东西出老千的。
或者说，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其实就是古时候的‘科学’。
比如，人骨麻将。
又或者是旧时候买暗花，有人请鬼、请仙。
旧时候买暗花呢，大概就相当于彩票。
可这些都只是故事，连我爷爷也是这么说的。
听完我说的那些以后，孙耀祖耸了耸肩说了一句。
“反正外面都是这么传的，至于是真是假，我肯定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不早跟陈三爷一张桌子喝酒了？”
“陈三爷呢，也找了不少鼎鼎有名的千术高手，去抓千，结果你也知道，一无所获嘛。”
“不过，我的想法和兄弟你一样，这世上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出千，必留赃！”
最后一句话，孙耀祖紧握着拳头，说的格外自信。
我的确也是这么想的，可这会却拿不出孙耀祖那种自信。
陈三爷什么身份，为他效劳的顶级老千，比比皆是，可这可都栽跟头了。
超自然力量、特异功能似乎还真就是目前为止，最不靠谱但又最为合理的解释。
“你有那老千的资料？”
“这没有，不过我多少知道点。”
“让陈三爷倍感头疼的那老千啊，姓阮，南洋那边过来的。”
“是个女的，也就三十多岁，四十岁不到吧。”
“听说在南洋那边，挺有名气，还有个赌王的外号。”
“刚到这边不久，就奔着百乐宫去了，明显要砸了陈三爷的场子。”
“起初呢，大家伙都没当回事，毕竟老千坟场的名头摆在那儿呢，可不是开玩笑的。”
“结果嘛，哎，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了。”
“这姐们，算是大奥这边，几十年没出现过的过江龙了，猛的一批。”
南洋人，女的，赌王？
我听完以后，老有一种在听故事，玄之又玄的感觉。
“哈哈哈，一开始我也觉得这特么就是个故事，陈三爷啥身份，能被个南洋人折腾了？”
“可这是千真万确的。”
“会不会是陈三爷的对头请来的，有人在背后作掩护，或者干脆就是陈三爷身边的人，给这位南洋女赌王做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