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只牌被掀开的那一瞬间。
我完全就是已经屏住了呼吸。
时间,对于我来说,都仿佛是在那一刻,停滞了下来。
千手佛沙坤、老三包括那荷官在内,就显得格外轻松得意了。
因为那时候,他们已经打心底里认为,这第三只牌,一定是黑桃的花色。
庄家这一把牌,一定是一把黑桃同花。
他们的自信,源自于对千手佛沙坤千术的认可。
那一刻,对我来说,真的比彩票开奖,还要来的紧张刺激。
只不过,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第三只牌,掀开了。
点数,不出意外,跟闲家第三只牌一样,就是7点。
虽然老三、千手佛沙坤,还有荷官,都很自信,笃定这庄家第三只牌就是黑桃。
庄家就是一把黑桃同花。
千手佛沙坤赢定了。
可在第三只牌开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们三个,也还是跟我一样,忍不住下意识就看了过去。
然后,下一秒钟,千手佛沙坤、老三、荷官,他们三个愣住了。
我也愣住了。
反正就那一刻,我们好像同时被定身法、定格在了那儿一样。
“哈哈哈哈!”
“这人啊,得服老对吧!”
“红心、黑桃,都能看走眼了!”
“是不是今儿个,忘了戴老花镜了?”
我率先回过神来,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把刚刚千手佛沙坤对我那一通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一口气全都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庄家第三只牌,不是黑桃,而是红心。
我呢,觉得庄家第三只牌,百分之七十可能是黑桃、百分之三四十可能是梅花。
反正当时记到这一只牌的时候,点数我记住了,可花色,一闪即逝。
就觉得,是黑色的。
这扑克牌,四门花色,黑桃、红心、梅花、方块,可如果单单只是从颜色上来划分的话。
其实,扑克牌,就只有红色、黑色两种花色而已。
可惜。
我记错了。
那一只牌,不是黑色,而是红色。
所以,这人啊,有时候,真不能够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孩子,还是本国人、外国人,感知事物变化、像外界获取信息最多的,不就靠眼睛去看?
然而你自己的眼睛,有时候,是最能欺骗你的东西。
就像这一把牌。
在记到那只牌的时候,我记住了点数。
可花色,其实那时候,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欺骗我了。
并且,把眼睛看到的信息,传递到了我的大脑里。
而我之后,也一直被这种完全错误的信息,给引导左右着思维。
千手佛沙坤,也看错了、记错了。
只不过,我‘运气’似乎比他好一些。
不过说起来,这也不能真的就纯粹是我靠‘运气’两个字瞎蒙的。
非要说的话,只能是千术,是因赌而生、或者是因为赌这个东西,能带来巨大的利益,利之所驱、千术所生。
一开始,赌这东西出现的时候,可没有千术。
真就是赌运气、看手气。
所以,我那算是回归本源。
炸金花嘛,有时候几把牌,全都是同花,也不奇怪,只是那概率,比起几把牌,全都是散牌来说,要小了许多而已。
千手佛沙坤,有自信,甚至于有自负、骄傲的资本。
可他这次输,也就输在了过于自信上。
我赢了,这会自然是乐的喜笑颜开。
千手佛沙坤原本还噙满了笑意的脸庞,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老三也皱起了眉头,脸色挺难看。
那荷官更是如此,这会更加是低着头,都不敢去看老三和千手佛沙坤。
生怕,这会千手佛沙坤输了赌局,回头在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这都是一把散牌,两只牌点数一样,可这闲家第二只牌,是J,庄家才只是9点,怎么算也是闲家赢!”
“我这一把,一样是全押!”
“一赔一的话,也得赔我三十万了!”
“陈老三,你可是这钵兰街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不会不认账吧?”
我满脸玩味的看着这会比一口气吃了几百只绿头苍蝇,脸色还要更加难看几分的老三。
这一把牌,我也出了老千。
可这是千手佛沙坤、是他老三,商量好,故意让那荷官在第三遍洗牌的时候,给我机会去记牌出千的。
千手佛沙坤他自己,也乘机记了牌。
还跟我玩了一招一石三鸟的把戏。
先用言语,诱导我,想让我亲口承认自己跟他一样是个老千。
第一把牌,他知道正常玩,他必输无疑。
又临时更改规格,改成押庄、闲。
可以说,便宜都让他们给占全了。
这会,输给我。
可不单单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么简单了。
简直就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去。
至于说我出老千?
证据呢?
我可从头到尾,都没碰过那扑克牌,一下都没有。
“小子,你不要张狂!”
“别忘了,这是在钵兰街、是在天盛赌场!”
千手佛沙坤手里的拐杖,重重一下子杵在了地上,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气急败坏的看着我,一张脸,从猪肝色,变成了绛紫色,眼神里的怒意、杀意都快溢了出来。
全然就是一副要掀桌子的架势。
老三也并没有要劝阻千手佛沙坤的意思,明摆着,这会输了赌局、又丢了人,也想要跟我掀桌子、玩赖的、玩硬的了。
给那荷官使了个眼色后,那荷官立马如获大赦一般,低着头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休息室。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听那脚步声,人不少。
不出几个呼吸的功夫,几个统一着装、神色冷峻、眼神里头都噙着一抹凶芒的马仔,就冲进了休息室。
呼啦一下子,把我给堵在了那儿,饿狼似的盯着我。
就等老三或者千手佛沙坤一声令下,就会立刻把我拿下了。
这时候,老三说话了。
“小子,我不知道金钱鼠从那找得你!”
“我承认,我见过的年轻一辈当中,要论赌桌上的功夫你算是最出色的一个!”
“在钵兰街,你是第二个,能赢阿坤的人!”
“可你太嚣张了,人狂有祸啊!”
“金钱鼠,让你一个人来找茬,呵呵,这是看不起我老三?”
“莫不是他金钱鼠以为,我不敢动手!”
老三这话说的霸气、有里有面的。
可其实,我能不知道。
刚刚我跟千手佛沙坤,在赌炸金花的时候。
老三肯定早就安排了人出去收风。
他这会是摸清楚了,金钱鼠并没有安排大批人马在外头候着,即便拿下我,也不会引起大规模冲突。
所以,他才这么有恃无恐。
可他不知道,我还有最后一张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