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弟，等你好久了，可算来了！”
赌桌旁，那戴着眼镜的赌客，站起身和王城主动打了招呼。
“哈哈，李老哥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破事有些多，耽误了一下！”
王城也哈哈大笑着回应了一声，看样子两个人很熟悉。
不过我却注意到，王城和那人打招呼的时候，两人眼神里可都没有那种好友相见的热络感。
王城接下来的举动，也验证了我的猜测。
“小李，那家伙叫李山，等会帮我着重盯着点他，牌桌上几个人，就属他手脚最不干净。”
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交代了一句后，王城便哈哈笑着领着我们走了过去。
我则是眯着眼睛暗中多看了一眼那李山。
那李山，也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有些秃顶，圆脸、小眼睛，脸上始终都带着笑容，有股子笑面虎的味道。
李山身后也站着一个手下，四十多岁的一个男人，个头不高、长得也普普通通，一直低着头、双手垂在两侧。
一时间，也看不出任何问题。
到了赌桌旁，王城落了座，我就站在王城身后，黄慈溪站在了我的身旁。
老张则是站在了王城右侧。
“嚯！王老弟你这排场不小啊，玩个牌带三个人，还弄个小姑娘陪着。”
“哈哈，老哥几个也不差啊！”
客套似的互相调侃了几句后，李山开口说：“既然王老弟也到了，那咱也不浪费时间了，直接开始呗。”
“不输完不准下桌啊！”
“哈哈好，我就喜欢李老哥这狠劲，不输完不准下桌。”
王城哈哈大笑着附和了一句，另外两人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赌局还没开始呢，赌桌上其实就已经弥漫起了一股火药味。
今晚这牌局果然没那么简单。
“今晚怎么玩？”
王城点了一根烟，随口问了一句。
“咱们今晚玩简单点，扑克牌，百家乐玩五张！”
李山说完，冲那荷官招了招手。
显然今晚这赌局，是李山牵头撺的。
荷官点了点头，当众拆开了那一箱崭新的扑克牌，然后从中取了四副出来。
分别摆在了李山、王城四位参加这场牌局的赌客面前。
四副扑克牌摆好后，荷官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意思是参与赌局的四人，都可以验看一下扑克牌是否有问题。
“别这么麻烦，赶紧的，我手早痒痒了。”
“我信得过李老哥。”
王城挥了挥手，嘴里催促着，末了又抬头看了一眼李山，说了这么一句有些意味深长的话。
另外两个赌客也点了点头表示不用这么麻烦。
开局前，先验一验赌具，这是正常流程。
何况今晚王城他们这牌局，每个人两百万现金，四个人那就是足足八百万。
八百万和八百万现金，是等值不假，可却不是一个概念。
这么说吧，我上高中、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同学里头，有不少家里头都是资产过百万的。
可要他们家里头拿出两百万现金，估计没几家拿得出来。
只不过，这正常流程，放在今晚这牌局里头，多少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王城、李山四人，明显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聚在一块赌钱了，不说知根知底，可绝对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可即便这样，也还是按照流程在走，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王城、李山四人，都互相提防着彼此呢。
一场总金额达到整整八百万现金的豪赌，还未正式开始，赌桌上就已经暗潮涌动了。
我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荷官开始当众拆封扑克牌，拆封后，又把扑克牌往赌桌上一放。
大拇指压紧一摊，扑克牌全部摊开。
那动作，真就和电影里头没多大区别，甚至于比电影里更漂亮干脆。
只不过在老千眼里，这连基础都算不上。
黄慈溪在我旁边，倒是看的一脸惊奇。
摊开扑克牌后，荷官先看了看李山那边两人，伸了伸手，又看了看王城那边两人，伸了伸手。
这举动，同样是验牌。
见王城四人都没意见后，荷官这才开始洗牌。
洗牌的时候，我眯着眼睛着重盯着。
牌局是李山撺的，荷官也是李山找来的。
王城已经嘱咐过我，让我在牌局开始后，着重盯着李山。
他们今晚玩的是百家乐五张牌，也就是港式五张。
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其他人出老千的机会不大。
最有机会也最有嫌疑出老千的，就是李山找来的和荷官。
不过一直等到洗完牌，装入牌靴内，那荷官也没什么出千的痕迹，都很正常。
赌局正式开始。
荷官发牌，从左边李山开始，四家每人先发了一张暗牌，四人开始下基码。
王晨、李山他们这牌局，基码就是一千，封顶十万。
王城回过头给了老张一个眼神。
老张点了点头，打开了一个钱箱，李山三人的手下也跟着打开了钱箱。
整整四百万的现金，一下子跃入所有人的眼帘当中。
真金白金的对人贪欲的冲击，永远是来的最强烈了。
看着那么多钱，我心里头要说没一点异样，那是不可能的。
黄慈溪也是瞪大了眼睛，眼神很是复杂。
有惊愕、有贪婪、也有紧张。
纷纷下了一千的基码后。
荷官开始发第二张明牌。
港式五张，属于百家乐的一种，也就是赌神电影里头的梭哈。
每一家五张牌，先发暗牌，玩家下基码。
跟着发第二张明牌，然后根据第二张明牌的大小，开始第一轮叫注。
一轮叫注后，继续发第三张牌，然后根据后两张明牌的牌面大小，继续叫注，以此类推。
牌面大小按同花顺最大、炸弹次之，往后依次是葫芦、同花、顺子、三条、两对、对子和散牌。
这里头同花顺最好好理解。
炸弹也就是四条，比如4条2。
葫芦是三条加对子的牌型，比如3条2加一对3。
如果都是同花顺，先比顺子大小，顺子大小一样比花色。
炸弹也一样，先比点数，点数一样比散牌，都一样就比花色。
葫芦则是先比三条，在比对子，一样比花色。
其他的也是按这顺序比较大小。
花色大小，则是黑桃最大往后、红心、梅花、方块。
第二张明牌发完，李山是红心Q、另外两家分别是黑桃10、梅花9，王城是红心J。
按规矩，李山最大，从他开始逆时针叫注。
“哈哈，这都能先叫？”
“那先来一万块意思意思。”
李山笑着摆了摆手，叫了一万，另外两个也很随意的耸了耸肩，跟叫一万，每人加注。
轮到王城叫注，王城迟疑了一下，也只是跟叫了一万。
就牌局而言，首轮叫注都不大，连封顶都没到。
可别忘了，这才短短几十秒钟，赌桌上已经足足有四万四千块的现金摆着了。
这对于我和黄慈溪这样靠着月薪过日子的‘穷人’来说，绝对是不小的冲击。
我倒还好，没太大反应，黄慈溪却是已经不自觉握住了我的手，没上赌桌，可却显得格外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