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寿头也不回的训了丧彪一句。
丧彪挺不甘心的。
可高寿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扑克王这名号的含金量更是不容他丧彪质疑。
他丧彪又没本事，先抽牌就一定能抽到那只黑桃A。
这会，也只能是咬了咬牙，紧握着拳头，忍了下来。
至于我，这时候，同样是面临两个选择。
要么赢。
要么输。
我、高寿包括阮文秀，都知道那只黑桃A，在什么地方。
现在高寿让我先抽牌。
我要想赢的话，很简单。
可我要是赢了，不就正中了高寿的下怀？
对我来说，或许赌桌上这一局牌的胜负输赢更重要一些。
可对于高寿来说，赌桌外的胜负输赢，才是真正重要的。
甚至于，比他扑克王的名号，还要重要。
所以，胜负输赢的概念，其实有时候，就像是黑和白。
有时候黑白分明、可大部分时候，是黑白混淆的。
而且，对于我来说。
我的决定，不重要。
重要的，是阮文秀的态度。
这一场赌局，从头到尾，包括赌扑克牌、我和高寿一人抽一只牌比大小。
这一切，都是阮文秀一手促成的。
我能看出来，高寿这是想输，而不是想赢。
阮文秀这女人，自然也看得出来。
她到底是想要遂了高寿的愿。
还是让高寿赢呢？
可能有人奇怪，你这先抽牌，还能输了不成？
我只能说，先抽牌，既然能赢、那就能输。
最大的一只牌，是黑桃A，最小的一只牌，就是方块2。
我知道那只黑桃A，这会在什么地方。
自然也知道，那只方块2在什么地方。
所以，胜负输赢，只是在我一念之间，在阮文秀的一个眼神之间。
高寿自然也知道让我先抽牌，我只要抽方块2，他想不赢，都不可能。
方块2是最小的一只牌。
剩下的51只牌，即便他不去抽那只黑桃A，随便抽一只牌，也赢。
即便他也抽一只2点。
可点数一样，就按花色比大小了。
黑桃、红心、梅花、方块。
方块是花色最小的。
所以，即便高寿也抽一只2点，花色上，我还是输了半点。
退一万步来说，不比花色。
那也是平手。
跟我这阮文秀的手下败将，只是赌一个平手的话。
不就可以说，他高寿跟我这手下败将，半斤八两，对上阮文秀，也一样会输。
既然如此，那何必在浪费时间，去跟阮文秀赌那一局？
当然，平手，也可以继续赌，直到决出一个胜负输赢来。
继续赌的话。
高寿不一样可以，继续故意输？
直到输给我为止。
所以，高寿让我先手抽这一只牌。
而且，如果我猜不到高寿是故意想输的话。
那我，可不就奔着赢去了？
我这要赢，高寿不就输了？
正中下怀。
其实，就是他的一个局。
看似简单。
实则，堪称无解的一个局。
想到这些后，我没着急动手抽牌。
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阮文秀。
阮文秀却没有太大的神色反应，依旧是那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
甚至于，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这让我，心里头更纠结犹豫了。
说白了，我跟高寿之间这一场赌局，就是阮文秀一手促成的。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阮文秀，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以我对这女人的了解来说，她不可能做什么毫无目的的事情。
可这会，这女人偏偏一点表态都没有。
除非她看不出来这会高寿不想赢、一心求输。
可以阮文秀这女人的心机城府来说。
这可能？
当然不可能了。
那阮文秀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小兄弟，抽牌啊！”
见我迟迟没有动手抽这一只牌，高寿笑呵呵的提醒了我一句。
呼哧……
我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桌子上，那勉强摊开成了一个扇形的52只扑克牌。
不知道，以为我这是担心抽不到黑桃A，紧张呢。
可其实，我紧张的是，这一只牌，如果我抽错了。
和阮文秀想要的答案背道而驰了。
可就麻烦了。
犹豫再三后。
我把手伸向了那只黑桃A。
阮文秀依旧是坐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样子，没有要阻拦我的意思、也没有要给我暗号、手势的迹象。
高寿呢，也依旧是坐在轮椅上，一点也不紧张，只是很和蔼慈祥的笑着。
唯一跟我一样紧张的。
就只有丧彪了。
丧彪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能确定那只黑桃A，在什么位置。
可他也大概知道那只黑桃A，在什么地方。
高寿一心求输、丧彪可是一心想赢的。
这会见我把手伸向了那只黑桃A，即便丧彪不知道，那只拍是黑桃A。
他也知道，那只黑桃A，就在那几张牌里面。
我把手伸向那儿。
在丧彪看来，怎么算，都有机会抽到那只黑桃A。
一心想赢的他，能不紧张？
都紧张的面色涨红了起来，拳头也紧握了起来，眉头更是拧成了一根绳子，直勾勾的盯着我。
就差没开口喊，让我别从哪儿抽牌了。
可高寿没发话，轮不到他丧彪说话。
其实，那时候，我也有些犹豫的。
可我最后，还是抽了那只黑桃A。
因为，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不管阮文秀到底存了什么目的，她是希望让高寿赢，然后她在输给高寿。
顺理成章，履行诺言，成为陈三爷安插在王海龙身边的一把刀子。
还是她看得出来，高寿一心求输，就是猜到了百乐宫事件可能是陈三爷自导自演的把戏。
她这会要是故意输给高寿、非要履行诺言的话。
无疑也是正中高寿的下怀。
让高寿，更有理由相信百乐宫事件，就是陈三爷的一个局。
而我抽黑桃A，那就是完全不去考虑这些。
关我啥事。
你阮文秀让我替你跟高寿赌这一局。
我就当你是拿我做挡箭牌。
我这替你赢了高寿，不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抽这一只黑桃A，对我来说，不仅仅是赢，更是退路。
言归正传。
在我抽出那只黑桃A。
丧彪整个人，都跟木头桩子似的绷紧在了那儿。
阮文秀、高寿其实都知道，我抽的是最大的黑桃A，可他两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高老先生，到您了？”
“好好好！”
高寿这会笑的更灿烂了，因为我抽了黑桃A，他这一局会输，可他赌桌之外，却赢了，或者说他目的达到了。
说完，高寿慢慢弯下腰，伸手也抽了一只牌。
其实对于我、高寿、阮文秀来说。
从我抽走那只黑桃A那一刻，开始，胜负输赢，就有了答案。
只有丧彪和那护工女孩，这会不知道胜负输赢结果如何。
我、高寿，还必须把这一场胜负输赢已经揭晓的赌局，继续下去。
给他们、更给这背后牵扯到的那些人，一个交代。
“小兄弟，你先抽的牌，那我先开牌好了。”